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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策反
李洛和雪主带着楚珊回了宫。
红尘安顿好了顺德殿,便前往东宫打点。马车上听了楚珊的身世,他给雪主提了一个中肯的建议:暂时先不要把楚珊暴露在众人面前。
跟着安宁王这么多年,他多少也学会了点东西:若楚珊是真的,那沐清清便是假的,后者已经堂而皇之进了王府,那么遇到前者一定会赶尽杀绝。
她费尽心机接近王爷是为了什么,她还会做出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若此时便将我们的底牌亮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保护好楚珊,再去探查他们的真实身份。若郡主信得过王爷,属下会代您传达消息。
雪主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见李霩。过几日便是霁月的生辰,想必李霩也会在。红尘点了点头便回去复命了,临走时还请求她,切勿泄露两人见面的事情。
(一)
“来了?坐”。李霩看见一道黑影闪过,便知道红尘已经安排妥贴了。他放下笔,起身端了一把椅子,轻声吩咐道。
“稍后徐老会把药送来,”他拿起笔,重新坐在书桌前思考,“今夜你受累了,喝下药好生歇着。里头有秦澜紫在,伍正跑不了。”
自从去年云山动乱开始,红尘就变成了王妃的眼中钉,遭到了数月的追杀。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一路拖着受伤的疲惫的身体来到金陵。徐太医诊断后,喂他吃了一月的药,若是想要功力完全恢复还需要调养半年,因此李霩只让他做些跑腿的活。
“是,多谢王爷。”红尘小心坐下,微微抿一口茶。因为身上多处受伤还未好全,他喝口茶都会胸口痛。
“客气什么,我们早已不是主仆,是共患难的朋友。”李霩又令下人端来些药膳,“红姐做的,尝尝。”
红尘眼神一亮,连忙拿起一块尝尝红姐的手艺,刚送进嘴里嚼了一口,又默默放下:“嗯,王爷咱们还是谈正事。”
“她今天玩的开心吗?”李霩笑一声,继续埋头写东西:扫清余匪、继续追查、反间密探、盯紧西南......
“属下赶到的时候,公主正在秦淮河画舫内赏舞。看上去兴致不错。”红尘仔细回忆今晚的种种,公主应该是高兴的吧?
“那就好,我想她大病初愈,是该出门走走。前阵子听说公主府又派出一队人马,找蕴魂草和神剑了,有消息了么?”李霩停笔封卷,将消息塞入一个小筒中。他拍了拍手,一个下人带着信鸽来了。“送到益州黄大人处。”
“还未有消息。”红尘低头喝水,随即,便是一卷密信送到眼前。他抬头看看李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信鸽,站在他面前。
“黄律和秦澜紫都在跟着此事。查到蕴魂草和神剑只是早晚的事。你看看这本,伍正吐出来的东西几分真假?”
李霩抓到伍正后没几日,便找了一个时机设下圈套,金蝉脱壳般的将伍正押送回自己的府中密室,而对外,伍正已被丢到乱葬岗。他在牢里交代的很多了,陛下也下旨诛杀他,连带太子都被连累“用人不善”罚俸一年。
但是李霩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还想从伍正嘴里听到更多东西。
王妃的五个杀手他都知道了。他们的取名都是与二三四五六有关。那还有一个是谁?穆图易君吗?可是他为何出卖伍正又要保他一命?王妃会是杀手吗?又或是在金陵的某个探子?
很快,在秦澜紫没日没夜的酷刑和调查下,伍正终于供出王妃易氏:她是第一杀手。
“据他说,王妃易氏原本出身云山大族,与萧皇后一同进宫,封宜美人,她们感情深厚。前朝覆灭她被流放西域,可是又很快怀上了云山王的孩子,这才保住一命,又做了王妃。把萧皇后送到益州,也是她的主意。”
秦澜紫顺着宜美人的线索查,发现消息与伍正说的大致都能对上。云山王妃易氏就是前朝宜美人,那么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从前在益州和云山查案时,总是有一双无形的手阻止他们,李霩总是查不到谁只手遮天,原来都是易氏干的。
可是若是想扳倒云山,这些并不能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就算他们到时候把铁一样的证据放到陛下面前,陛下可能也只会说:不过是两个女人改头换面,重新过日子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李霩都能想象到他沉睡在软榻上挥挥手、元德扇着风、父王站在一旁“洗耳恭听”的场景。
不知道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还是陛下年纪大了,他总觉得这几年陛下宽容、懒散了很多。
李霩决定,还是将重点放在世子身上。“听说他是八月早产,但是后宫记档却表明易氏经常侍寝。所以,穆图易君有可能是陈后主的血脉吗?”
