第3章 擒奸擿伏
“小小姐穿得这般少还在雪天里跑，正在病中，当真不怕吃药？老奴已吩咐丫鬟熬好了药，待会儿小小姐用完膳便乖乖服药。”
张妈妈语气不算太好，谢晗却能听出她话中的关心，她故意皱着小脸向张妈妈撒泼：“我不要喝药，药太苦了。”
张妈妈当即冷了脸：“不吃药怎的行。”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她僵硬地软了神色，“老奴给小小姐备下了蜜饯，喝完药立马吃，保准不会很苦的。”
谢晗为难地思忖片刻，才气泄道：“好吧……”
母女二人用完饭，张妈妈哄谢晗喝下药，当真拿出一罐蜜饯递给谢晗，还特意叮嘱了只准吃两颗，说罢便进了里间铺床。
今夜是张妈妈当值。
饭后兰珍玉打发了徐妈妈，暗中遣张妈妈请了一位医女来给自己诊脉。
医女姓白，前世谢晗性命垂危，便是被这位恰巧途径东阳县的白医女救回来的。府中自有府医，却是些中庸之辈，前世不仅对谢晗的病束手无策，也看不出兰珍玉衰败的原因。
是以谢晗特意叫兰珍玉请了这位白医女，只不过今生她不曾如前世那般大病一场，不知是何缘故。
瞧她面色严肃，不见放松，谢晗不由得有些焦急。
“白姐姐，我娘亲身体如何？”
母亲前世死得蹊跷，谢晗怀疑是兰惜玉的爪牙给母亲下了毒，只是不知是何种毒，毒性如何，因此才借此机会让白医女给母亲把脉。
白慕山沉吟片刻，方收回手慢慢道：“夫人的身体我也瞧不出个究竟，只觉脉搏强劲，气血却亏，如此相悖之事发生在夫人身上属实奇怪。我有一师姐，医术远在我之上，就住扬州城内，夫人尽早上门求医才好。”
此话一出，谢晗母女二人心里也有了底。
雪下得愈发大了。
送走白慕山，母女二人褪衣上榻，谢晗窝在兰珍玉怀中有些气郁，兰珍玉挠挠她的下巴，笑道：“小猫怎么苦着张脸？”
“娘亲，处理完家里的事，咱们要抓紧上扬州看病。”
兰珍玉一顿，轻抚谢晗柔软的头发，温言安慰：“放心吧宁宁，娘亲这一世，绝对会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娘亲才能保护好最爱的宁宁啊。”
雪后初晴，阳光直照在厚重的积雪上，熠熠生辉。
昨夜的那场大雪阻隔了各地的往来，谢晗母女暂时无法上扬州，便一门心思琢磨起了抓贼。
张妈妈既是可信之人，盯梢徐妈妈的事，便交给了她。起初张妈妈是惊诧的，她虽素来与徐妈妈不和，却以为徐妈妈只是心眼多了些，没成想她竟然勾结兰惜玉祸害小姐！
“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妇！”张妈妈气极，谢晗好一顿撒娇才将她安抚下来。
张妈妈这边安排好，谢晗开始物色捉拿贼人的人选。
正一筹莫展之际，兰珍玉突然记起，自己当年随谢明川赴任东阳县时，曾在路上救下了一个孤女。
“当时正闹饥荒，此女是从家乡出来逃荒的，我与你父亲救下她之后，便带她一并来了东阳县。如今安排在后厨，是个烧火丫头。想来兰惜玉再如何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干预我在路上遇到的人。我想，此人可用。”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只要她们给的好处够多，便没有拉不动的磨。
很快人便来了。此女名叫元露，兰珍玉救下她时她还是个瘦黑瘦黑的小娃娃，如今八年过去，兰珍玉也不是个苛待下人的主，元露竟生得高大健硕。
兰珍玉将来意说与元露听，元露竟无半分犹豫，道自己不要报酬也愿意做此事。
“当初是夫人救了我一命，这些年在后厨烧火也没机会报答夫人，如今夫人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自当涌泉相报。”
谢晗特意观察了一下元露头上的气，是赤色的，她虽还没弄清这气的作用，关注一下也不是坏事。
事情便交给了元露去做，谢晗母女只等着收网。
事前兰珍玉还问过谢晗，此事可要告知谢明川。
谢晗摇头，怕伤到兰珍玉的心，她并未将实情说出，只道：“爹爹近日忙着赈灾，内宅之事待尘埃落定后再告知他吧。”
兰惜玉的动作很快，前世大概也是在这时，兰珍玉的身体开始衰败，而府医看不出究竟。
几日后，元露悄悄传来消息，说鱼儿已经落网，张妈妈那边也说徐妈妈有所行动。谢晗母女对视一眼，心中的石头半落在地。
收网那日，谢晗没同兰珍玉一齐去，而是悄悄去了一趟谢明川的书房。
因忙于赈灾的事宜，谢明川近日并不在家。
谢晗母女鲜少踏入谢明川的书房，曾经也有几次谢晗去找爹爹误入过，皆被谢明川厉声训斥了一番，次数多了，谢晗便不再去了。
那时他的由头是，书房里公文繁多，她一个毛头小儿不懂事弄坏了不好交差。
如今进到这书房，看着空荡荡的书桌，谢晗才知，她这个县令父亲差事好做得很。
她一顿翻找，终于在书架高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几日她断断续续梦到了前世死后的情形，她的好爹爹在她葬身火海后，久违地回了京城奔丧，却不见一丝急切和伤心。
谢明川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访谢晗的好姨母，兰惜玉。
“玉娘，多年不见，你可安好？这些年我写给你的信件，都不曾寄给你，你可会怨我？当年为让你嫁入国公府，我被迫娶了不爱之人，好在她和她的女儿终于死了。从今以后，我会远远地守着你和娇儿，你们放心。”
谢晗胆寒，原来！原来！原来如此！
原来谢明川和兰惜玉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往事，谢晗抱着箱子的时候不住颤抖，她讥笑出声，当真是把她们母女二人当猴耍，连藏着如此信件的地方都不设防，谢明川当真是好样的！
为了不让谢明川起疑，谢晗并未将全部的信拿走，只挑了其中一封带走。
待她赶到后院，那出抓贼的戏码早已落幕。
谢晗视线落在被捆绑起来的二人身上，一人是面如土色的徐妈妈，而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