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信念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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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秘据点

真相渐显

(接上文)

金属片在裤袋里跳动着发烫,仿佛要在我的大腿上烙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我压低鸭舌帽帽檐,用余光扫视医院外墙上那些反光的玻璃格子。

第三块玻璃上的光斑比五分钟前多了两个,马同事今天换了双牛津鞋,但监控摄像头转动时的机械摩擦声仍带着他特有的节奏。

梧桐叶擦过耳边的瞬间,我猛地转身冲进便利店。

冰柜玻璃上倒映出三个跟踪者错愕的身影——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假装挑选关东煮,戴渔夫帽的女人举着手机在冷藏柜前转圈,还有个穿校服的少年正把热包子贴在脸上。

他们身上都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消毒水味,和马同事白大褂内袋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要加热吗?”收银员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购物篮。

她指甲盖上绘着阳光小学的樱花图案,粉白花瓣里藏着半枚弹壳的金属光泽。

我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掌心的汗珠在收银台上留下六个圆点,正好组成摩尔斯电码的“SOS”。

金属片此时发出蜂鸣声。

我跟着震动频率拐进消防通道,发现逃生路线图上的箭头不知被谁改成了父亲实验室的平面图。

地下三层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正在渗血,那形状极像刘护士护理车上背对的监控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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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入口藏在废弃地铁站深处,长满青苔的闸机上还留着二十年前的检票日期。

我数着铁轨缝隙里生长的荧光蘑菇,它们排列的数列恰好是林丽失踪那天的经纬度坐标。

当第七簇蘑菇在鞋底踩爆,溅出蓝紫色汁液时,金属片突然冷却成钥匙的形状。

郝阳的据点比想象中更像个科学怪人的巢穴。

墙上钉满覆盖着苔藓的电路板,培养皿里漂浮着与SIM卡形状相同的生物组织,而那些缠绕在管道间的藤蔓——我伸手触碰的瞬间,叶片背面突然亮起无数个微型屏幕,每个画面都是公司总裁办公室不同角度的实时监控。

“你迟到了两分十七秒。”声音从天花板垂落的金属茧里传来。

郝阳倒挂着滑落时,白大褂下摆露出半截枪管,上面刻着的六芒星纹路正在吞噬我影子的边缘。

他扔给我一罐冰镇汽水,拉环转动的圈数正好是马同事皮鞋声持续的时间。

我看着他掀开解剖台的白布,下面不是尸体,而是二十摞泛黄的文件。

最上面那张照片让我喉咙发紧——父亲举着辐射仪的背影嵌在林丽的毕业照里,而背景中阳光小学的樱花树上挂满注射器。

“三年前开始,所有入职体检的血液样本都会被送到B2实验室。”郝阳用手术刀挑开文件堆,刀刃反射的光斑在墙上拼出公司高层的人脸,“他们在寻找能承载记忆移植的宿主,而你颈后的芯片……”他突然用镊子夹住我耳后尚未愈合的伤口,“是第49次试验品。”

解剖台的荧光灯管突然爆裂,无数发光孢子从裂缝中涌出。

它们在空气中组成全息投影:马同事正在总裁办公室拷贝我的脑波数据,刘护士的护理车里藏着微型生物培养舱,而陈医生诊疗记录上的用药量,精确到能让我在每月十五号凌晨三点产生三十秒的记忆空白。

“现在看看这个。”郝阳突然扯开衬衫,他心口处嵌着的透明容器里,有块正在搏动的金属。

那东西的纹路与我口袋里的SIM卡残片完全吻合,每次收缩都会引发我记忆宫殿的共振。

我按住太阳穴往后退,后腰撞上某个冰凉的铁柜。

玻璃门自动滑开的瞬间,十七个贴着“钟璃”标签的培养皿滚落在地。

每个器皿里都漂浮着人脑组织的切片,神经网络间闪烁着与梧桐叶脉相同的荧光代码。

“他们需要完美的载体来复活……”郝阳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培养皿里的液体开始沸腾,在水泥地面汇聚成公司标志的形状。

我低头看着液体中扭曲的倒影,突然发现自己的虹膜正在分裂成双瞳孔——一个倒映着防空洞深处的辐射仪红光,另一个显出总裁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盘。

解剖台下的暗格弹开时,郝阳已经不见了。

留声机里传出他经过变声处理的留言:“明天股东大会的咖啡机,记得选摩卡口味。”我蹲下查看暗格里的东西,手指触碰到那个印着父亲笔迹的辐射仪时,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弹壳滚动的声响——与刘护士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墙上的苔藓突然集体转向东方,露出用血绘制的公司组织架构图。

