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危机四伏的末日
药房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货架上堆满了泛黄的药盒,标签上的日期早已模糊不清。四个男人像困兽般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翻找,拳头砸在金属货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沈映月没有犹豫。
——就算是梦境,那些腐烂的指爪、腥臭的嘶吼也太过真实。她甚至还能闻到身旁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汗水的酸涩。
她无视了男人们投来的诧异目光,径直走向角落。那里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酒精箱,玻璃瓶里的液体虽然过期,却依然澄澈。她随手拿起一瓶,晃了晃,酒精在瓶壁内划出透明的弧线。
“喂。”她转头,对身旁那个一直沉默跟着她的男人说道,声音冷静得不像是在末日求生,“做个简易的酒精弹。”
男人愣了一下,眉头紧锁,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几块碎布,又扯下自己袖口的一截布料,动作利落地缠在瓶口。
“火源呢?”他低声问。
沈映月没回答,目光扫向药房另一侧的器材柜——那里有几支废弃的打火机,还有医用胶带和纱布。
与此同时,堵门的男人已经快撑不住了。丧尸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防火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青筋暴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没时间了!”他咬牙低吼。
沈映月迅速拆开一支打火机,把火石和燃料芯塞进布条里,然后递给男人。“点燃,扔出去。”
男人接过,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多说什么。他猛地拉开防火门的一条缝隙,外面的丧尸瞬间挤了进来,腐烂的肢体卡在门缝里。
“现在!”
酒精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在丧尸群中,玻璃碎裂的瞬间,火苗“轰”地窜起,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最前排的怪物。焦臭味和黑烟弥漫开来,丧尸的嘶吼变成了扭曲的哀嚎。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些火焰的威力简直可怕。
“走!”沈映月低喝一声,趁着火势阻挡的间隙,带头冲了出去。
“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年龄最小的男孩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疲惫。他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冲锋衣上干涸的血痂,眼神里满是烦躁和不安。
但至少现在,他们暂时安全了。
沈映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自动闭合,将走廊里燃烧的焦臭味和丧尸的嘶吼隔绝在外。
办公室出奇地整洁——或许是因为密封性太好,灰尘都没能入侵这里。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末日从未降临。
“操,这地方…”
最壮实的那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角落的小门——那是医生的休息间。他猛地推开门,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
休息间里,几张上下双人床铺着洁白的床单,旁边的货架上居然还整齐摆放着几盒压缩饼干和瓶装水。
“没变质。”戴破眼镜的男人拿起一盒饼干,检查了下日期,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轻松,“密封包装,还能吃。”
沈映月走到窗边,轻轻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
楼下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医院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丧尸像潮水一般涌动。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偶尔被什么声响吸引,便集体转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这栋末世纪修建的医院确实足够坚固——三层防弹玻璃的窗户,合金钢结构的承重墙,连门缝都填充着军用级密封胶。若不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幸存者信誓旦旦说这里有“解绑药剂”,他们绝不会冒险闯进这个尸巢。
沉默在房间里发酵。
沈映月突然按住太阳穴,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在她脑海中炸响:
「警告:检测到电力波动」
「建议:立即切断电源」
「原因:电力系统将激活休眠中的实验体」
她猛地抬头,正好看见戴破眼镜的男人站在电脑前,手指已经搭在了电源线上。
“等等!”她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不能通电,”沈映月声音发紧,“会唤醒不该醒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眼镜男眯起眼,镜片后透出探究的目光。
“我……”她一时语塞,那个该死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倒计时:30秒」
「29…28…27…」
沈映月顾不得解释,直接冲向墙上的电闸,一把拉下总开关。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沈映月,你在搞什么东西?!”
那个年纪最小的男孩猛地冲过来,手指像铁钳般扣住她的肩膀。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却比她高出半个头,指节正好压在她肩胛骨的伤口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放开!”沈映月挣扎着,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男孩非但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摇晃她:“你他妈突然关电闸干什么?知不知道——”
“够了!”
沈映月终于崩溃了。
她猛地推开男孩,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柜。
“你们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她,眼神各异——警惕、怀疑、甚至有一丝怜悯。
眼镜男推了推破碎的镜片,镜框在鼻梁上歪斜着:“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沈映月喘着气,肩膀火辣辣地疼,“我明明在手术室,然后——”
她突然顿住了。
“看来是真的。”那个轮廓锋利的男人从阴影中踱步而出,应急灯的冷光在他眉骨伤疤上流淌。他指尖转着的军刀突然停住,刀尖折射的光斑在沈映月脸上跳动。
“雌主?”沈映月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颤抖。她本能地后退,后腰却撞上金属柜。货架上罐头随着震动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始终护在她身侧的男人单膝触地,作战裤上未干的血迹在地面晕开暗色痕迹。他抬头时喉结滚动,暴着青筋的脖颈上还粘着丧尸的黑色组织液:
“您不记得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