红尘边听边翻开卷宗,惊得目瞪口呆。穆图家族在云山根基深厚,朝廷不会轻易动,但若是查到世子乃前朝后裔......
红尘不由得咽了一口水,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冷静。“属下觉得有这个可能。也许易氏早怀上了,又骗过云山王说成早产,掩盖顺产的事实。但他若是后主之子,理应长得相像,为何陛下并未看出来?”
陛下是见过陈后主的,不可能认不出后主之子。
李霩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叫人拿来云山王妃和前朝宜美人的画像。年轻的易氏面盘圆润、大方自持;经历动乱又做了王妃后,看上去轮廓分明、眉目坚毅又锋利,像一把即将破鞘而出的剑。他合上画卷,又闭目回忆起多年前,曾在云山见她的模样,恍然大悟。
易君长得像母亲!原来是这样才躲过了陛下的眼。
(二)
走过长长的暗道,便是一间密室。四周都是砖墙和木架,摆满了书籍和古品。李霩来到一尊神女白玉雕像前,微微转动,一扇石门就从里至外打开。
秦澜紫正坐在板凳上记什么东西,两个小厮守在铁栏外观察着牢里的人。
“属下参见王爷。”看见李霩与红尘一同进来,秦澜紫直起身,把白纸黑字上交,“一日之内交代了这些东西。请王爷过目。”
李霩快速翻阅着,星目暗淡,眉眼微微皱起:“从天宝五年开始,每两年或是三年,焰魂便会功力增长?他真这么说的?”他觉得这张纸上写满了胡言乱语。
什么萧皇后托梦说她能成为焰魂,是千百万大陈子民的怨念所致;什么四千日可收云、布雨、五千日可撼动天地、六千日可让千军万马灰飞烟灭、七千日便会集齐天地之力、死而复生云云......
“是。之前王爷让属下查的萧皇后死而复生之事,属下已经有些眉目。”秦澜紫将李霩引入另一间小室,并让红尘在门外看守。
“属下想,既然死而复生,那么灵魂必有栖息之所。于是属下给黄律去了信,调查萧皇后的尸身所在。没想到黄律顺藤摸瓜,查到了当年萧皇后身死益州的真相。”
大周天宝五年初夏,就在萧皇后被害前不久,益州成家村发生了三起至今悬而未决的命案。殒命的是一家三兄弟:成大、成二和成三。黄律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三人都曾似乎投靠过岭南王麾下,证据便是他们都有长命绳。
这么说来,李霩也见过执羽、杨翼的手上戴过这个,据传是可保平安归来的信物。
出事那日,三兄弟在田里务农,老母在家中休息,媳妇和孩子们上集市买东西了。据同村的人说,三人穿着平日里也穿过的灰蓝色无袖布杉,上面绣着鱼龙图样,看上去干净利索。临近晌午,从山头奔来一队流民作乱,村民们四散而逃。后来便出事了,三人光着膀子、浑身是血地被抬出庄稼地。
“此事如今也未能抓到真凶么?”李霩静静听着,不时反问一句。
“未能。就连衣物也不曾找到。而且这路人马看上去也并非为财,因为三兄弟家中值钱的东西未曾动过分毫。”
“这与萧皇后之死,有什么关系?”不取财宝只取命,难道这伙人就是虚涸看到的、害死皇后的凶手?
“黄律去萧家庄查案之时,遇到过一个布店少当家。”
据此人说,他小时候玩捉迷藏,曾跑到庄后一处荒废的破庙。那时好像是很炎热的天气,大人都在屋子,只有小孩还会四处乱跑。庙外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穿着道士衣服在偷看,而庙里是女人的喊叫和几个男人的打骂声。
“还有呢?”
