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研究方法
一 方法论层面
就水库移民发展干预而言，发展干预实施中有许多生动而有趣的故事。在这些纷繁芜杂的现象中，定性（质性）研究的人文主义范式是最合适的，在探索性和解释性方面起到定量研究所无法达到的效果。本研究从实践出发，遵循定性研究的思路，倡导一种“过程研究”的研究方法，使发展干预实施中不可见的“过程”凸显出来，通过对发展干预场域中不同位置行动者资本和惯习的分析，解释发展干预文本与实践变迁的动态过程。在方法上，本研究结合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视角，强调从文本形态的发展干预向实践形态的发展干预的过渡研究。
（一）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
“自上而下”的方式可以帮助笔者较快地掌握Y库区移民生计重建的全貌，获得宏观性的研究资料，避免在调查中陷入“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盲区。在政府相关部门的配合下，笔者进入巴村进行田野调查。如果没有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作为“带路人”，笔者则无法选择“理想”的村落作为个案，更无法开展实地调查工作。这种“上面来的人”的身份使移民愿意配合笔者调查，他们一来是希望能够通过笔者获得一定的资源，二来是对“博士生”的一种“看重”。
“自下而上”的方式让笔者接触到很多在发展干预过程中鲜活的故事，了解了移民安置规划和实施中一些不为外人所知晓的“秘密”，这些都有助于笔者对发展干预的过程有一个清晰和连贯的认识。底层的视角让笔者对移民生计重建中的策略有了清晰的认识。笔者的“官方身份”也让许多移民把笔者看作“传声筒”，不断向笔者倾诉各种问题、困惑，他们试图让笔者将这些问题以“博士生”的身份向上反映。
（二）宏观与微观相结合
如果从宏观结构视角对发展干预进行研究就会过于关注结构性因素对社会行动者的影响，忽视发展干预实践的复杂性。发展干预的实践过程其实就是一个“黑箱”，宏观取向的研究无法知晓具体的干预过程；微观取向的研究强调从具体情境入手，但对发展干预的外部环境的关注又有所不足。本研究借鉴布迪厄的“场域-惯习”理论，构建“项目社会”分析框架，从行动者所处的位置、拥有的资本和秉持的惯习之间的关系对发展干预文本与实践的偏离进行分析，在研究中力图将宏观取向与微观取向相结合，既关注宏观背景对发展干预的渗入，又关注微观具体情境性因素的影响；既强调外在的结构性因素的约束作用，又强调行动者行为的建构能力。
（三）个案研究
在社会学研究中，个案研究是常见的使用方法。对一个人、一个事件、一个群体和一个社区进行全面研究是其特点。［122］个案研究的优势在于它可以起到深入、详细和全面的研究效果。虽然个案研究饱受争议，如个案的代表性问题等，但个案研究可以使整个社区发展的过程清晰地展现出来，让人们从中透视转型与发展的过程。
综上，本书的研究方法可以概括为：将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视角结合，将宏观视角和微观视角结合，又跳出个别案例本身，走向宏大场景。当然，个案研究也有其局限性，尽管笔者希望能够为水库移民发展干预提供个案，但这一个案并不能够反映全国水库移民生计重建的全部情况。
二 具体方法
文献法。本研究对国内外有关水库移民研究、发展干预研究和生计研究等方面的理论和经验进行了系统的梳理。此外，笔者还对与移民发展研究相关的学位论文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内容分析方法。首先，笔者收集了移民搬迁以来与口粮补助相关的移民政策，旨在通过对政策变迁的梳理，分析政策变迁中国家和地方政府对口粮补助政策的态度等；其次，收集了D县移民养殖业、林果业发展的相关规划、工作总结和政府工作报告。最后，在巴村收集了有关养殖的材料（主要是养殖合作社的收支明细和相关资料）。
深入访谈法。“访谈”是一种研究性的交谈，是研究者通过口头谈话的方式从被调查者（访谈对象）那里收集第一手资料的研究方法。在调查过程中，笔者对D县移民局、水产局、扶贫办、林业局、YX乡等部门的政府官员以及巴村移民等多次进行了深入的访谈，获得十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其中，对移民部门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访谈，对移民政策的来龙去脉有了清晰的了解；通过对水产部门和扶贫部门的管理人员的访谈，对后移民时期的政府发展干预有了详细的了解；通过对移民的访谈，掌握了不同时期移民对发展干预的回应，移民对发展干预的评价的背后真正的含义。
三 调查过程
笔者从2012年至今一直参与Y库区移民的课题研究。通过长期多种形式的调查，对Y库区移民的历史有了全面的认识，文章的选题正是来源于对Y库区的跟踪调查和思考。笔者的调查过程如下。
2012年3月对Y库区D县的后期扶持监测工作进行了调查，对移民管理机构的负责人以及北景乡、YX乡、Y镇等的移民进行了深入访谈，完成5万字的后期扶持监测报告。
2012年8～9月，在Y库区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遗留问题监测评估调查工作，调查涉及8个村落45个村民小组，完成了遗留问题监测评估报告。
2012年11～12月，笔者在Y库区巴村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田野调查。这是本研究中最重要的一次调查，对巴村移民进行了深入访谈，对巴村8个村民小组的小组长进行了全面的访谈，同时对D县移民、扶贫、水产、林业等部门的在职和退休干部进行了深入的访谈，查阅了Y库区移民的相关档案资料。
2013年7月，笔者再次到D县巴村进行调查，并对上次田野调查的访谈人员进行回访，对资料进行补充。
本书采用的具体方法是参与式观察法、深入访谈法（主要是半结构式访谈）和文献研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