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试探与默契

林默打听到还有一年就是加入外门考核的日子，时间看起来很宽裕，但其实林默还有很多已经规划好的事情没有完成。外门考核固然重要，但绝非他修仙之路的终点。

因此林默并没有急于求成。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用一种近乎苛刻的方式，来打磨自己的根基，境界已经稳稳的达到了练气五层圆满，肉身也更加强悍。

这一夜，林默再次换上了那身熟悉的灰色斗篷，身形与气息完美地融入夜色，悄然来到了后山坊市。当初他让陈通联系过孙大海想要进行交易，这件事有点尾巴需要尽快处理。

摊位前，陈通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听到脚步声，习惯性地抬起头，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瞬间，那笑容微微一滞，随后又迅速恢复如初。

“道友，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陈通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调子，笑容也显得比往日更热情，只是这话里，却带着几分试探。

林默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此时却装作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将一叠厚厚的利金符放在摊位上，足足有五十张，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道：“前段时日，为长辈护法，不得外出。陈掌柜，验货吧。”

陈通看向了那叠符箓，心中暗自点头，这批货的品质比以往更高，想来对方的制符造诣又有所精进。他没有立刻去验货，而是给林默递了一杯茶，压低声音，表情很是随意地说道。

“道友，你我合作也算愉快。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前些日子，碧磷谷的孙大海，失踪了。我记得，我好像帮你约过他？”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林默，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孙大海的失踪，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谜团，也是一个潜在的麻烦，眼前这个神秘人，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林默只是握着茶杯，并没有喝的打算，斗篷下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哦？有这种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疑惑，既不显得过于惊讶，也不显得漠不关心。“陈掌柜怕是多虑了。当日我听你说了那孙大海的为人，便知此人信誉不佳，那笔买卖，我并未去做。至于他失踪，或许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吧。毕竟，像他那种人，仇家应该不少。”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先是承认自己确实有过和孙大海交易的意向，这符合陈通的印象，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刻意隐瞒什么。

然后，他将交易未成的原因归结于孙大海的信誉问题，这是陈通自己也提过的，合情合理。最后，他将孙大海的失踪引向仇家众多这个方向，点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让陈通难以深究。

陈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当然不完全相信林默的话。孙大海失踪得太过蹊跷，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就在他帮忙牵线之后就人间蒸发了。要说和眼前这个神秘人没关系，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相信与否是一回事，如何处理又是另一回事。

陈通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黑心”的商人。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没有任何证据。其次，眼前这个神秘人，不仅能稳定提供高品质符箓，还能让练气六层的孙大海人间蒸发，其背后隐藏的实力，绝对远超他的想象。

告发他？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告知宗门或许会给点不痛不痒的奖励，但更大的可能是，自己会因此得罪一个心狠手辣背景神秘的煞星。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孙大海，去冒这样的风险，值得吗？陈通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而继续合作，自己则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利益。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笔账，精明的陈掌柜，算得清清楚楚。修仙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呵呵，道友说的是。”陈通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了熟悉的和气笑容，刚才的试探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甚至主动为林默的话做了补充“孙大海那个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死了也是活该。不提他了，不提他了！道友，这批符箓品质上乘，我给你算一百六十块灵石，如何？”

林默知道，对方这是在用更高的价格，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继续合作。

“可以。”林默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没有推辞。他知道，适当的利益捆绑，能让双方的关系更加稳固。

“另外，我还需要两样东西。一件趁手的攻击性法器，以及一门攻击法术。”为了应对一年后的外门考核，法器是必不可少的。经过孙大海的一战，让林默清楚的了解到法器对于修士的战力提升，不可谓不大。

“好说！好说！”陈通立刻来了精神，他知道，对方既然开口向他购买，便是接受了他刚才的示好。麻利地取出一副通体幽蓝色的金属手套和一枚玉简。

“道友请看，这副碧水寒铁手，乃是用百年寒铁精英，辅以碧水精金炼制而成，下品高阶法器，坚固异常，催动之时能覆上一层水行灵力，不仅能大幅增强拳掌威力，对水属性法术也有一定的增幅。”

那手套通体幽蓝，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还有细密的符文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又拿起那枚玉简：“这枚玉简中记载的，是一门名为《叠浪掌》的攻击法术，水属性，与这碧水寒铁手相得益彰。此掌法讲究力道层叠，一掌更比一掌强，修炼至大成，威力相当不俗。”

陈通将两样东西递到林默面前，笑眯眯地说道：“这两样东西，都是我特意为熟客准备的，品质绝对有保障。碧水寒铁手，市价至少四百灵石，叠浪掌玉简也值三百五十灵石。道友是老主顾，两样东西，算你六百八十枚下品灵石。扣除这次符箓的一百六十块灵石，你再补我五百二十枚即可。”

林默拿起碧水寒铁手，入手冰凉沉重，灵力稍一注入，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水行灵气。又拿起玉简，略一探查，确实如陈通所言，是一门颇为精妙的攻击法术。陈通的报价，也算公道，甚至还略有优惠。

他没有还价，直接取出五百二十枚下品灵石，放在摊位上，完成了这笔交易。

将法器和玉简收入储物袋，林默微微颔首，便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当他转身离开时，陈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此人，心性、手段、实力，皆非常人。绝不可轻易得罪，只能交好。”他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知何时，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至于孙大海究竟是怎么失踪的，他决定，永远烂在肚子里。毕竟，对一个“黑心”商人而言，利益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