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雾尾云猿
江野念头刚落下。
那道身影已然来到十几步之外。
他猛然转身，双目死死盯住东面“扑簌簌”的灌木丛。
眨眼功夫。
一道身影骤然跳出，落在几步外的一颗巨石上，身形轻盈，并无太大动静。
江野定睛望去。
月光下，一只不足四尺高的猿猴正鼓着腮帮，蓝灰色毛发像被狗啃过一样，有些斑秃，浑身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守着谷堆饿成这样？”
江野并未行动，他对这个世界了解还很少，不宜妄动。
“呔！”
猿猴叉腰跺脚，震得腰间骨串哗啦作响。
“何方宵小敢偷俺族圣粮？”
江野差点笑出声。
这小东西说话漏风，两片嘴皮子上下翻飞，露出的竟全是豁牙。
他故意抖了抖布袋。
“写你名了？”
猿猴圆眼一睁，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俺...俺每日都用雨水浇灌！”猿猴急得抓耳挠腮，“不信你看!”
只见那猿猴鼓起腮帮。
“噗”地喷出一口白雾，盘旋汇聚，终在江野腰腹前凝成一片巴掌大的云朵。
江野弯腰，看着迷你云朵。
“这？”
“看好了。”
猿猴轻哼一声，甩动长尾插入云朵。
江野看到一团冰蓝色灵气，在猿猴尾椎处缓缓汇聚。
“雨来！”
只听得猿猴尖喝一声，但见那灵气“嗖”的窜出，顺着长尾灌注进迷你云朵。
“轰隆隆！”
细微的雷鸣声响起，云朵瞬间化作乌黑，另有无数细小电弧在其上翻滚，呲呲作响。
“吧嗒！”
水珠掉落，落在江野脚背。
“就这？”
江野弯腰戳了戳雨云，“我撒泡尿都比这带劲...”
猿猴瞬间炸毛，跳着脚捶打胸口，更多雾气被其喷出，雨云变得足有脸盆大。
江野见此神奇一幕，顿时来了兴趣。
这猴儿能下雨，若是将他统御，村里的“初夏旱”说不定就有办法对付了。
“停停停！”
江野抬手叫停，“咱们谈笔生意，我教你喷...”
不待他说完，猿猴一跃而起，踩上雨云，尾巴依旧插入其中，活像个充电桩。
江野一愣。
那猿猴轻啸一声，踩着雨云直飞过来，一爪子挠向江野鼻尖。
江野后仰躲开。
猿爪从他鼻尖擦过。
“好险！”
布袋被甩飞出去，金灿灿的谷粒洒了满地。
猿猴眼睛顿时直了，跃下雨云，闪电般扑向谷堆，嘴里不停喷出白雾裹住谷粒，活像只护食的奶狗。
机会来了！
江野趁机咬破左手指尖。
在右手掌心写了个古篆体「御」字。
「御字符」凝聚。
他猛冲上去。
猿猴眼中一惊，从后腰摸出个苹果大的皮鼓。
正要敲击。
江野的巴掌已拍在它红屁股上。
“啪！”
“契约成！”
符印没入的刹那，猿猴眼神突然变得清澈，收起利爪，皮鼓也不再敲下。
江野一把夺过皮鼓。
“现在摇人，是不是晚了点？”
猿猴发出一声呜咽，“他们都说俺是只会尿床的废物...俺就想独自抓个贼...”
江野看着芭蕉叶下清晰可见的一根根肋骨，突然想起校园外那只抢食的流浪猫。
“听着。”
他弹了弹猿猴的脑瓜子，“跟着我混，保你顿顿有桃儿吃。”
“真...真的？”
猿猴从身后摸出个粗盐块，讨好地塞进江野手里，“这是俺去年生日礼物...”
江野瞥了眼递来的粗盐块，上面还沾着黏糊糊的口水。
他一把推回。
“你喜欢吃盐？”
猿猴点点头，“俺是雾尾云猿，天生就喜欢吃盐。”
“雾尾...云猿？”
江野侧头，看向猿猴尾巴，果真蓬松如雾团，可惜尾尖缺了一撮毛，像个秃顶的蒲公英。
这时，识海中再度出现藤条文字。
【雾尾云猿（白）】
【属性：水】
【练气一层】
【评价：水泽万象衔玉露，潮生九霄天水悬。】
【口吐白雾，尾凝雨云，可施展小范围云雨术】
【可进化】
江野望着翠绿色藤文，想起猴儿方才召唤的小片雨云，当即一拍大腿。
妙啊！
翡翠祭坛居然和《御兽经》产生了联动效果。
吾有大帝之资啊。
“行云布雨，猴儿真不赖！”
“俺是猿，不是猴儿。”小东西怯生生开口。
江野望着眼前一米多高的猢狲，忽然想起小时候电视里循环播放的某个经典的桥段。
他挺直腰杆，一副高人模样，清了清嗓子，缓声开口。
“猴儿，你可有名字？”
“俺从小就没了爹娘，所以没有名字，族里的大猿们都叫俺废物。”
说着，猴儿垂下小脑袋。
江野一愣，想不到它也是个主角开局，真是缘分呐！
他揉了揉猴头，轻声道：“既然成了我的伙伴，今后就叫江空空吧。”
“江空空？”
猴儿高兴地抬头，圆眼睛滴溜溜转动，两只小爪子在胸前扑棱棱扇动。
江野望着猴儿的模样，轻笑一声。
“还挺像的”。
他指着面前的密林，“今后就跟着我，一起统御这片山林，让你有舔不尽的精盐，吃不完的蜜桃。”
“精盐是什么？”空空一脸疑惑。
“这个...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是比你手里这个石头疙瘩要好吃。”
“好，统御山林，舔精盐。”
空空兴奋地原地打转。
江野平复心情，想起下雨的正事。
他转头看向猴儿。
“空空，你这下雨的本事，能不能再搞大点？”
“当然能，俺可是雾尾云猿，只要俺长大一些，就能下一大片。”
空空自豪地昂着头。
长大些？一大片？
江野哑然，这个说法也太笼统了些。
看来它还未学到族群的修炼之法，日后得想办法帮它拿到才行。
说起修炼。
江野再探识海，他记得方才看到过可进化的字样。
【雾尾云猿（白）】
【消耗自然之源10点，可进化为垂云灵猿（蓝），可爬云兴雨】
【当前自然之源：无】
江野皱眉，这自然之源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身的知识储备实在匮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他转头看向空空。
“你听说过自然之源吗？”
“那是什么？”
空空思索半天，依旧是一脸茫然。
江野只得作罢，这猴儿爹娘早死，在族群也是个不受待见的，想来是不会有什么见识了。
正苦恼。
识海中传来震颤，一根绿色藤条忽然盘旋而起，指向北方。
与此同时。
身边的花草也纷纷转头，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江野顺着方向看去。
是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