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替身?我携龙凤胎卷翻大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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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朋友

窗外的雨在深夜终于停歇,留下湿漉漉的街道和清冽的空气。苏黎世沉入一种带着水汽的静谧。

林晚几乎一夜无梦,身体的疲惫和胃里的暖意让她沉睡得异常踏实。

清晨,当第一缕奶泡般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时,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

没有赖床,没有犹豫。

昨晚在咖啡馆窗边、在玄关阴影里、在卧室门后萌生的决心,像一颗破土的种子,在晨光中舒展着坚韧的嫩芽。

她要学德语,就从今天开始,就从这一刻开始。

林晚迅速起身,洗漱,换下那件沾了雨渍的白色羽绒服,穿上另一件暖和的米色毛衣外套。

打开帆布包,那叠卡片安静地躺在最上面。

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摊在书桌上,像检阅自己唯一的武器。

“Guten Morgen.”(早上好。)

“Ich heiße Lin Wan.”(我叫林晚。)

“Ich lerne Deutsch.”(我在学德语。)

“Entschuldigung, ich spreche noch nicht gut Deutsch.”(抱歉,我还不太会说德语。)

她的手指抚过那些打印工整的德文字母,眼神专注而坚定。

她不再是那个在语言课堂上被无声注视压垮的林晚,也不是那个在超市里仓惶逃走的林晚。

她要成为能用另一种语言,在这片土地上说出“我是林晚”的人。

***

厨房里飘散着现磨咖啡的醇香。

顾砚钦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曲线图和德文报表。

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羊绒衫,姿态沉静,仿佛一座融入晨光的雕塑。

听到林晚的脚步声,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她。

“Guten Morgen.”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发音清晰一些,将手中一张写着“Guten Morgen”的卡片微微抬起,像是在寻求确认,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决心。

顾砚钦的目光在那张略显陈旧的卡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回她脸上。

她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些,虽然眼下仍有淡淡的青影,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昨日的慌乱和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亮光。

“Guten Morgen.”

他淡淡回应,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已重新回到屏幕上,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着。

没有评价,没有鼓励,也没有惊讶,就像她只是说了一句最寻常不过的话。

林晚心底那点小小的忐忑,在他平淡的反应中反而沉淀下来。

这样就好。

她不需要特别的关注,只需要一个允许她努力的空间。

她走到咖啡机旁,学着顾砚钦平时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

苦涩的味道瞬间唤醒了她所有的感官神经。

她端着咖啡坐到餐桌的另一端,离顾砚钦不远不近。

没有试图搭话,也没有看他屏幕上的内容。她只是安静地摊开自己的卡片,又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本崭新的、她之前几乎没勇气翻开的基础德语教材,还有一本德汉小词典。

她像一个真正的学生一样,低着头,手指点着书页上的单词,嘴唇无声地翕动,偶尔翻查词典,对照卡片。

遇到不确定的发音,她会极轻地、带着不确定地重复几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低垂的颈项和专注的侧脸上,绒毛清晰可见,有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顾砚钦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里,是她微微蹙着眉、努力辨识字母组合的样子。

那叠被翻得边角磨损的卡片,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浮木。

空气里只有咖啡的香气、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她偶尔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气音。

一种奇异的宁静在宽敞的餐厅里弥漫开来。

他处理着价值数亿欧元的并购条款,而她,在攻克最基本的“der, die, das”。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同一张餐桌和清晨的阳光短暂地连接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

***

上午九点,林晚准时出现在了那栋不起眼的三层语言学校小楼门口。

再次踏入,心境已截然不同。

昨天的羞耻和慌乱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取代。她挺直了背脊,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

“Guten Morgen!”

前台那位笑容亲切、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热情地打招呼。

“Guten Morgen!”

林晚这次回应得清晰了许多,脸上带着努力挤出的微笑。

她不需要再翻找报名单,拿出学生证晃了晃,老太太便笑着点头示意她上楼。

踏上嘎吱作响的老旧木质楼梯,林晚的心跳虽然仍有些快,但已不再像昨天那般慌乱无措。

推开教室的门,讲台上站着那位金发挽成利落发髻、气质优雅的中年女老师——Frau Müller(米勒女士)。

她的目光扫过来,看到林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Guten Morgen, Lin Wan.”

“Guten Morgen, Frau Müller.”

林晚回应道,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教室里依旧坐着那十几位肤色各异的同学。

当林晚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自己昨天的角落位置时,一个熟悉而热情的声音响起:

“Hallo! Lin Wan! Hier! Platz hier!”(嗨!林晚!这里!位置这里!)

是安娜!

那个昨天课间在休息区帮她接咖啡、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来自波兰的棕发女孩!

安娜用力拍着自己旁边的空椅子,浓密的浅棕色卷发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着。

这是林晚在脱离那七年“禁锢”后,第一个主动向她伸出友谊之手的人。

一股细微的暖流涌上心头,林晚有些拘谨但脚步坚定地走过去,在安娜身边坐下。

“Danke, Anna.”(谢谢,安娜。)

林晚努力发出清晰的音节,脸上带着一丝腼腆却真诚的笑意。

“Bitte schön!”(不客气!)

安娜大方地摆摆手,然后指指讲台,做了个“认真听讲”的鬼脸。

课程内容依旧像天书。

但林晚不再被动地等待被淹没。

她集中全部精神,捕捉每一个可能听懂的单词,在笔记本上飞速记下发音相似的符号,或者画下简笔图。

安娜不时用极低的声音给她一个单词的提示,或者在书上指指关键的地方。这种无声的帮助,让林晚紧绷的神经松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