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驾
就在这时候，皇帝身边贴身太监马全找到明昀。
“七爷，七爷，可算找到你了。”
看马全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昀好心倒了一杯茶：“马公公辛苦了，喝点茶水吧！”
“不敢不敢，七爷十爷折煞老奴了。”
马全没敢喝，而是说道：“皇爷正在召见朝鲜国使臣，一会要见七爷您。
请随老奴往养心殿，等候皇爷召见。”
明昀笑道：“既是父皇召见，劳烦马公公带路吧！”
告别明毅，明昀跟随马全前往养心殿，等候隆安帝召见。
乾清宫乃皇帝居所，而养心殿不过乾清宫边上一偏殿，窄小逼仄。
不过当今隆安帝为全孝道，登基之后主动搬到养心殿住。
太上皇怎么想不知道，朝野上下倒是交口称赞。
明昀和马全到了养心殿门外，马全说道：“请七爷在此等候。”
“公公请便。”
按照皇家礼仪培训所教，明昀垂首看脚，一动不动宛如泥塑一般。
比起其他皇子，他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礼仪是必须遵守的。
此时武英殿内，当今隆安帝刚召见完朝鲜国使臣，揉揉脑袋。
贴身太监戴权很自觉的上前，给皇帝做脑部按摩，同时道：“皇爷，七殿下已经在养心殿外等候，是不是立即召见？”
“唉！”隆安帝叹口气道：“朕略感疲乏，召七皇子来武英殿见驾吧！”
“奴婢这就让马全去传旨。”
戴权让马全去传旨，偌大的武英殿正殿只留下隆安帝一个人。
隆安帝用手指捏着眼睛中间的穴位轻轻按摩，好让自己思虑平静下来。
就在刚刚，朝鲜国使臣来报，东边倭国几个大名联合入侵朝鲜。朝鲜王抵挡不住，特来求援，望天朝上国派出天兵，帮助朝鲜抵御侵略者。
可问题是，如今大夏朝分身乏术，北边俺答扣边，南边倭寇侵扰，黄河决堤之事他和父皇也闹得很不愉快。
而朝中……他虽然登基七年，却处处掣肘，大志难伸啊！
勋贵文官鲜少有自己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要父皇不死，他仍然难以掌控朝堂。
好在这几年多少也让隆安帝培养出一些心腹，不至于什么事都办不成。
隆安帝正在惆怅中，没过一会戴权就来回禀：“皇爷，七殿下正在殿外等候。”
隆安帝振作精神道：“宣。”
“是，”戴权中气十足，喊道：“宣皇七子明昀武英殿见驾！”
殿外，明昀整理一下仪容，按照皇家礼仪所培训的那样，低头拱手，跟随接引太监进入武英殿见驾内。
“臣明昀，恭请圣安。”
明昀直接跪下磕头，皇帝召见还是要正式一点的，哪怕是儿子也一样。
更何况，隆安帝和明昀并不亲厚。
“朕躬安，平身吧！”
隆安帝挥挥手：“戴权，给七皇子看座。”
“是！”
很快一个凳子被小太监搬来，明昀只敢屁股坐三分之一，依然低头不敢看皇帝，生怕冒犯天颜。
隆安帝想和这个即将开府的儿子说什么，突然间发现两人之间交集甚少，根本没什么话题可以聊。
没有办法，隆安帝只能说一些场面话。
“过段时日，你就要开府了。怎么样？想好去哪里观政了吗？”
明昀头更低了：“臣但凭陛下做主。”
“好吧，”
隆安帝又问道：“开府之后，就要大婚，可有心仪的女子？”
明昀内心腹诽，在皇宫内管得严，除了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连其他宫女都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哪里会认识什么女子？
不过面上明昀还是恭敬道：“臣听陛下安排。”
听着明昀恭敬的语气，隆安帝突然有点烦躁。
虽然这是皇子见驾必要的礼仪和程序，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以后见驾可随意一些，叫父皇即可。”
这话一出，别说明昀了，就连戴权都愣了一下。
戴权还记得四年前五皇子明台开府前也见驾了，那时候可是相当的正式的。
明昀反应很快，拱手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这就好。”
隆安帝笑道：“你几个皇兄在各部干得都不错，朕希望你向他们多学习学习。
这天下，非朕一人之天下，你们兄弟要齐心协力，帮助朕治理好天下。”
“父皇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必不敢忘。”明昀再次拱手。
“很好，下去吧！想必你母妃也有话和你说，别让她等急了。”隆安帝挥挥手，让明昀退下。
“儿臣告退！”
待明昀走后，隆安帝起身，吩咐戴权：“去皇后那里坐一坐。”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不必了，走过去就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走出武英殿，明昀长舒一口气。
见驾这关过了之后，接下来就是礼部商议封号，以及皇后挑选王妃了。
以往几个皇兄的母妃势力都很强大，皇后不能强硬做主。
但明昀不一样，想必这次皇后可以随心所欲给他挑一个王妃了。
只要皇帝……和太上皇不反对，哪怕皇后挑一头母猪当王妃，明昀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从母妃的口中来看，皇后似乎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明昀不在乎谁当王妃，只要看得过去，不是真的母猪就可以。
况且皇子选妃，也不可能选一个丑的过来，毕竟关系到皇家颜面。
明昀知道自己和那个位置无缘，哪怕他也想登上那个位置。
而皇后为了防止依靠王妃娘家势力扶持出一个皇子，一定会挑选一个末流小官之女。
这样一来，得不到支持的明昀就铁定与皇位无缘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太上皇还在呢。
瞧着便宜皇帝父亲的年纪和身体状况，也正春秋鼎盛，早得很呢！
明昀的贴身太监小栓子早在殿外等候，跟上明昀的脚步。
“小栓子，你说，皇宫外面是什么样的？”明昀一边走，一边问跟在身边的小太监。
小栓子回答道：“这奴婢哪里知道啊，奴婢从小就进宫了。”
“是吗？”
明昀微微一笑：“那很好啊，等我开府了，我们就可以见识到宫外的世界了。”
“奴婢也很想跟着七爷去王府。”小栓子脸上充满着向往。
年纪不大的他，还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
明昀看着脚下的路，想着心事，眼神里闪过多种情绪。遗憾，犹豫，害怕，怀疑，担忧，最后逐渐坚定。
最后明昀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去看母妃……”
路终究是要走出来的，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但明昀不会后悔，一种叫野心的东西在他的胸膛开始滋生。
或许之前每一个皇兄出宫前都会经历他这番心境上的变化，只不过他会格外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