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坏小孩
“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你看姐姐多漂亮。”路过一处人少的地方，路上突然冲出来几个孩子，身上穿的脏兮兮的，头发也没梳。
领头的女孩拿着几枝花拦在道中间，刚才的话就是她说的。
程菲刚想弯下腰去问，结果方子奇一把把她拉走，低声说了一句“别搭理，做局的小孩，缠上就麻烦了。”
见程菲没反应，一个年纪小的孩子冲过来就要抱程菲的大腿。
往日里都是和和气气方子奇抬腿就作势要踹！
几个小孩一哄而散，方子奇拉着程菲往人多的地方走，离开那条小路的时候身后的小孩隐约有人在向他们吐口水。
“方子奇，你干嘛！那几个是孩子！”程菲对他怒目而视。
方子奇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些是小野孩，没人养的，平时就散在街面上，看见青年男女在一起就缠着你买花，你只要注意力分散一旁的小孩就下手掏你的包。遇见落单的女的，这些孩子甚至敢明抢。”
“怎么会这样？没人管吗？”程菲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小孩离她熟悉的世界太远了。
“怎么管？都未成年，抓到了又怎么样？警察也没有好法子。”方子奇也很无奈的说。
“孩子的父母呢？”
方子奇轻声解释道“大部分都是拐来的，从小就跟在贼头子身边，早就忘了自己家是哪了。学的扒包，也只会偷，严打的时候贼头进去了，他们没人管就接着靠偷东西过日子。”
随后他又摇摇头说“贼窝里长大的，本性已经变了，警察送去福利院也待不住，这批孩子14岁以后基本都得进少管所。”
“走吧，这事我们管不了。”方子奇拉了一下程菲，女孩低着头慢慢的向前走。
“不对！”走了两步的程菲突然站在了原地嘴里轻声说着。
“我说不对！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程菲大声向方子奇喊道，语调里带着哭腔。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为什么一定得都进少管所啊？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那些拐他们过来的人贩子才是坏人啊！”程菲情绪激动的向方子奇喊道。
方子奇沉默不语。
“你有办法的是不是，天晴公益帮了那么多人，你那么有本事，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程菲满眼希冀的看着方子奇。
沉默了片刻方子奇谨慎的开口“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程菲听见这句话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方子奇踌躇了一下“除非把领头的那大孩子控制起来，剩下的6、7岁的那些没长大的孩子没了头儿也许现在干涉还来得及。”
程菲扭头就想走，方子奇又叫住了她“但这其实是最难的，他们就像是狼养大的崽子，你在人家眼里实际上就是块肉，狼不会听肉讲大道理的。”
程菲摇摇头，嘴里轻声说着“我想试试。”
第二天一早，程菲就消失不见了，下午两点程菲竟然联系上了6个本地天晴公益的志愿者大学生一起来到了活动中心。
“我们上街去找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帮助他们回归社会。”程菲天真的和方子奇说道。
方子奇没有再劝，有些事当事人不去尝试一下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多难。
程菲带着几个志愿者满街的堵这帮小孩，想给人家讲道理，结果呢？
几个人都成了《猫和老鼠》里的汤姆，三天之内丢了五个钱包，有一个人还扭到了脚直接住院了，最惨的是程菲自己被引进垃圾站，脑袋上顶着烂白菜叶子的程菲身上的垃圾味道，洗了三遍都没去干净。
一个星期后，她找来的几个大学生全打了退堂鼓，无论程菲怎么劝说几个人都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能强求，被折腾的这么惨，能坚持一周已经很不错了。”方子奇在一旁劝道，既是说几个离开的志愿者，也是劝程菲本人。
结果程菲第二天直接拉上方子奇当苦力，开上面包车四处去找，最后方子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程菲出了个主意。
“这帮小孩靠卖花吸引别人注意力偷包，你不用去抓他们，咱们去谈恋爱人多的地方，在他们偷包的时候把事搅合了就行。”
换个人玩这招绝对会招来小偷的打击报复，但是对方首先是孩子，报复的能力不会太强，第二程菲从人武部借来两个兵哥哥帮着保驾，也不怕这帮半大孩子。
之后的日子双方攻守异位，程菲从追捕者变成搅局者，也不去追，但只要看到这帮孩子偷东西就大声提醒，弄的这帮小孩频频失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的时间失去收入的这帮孩子被主动逼出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同小野猫一样的流浪小孩头头叉着腰站在程菲面前。
“我想帮你，你跟我走，我帮你找家。”明显瘦下去的程菲开口劝道。
“切，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家在哪儿，你能知道？还不是想把我往福利院里面送，姐们儿我不想去！”女孩明显不屑一顾。
随后她说“我知道你们两是宋小五的小弟和马子，还有当兵的帮忙，有权有势，我惹不起你们。”
“你再追我一次，抓着我，我跟你走！你说啥我听啥，去福利院我也认了。”女孩指了指程菲“但你要抓不着我，今后就少来管姑奶奶的闲事！怎么样？！”
程菲点了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方子奇知道程菲上当了，别说这些溜街串巷的小扒手速度一般人根本追不上，就算追上了又怎么样？这种小孩嘴里的话哪有信誉可言？
倒是程菲一旦输了，没准真的会守约放弃，不过也许反而是件好事，这女孩也应该知道世界上有些事光用热情是无法完成的了。
一场女人之间的追逐赛开始了，冲在前面的小孩就如预料的一样如同老鼠一般迅速，让方子奇没想到是程菲的运动神经竟然也相当的好，穿着运动鞋在巷子之间穿梭的她颇有后世跑酷风采，一时之间两个人的距离竟然没有明显的变化。
甩不开身后的女人，冲在前面的小野猫开始焦躁，她不是体力型选手，过一会自己就该跑不动了。
想到这，小女孩一扭头直接奔向了小清河的方向，程菲跟着追上去。
没想到小女孩直接跑上了结冰的小清河河面，程菲要追方子奇急忙大喊
“别上！小清河冰面载不动成年人！”
跑在前面的小孩得意的回头看了看，程菲果然站在原地没有上来。
这块地形她最熟悉了，小清河底下是活水，上面结冰后只有孩子能走，去年她就试过了，自己完全没问题。
咔嚓！
冰面裂开的声音！
脚下的冰面直接破碎，女孩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女孩忘记了，她比去年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