“他还记得有个男人穿着灰蓝色无袖布杉。很好的料子,绣着鱼龙图样,一看就知道是庄外人。那男人是拎刀出来把风的,跟里头的人说办事快些,赶紧撤。”
少东家又称自己当时还小,只有衣服和声音让他印象深刻。他吓的偷跑回去告诉家里人,家里人也当是官兵处置罪犯,因此并未追究。只是后来他们去庙里放了一把火,将她烧了个干干净净。
秦澜紫讲完一大串话,深深叹了口气。
“根据黄律的调查,很有可能是那伙流民害了成家三兄弟后,夺走了衣服,又害了萧皇后,这才将罪恶嫁祸给岭南王。而萧皇后已经......尸骨无存。”
(三)
“把人放下来,给一碗水喝。”第二日晚,李霩带着秦澜紫、裴麒和一位蒙面女人走进了密室。红尘已经将岭南王夫妇请了来,早早的候着了,顺手还点上了一盘烟。
“不知安宁王此时召见微臣,有何事相商?”纳南崧也是快人快语,直奔主题。高阳公主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请姑母姑父稍安勿躁。里头的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李霩示意两位先坐下,“此人对洛儿十分重要,比刘三姑还重要。因此我要试试他。”
昨晚到现在,他与红尘、秦澜紫和裴麒查了一日的消息。还原了他们不知道的前朝宫廷:伍正和刘三姑分别伺候过陈后主和萧皇后,对前朝皇室忠心耿耿,擅长施毒;而吕双、桑品、司田则一直跟着宜美人,因此被王妃留在了云山行事。
而伍正他们效力于王妃的前提,是王妃告诉他们萧皇后被岭南王的人所杀。若是他知道“真相”,会不会......
李霩眼神一闪,蒙面女人立刻走上前来,双手间放下一串金珠,开始念叨起来。被短暂释放的伍正软趴趴地躺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痕,没有一处好皮。他努力睁开双眼,模糊的身影扰乱了他的心智。
“皇后娘娘!老奴参见皇后娘娘!”伍正挣扎着起身叩拜,可是浑身的伤痛很快将他打趴下。他痛苦地呻吟着、哭泣着,嘴里不断渗血,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可知罪?”蒙面女郎摆出威严的样子,悠悠开口。
“老奴罪该万死!没能给娘娘报仇,老奴九泉难安啊!”伍正呜咽着、爬着,几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可本宫觉得,你罪在别处。”女郎走近,用一双素锦玉鞋狠狠踩住伍正的手,“毒害无辜者,其罪一;不分敌我投靠宜美人,其罪二;不辨真相而陷害旁人,其罪三。”
她紧紧攥住手,站在原地未进一步,心里想着:千万稳住,老娘可不要前功尽弃。
“你可知,当日刺杀本宫的另有其人?他们披着岭南王军的衣服,可效忠的却是宜美人!你可知,宜美人口口声声说将本宫送到益州,可背地里却集结一批流民谋害本宫!你可知,你与沛生都被蒙在鼓里,白白当了宜美人的棋子!”
岭南王夫妇不动声色的看向安宁王,得到了一个点头。
被告知“真相”的伍正似乎清醒了过来,他惊恐而愤怒地瞪大了双眼,嘴唇不停地颤抖,含糊不清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若真的忠心于本宫,那等到本宫化成人形之日,请你务必,提着宜美人的头来拜见。顺便告诉你一些宫闱往事,本宫也曾怀过一个孩子,尚在腹中便被宜美人陷害了。而你所效忠的世子,从出生起便被养在云山王膝下,早已不再想着光复大陈。”
好不容易把既定的词说完,女郎悄悄呼了一口气,赶紧收回脚。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摇响了金珠,片刻之后伍正的情绪逐渐平息,再次昏迷过去。
“可把老娘累死了。”季红摘下面纱随手甩给裴麒,又收起金珠向安宁王施了一礼,“小小伎俩让王爷见笑了。这催眠术我才学了三五成,希望能帮上王爷。”
“今夜辛苦了。裴麒,带季红歇在梧桐西院。”李霩朝着季红点点头。
在裴麒受宠若惊的、仿佛在问“这是府上的主院啊,真的可以睡吗?会不会以下犯上?”的眼神中,李霩轻声的一句“无妨。你们是主也是客,本王不会委屈你们睡在客院。”便让裴麒放心大胆的带着季红去了。
(四)
“霩儿,姑母多事问一句,你为何要留下他?”高阳公主看着牢内的伍正,心中有许多不解,“这是大罪,若有人拿此事参你一本,太子殿下都救不了你。”
“姑母,此人与刘三姑是一伙的。他们忠心于前朝帝后,后来又被抓住了把柄效忠于云山王妃。而这把柄就是,他们认为萧皇后是被姑父手下的人杀害的。”李霩将一叠卷宗摆在岭南往夫妇面前,“所以这些年,他们做了很多事。不仅是积极的为萧皇后复生做准备,更是动用一切力量搅乱大周。”
“所以今晚这出戏,就是让他为我们所用?只有让他相信萧皇后不是本王害的,我们才能借力打力。”纳南崧拿过宗卷翻阅数页,看看公主又看看李霩,过会儿又郑重合上,“此事公主府会全力配合。”
“姑父姑母深明大义,晚辈也不会让两位难做。一切事情有我牵头,断不会连累大家。”李霩苦笑着低头,“这些事情不仅关乎洛儿的安全,也关乎大周的太平。我都义不容辞。”
“霩儿,这些年多亏你常关照。洛儿有你这么好的兄长是她的福气。”在高阳公主真诚的注视下,李霩倒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这就是一种缘分吧。萧皇后身死他在益州;洛儿出生他在公主府;虚渊和他一起潜入云山调查;洛儿和他一起救了陛下......