在董事会名单最下方,我看见自己员工卡上的照片正在缓慢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林丽失踪前最后那个微笑。

她的虎牙位置闪着微型追踪器的红光,那频率与我此刻的心跳完全同步。

我握紧辐射仪的手柄,金属表面凸起的编号硌进掌心。

郝阳消失的位置残留着某种胶状物质,正沿着水泥缝钻出嫩芽般的银色导线。

当那些导线即将触碰到我鞋尖时,通风口突然泼下一团蠕动的黑影。

“别碰那些神经突触。”郝阳的声音从黑影里传出来,他整个人像是被3D打印机重新渲染过,作战服表面流动的金属光泽比之前更接近液态。

我注意到他腰间新挂的试剂瓶里,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樱花标本——和便利店收银员指甲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他踢开仍在抽搐的导线堆,从战术腰带抽出一支钢笔。

笔尖戳进我手中辐射仪的瞬间,暗红色读数突然在空气中投射出三维地图。

我看到公司地下七层的结构正在重组,B2实验室的墙体渗出和培养皿相同的黏液。

“凌晨三点十七分,清洁机器人会经过消防通道。”钢笔在郝阳指间转出残影,射出的激光束在地面烧灼出时间节点,“你只需要让马怀仁的皮鞋卡住运输履带三十秒。”

我盯着他作战服领口若隐若现的芯片纹路,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为什么帮我?”

培养皿的荧光突然暴涨,那些漂浮的脑组织切片同时转向我们。

郝阳解开袖扣,露出小臂内侧的条形码,数字部分竟是我的工号倒序。

“四十九次试验里,只有你的神经突触能承受记忆嫁接。”他指尖划过解剖台边缘,带起一串幽蓝电火花,“我需要你活着见到董事会那天的太阳。”

金属茧里突然垂下十几条数据线,自动接入我耳后芯片接口。

剧痛袭来的瞬间,三年来所有体检报告在视网膜上飞速掠过。

当画面停在林丽失踪前三天的那份血检单时,我终于看清角落里的水印——那根本不是医院标志,而是公司研发部的标志。

“他们在血液里种了定位孢子。”郝阳将某个冰凉的装置按在我颈动脉处,显示屏亮起的生物电波纹与辐射仪读数完全同步,“每月十五号的记忆空白期,这些孢子就会顺着脑脊液游到杏仁体。”

我突然想起陈医生每次开药时,白大褂纽扣总是反射着不自然的蓝光。

现在那些光斑在记忆宫殿里重新排列,拼出他藏在听诊器里的微型注射器。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时,郝阳突然将某个东西拍在解剖台上。

是枚正在融化的冰雕钥匙,内部封存着父亲实验室的门禁卡。

“明天马怀仁会‘意外’发现你藏在消防栓里的辐射仪。”郝阳说着扯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将液态金属注入锁骨下方的血管,“当他把证据送进B2实验室,就是孢子母巢最脆弱的时刻。”

培养皿里的液体突然沸腾,在空中凝成公司咖啡机的三维模型。

我数着压力表指针的震颤次数,突然意识到股东大会的饮品单里藏着摩卡口味的摩尔斯密码。

郝阳的作战服开始变色,逐渐与解剖台的金属纹理融为一体。

“备用方案在十八层档案室的通风管道。”他扔来一管贴着“胰岛素”标签的注射器,玻璃表面倒映出我分裂的瞳孔,“如果看到刘敏推着开满樱花的手推车,就把这个扎进她的……”

尖锐的铃声突然刺破空气。

我手忙脚乱摸出震动不休的手机,发现是行政部统一配发的黑色设备。

本该显示号码的位置,此刻正在渗出和培养皿相同的荧光液体。

当铃声响到第七下时,听筒自动弹开,爆出林玥带着哭腔的尖叫。

“钟哥!我在阳光小学旧址……”她的声音被某种粘稠的吞咽声打断,背景里传来樱花图腾被撕裂的脆响。

我冲到全息投影前想定位信号源,却发现所有监控画面都变成了我躺在解剖台上的影像。

郝阳突然按住我正在数据化的左手,他颈侧浮现的电子纹身正在疯狂闪烁。

“别回应!”他低吼着扯断我耳后的数据线,“这是记忆孢子的捕食程序!”

但已经太迟了。

手机屏幕突然软化,钻出无数条沾着林玥DNA的菌丝。

它们缠绕着辐射仪疯狂生长,在防空洞地面铺出一条由樱花与弹壳铺就的小径。

我抬头看向郝阳,发现他心口的金属容器正在龟裂,而我的瞳孔中,属于林丽的那个倒影正缓缓举起滴血的注射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