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道裂隙

哪吒脚踏混沌青莲掠过天河时，弱水突然逆流。他肩头的金毛小猴抓着耳后绒毛，眼瞳里流转着过去未来万千景象。杨戬的传音穿透三十三重结界而来，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别回天庭！玉帝的冕旒...在滴血！“

话音未落，紫微垣方向传来周天星辰崩碎的轰鸣。哪吒烛龙之眸穿透云层，看见骇人景象——本该镇守北极的紫微大帝被钉在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真灵正在被榜文吞噬。更恐怖的是，封神榜的绢帛竟是用混沌青莲的叶脉织就！

“好玩好玩！“孙悟空突然跃上云端，手中绣花针迎风便长。定海神针铁撞碎南天门匾额的刹那，哪吒看见门后根本不是天庭，而是翻滚的血海。十万天兵天将的尸骸堆积成山，托塔天王的玲珑塔正在尸山顶端疯狂旋转。

混天绫突然发出悲鸣，绫缎末端指向血海深处。哪吒看见自己的莲花化身被铁链悬在塔尖，心口插着根刻满灭世咒文的降魔杵。那具肉身的双眼突然睁开，漆黑的瞳孔里盛开着十二品黑莲。

“无天！“哪吒并指成剑斩向幻象，剑气却穿透血海劈开了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壁垒。一道青光自裂缝中倾泻而下，所过之处万物返本归元——天兵尸骸化作灵气，血海凝成补天石，就连玲珑塔都褪去魔纹恢复金身。

孙悟空突然扯住哪吒鬓发：“快收神通！那是盘古开天时的清浊二气！“

但为时已晚。青光扫过之处，哪吒左臂开始虚化，混沌青莲的根须竟在追溯时光长河。他看见自己正在从现世剥离，每一寸肌肤都浮现出洪荒初开的道纹。肩头的小猴突然暴涨成万丈巨猿，用身躯挡住倾泻的清浊之气。

“你这疯子！“孙悟空的声音同时带着少年清亮与佛陀威严，它胸口金莲绽放出万道佛光，与清浊之气碰撞出开天辟地的雷鸣。哪吒趁机收回剑气，裂缝闭合的刹那，他瞥见三清圣人的元神正在鸿蒙紫气中挣扎。

血海幻象突然破碎，真实的凌霄殿显露真容。玉帝的冕旒珠串散落满地，九条五爪金龙被剥皮抽筋钉在盘龙柱上。哪吒踩到颗滚动的龙珠，珠内映出西王母被囚在瑶池底的画面——她的不死药正在喂食池中盛开的黑莲。

“如来和无天在分食三界。“杨戬从虚空中踏出，天眼已完全漆黑，“他们一个吞佛国，一个噬天道，你我不过是...“

三尖两刃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咽喉。哪吒甩出乾坤圈打偏刀锋，却见司法天神背后钻出七条蜘蛛腿般的骨刺，每根骨刺上都串着个嘶吼的罗汉金身。

孙悟空突然吹出口仙气，杨戬天眼中的黑莲被连根拔起。那莲花落地化作黑袍使者，额间赫然是如来的金色卍字印！哪吒火尖枪穿透使者胸膛的瞬间，灵山钟声在枪尖炸响，大雷音寺的虚影笼罩凌霄殿。

“好孩儿。“如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哪吒分明看见佛祖金身正被无天用弑神枪钉在灵山巅。这声赞叹响起时，整个天庭开始坍缩成掌心佛国，三千小世界在哪吒脚下旋转。

混沌青莲突然扎根虚空，根须刺破佛国幻境。哪吒抓住孙悟空的后颈皮腾空而起，混天绫在身后织成遮天蔽日的红幕。当绫缎被佛光烧穿的瞬间，他们撞进了连圣人都未曾触及的领域——天道本源海。

无数条法则金链在虚空交错，每条金链都串着个沉睡的古神。哪吒看见自己的莲花化身被金链贯穿，旁边赫然是女娲的蛇尾！孙悟空突然发出尖啸，定海神针铁暴涨成撑天巨柱，将缠绕女娲的金链砸得火花四溅。

“大逆不道！“元始天尊的呵斥震碎三千法则。玉如意穿透时空砸向孙悟空，却在触及猴毛的刹那崩解成玉虚灵气。哪吒这才惊觉，在这天道本源海中，所有圣人的力量都在飞速流逝。

混沌青莲突然绽放，莲台上浮现出盘古虚影。开天神斧劈落的轨迹中，哪吒看清了天道最大的秘密——所谓量劫，不过是盘古元神定期收割众生的仪式。封神榜是筛子，西游是诱饵，而今次的无天劫数，竟是盘古意识苏醒的前兆！

孙悟空突然盘膝坐在莲台，尚未完全成型的妖身开始褪去金毛。它每念一句佛偈，就有条法则金链崩断；每诵段道经，就有古神从沉睡中苏醒。哪吒感觉灵台剧痛，混沌青莲正在将开天印记刻入他神魂。

“时候到了。“女娲的蛇尾突然缠住哪吒腰肢，补天石从她掌心浮现，“当年我用半截青莲根茎补天，剩下半截等的就是今日。“

元始天尊的怒吼突然变成惊恐的尖叫。哪吒看见自己的左手化作青莲根须刺入天道核心，右手握住孙悟空递来的定海神针铁。当这两股力量交汇时，整个本源海沸腾了——沉睡的盘古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