“府外人多眼杂,今日就请留宿梧桐东院吧。”李霩很快便从回忆里回神,他使了眼色,示意秦澜紫带路,“稍后秦澜紫会将所有的消息一并告知。余下的事情,我想在霁月的生辰家宴上再商量,姑母意下如何?”
高阳点点头,看着纳南崧。
“既然安宁王思虑周到,那就请带路吧。”纳南崧笑着看了看高阳,终于放下了些思虑,拉着高阳的手跟着秦澜紫去了。
(五)
李霩跟着走出密室。
站在书房门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室里不见天日的浑重气氛,令他全身不舒服。跨步来到狐皮软榻,他将全身陷入温暖的皮毛中:“来人,书房里点些香。”
闻着香在软榻休息,是他独特的思考方式。
萧皇后尸骨无存,那么他日重生,谁会是承载焰魂的肉身?
萧皇后会每隔千日功力大涨、继而作乱,昨晚秦澜紫也据此算了日子:约是明年、天宝二十一年和二十四年。若是能提前知道,会失效吗?能否防患于未然呢?
若萧皇后复活,会对大周有什么隐患呢?真到了生死关头,洛儿能活下来吗?
不对!李霩想到这里,突然睁开双。他一个起身,吓的进门的仆人慌了手脚,立马连咳数声、掩盖尴尬:“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思绪被打断,他有些烦躁。不过听见吓人的咳嗽声,他也不太好苛责:“晚春夜凉,当心着点儿。若是冲撞了贵人,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在下人们一片感恩声中,他挥了挥手:“拿......八个汤婆子来,在再送四个去梧桐苑给秦大人,他知道怎么做。这里没事了,下去吧。”
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仿佛能听见竹木龙涎香劈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其实那是没有声音的,只是今日点的香是洛儿送的,仿佛一炉香也有了欢笑与生命。
他继续躺下,寻找着一闪而过的思路。
他们筹谋数年,应该是做了许多准备,萧皇后能复生就最好,就算无法活下来,也有另外的人可以替代。易氏!今晚让季红顶着萧皇后的身份,说了许多易氏的坏话,虽然都无证据,但也许会是一个调查方向?穆图易君可能是后主遗腹子,那为什么易氏不能觊觎后位,想取而代之于是暗里灭了萧皇后呢?
不,也许一开始的计谋便是藏匿萧皇后,待到大计将成,扶植易君成为正统,萧后成为太后。而没想到中间出了差错,易氏灭了萧后,还把所有的罪名堆给岭南王。如此一来,光复大计就有了宣泄口,前朝势力也极度团结。
“王爷,东院和西院都睡下了。”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秦澜紫扣门而入。刚才正好碰上下人端来八个汤婆子,他顺手就给端进来了。
李霩醒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知道了。过几日是霁月生辰,本王大概要抽两日去准备。到时候裴麒会随行。”
“那属下?”有裴麒陪您了,那我们是自由活动吗?
“你与红尘看着他。今日之事,必会在他心里留下疑惑。在益州隐姓埋名的萧皇后为何没了?这就是他心中的刺。只要争取到他,我们扳倒云山就多了胜算。”
李霩缓缓起身,示意秦澜紫一起去密室。这一路,他将推测与策反全盘托出。
一则,既然易氏做掉了萧皇后,必然不想让她复活,说不定她手里有什么把柄。而且一定不会在这几年亮出,因为她很可能要动用焰魂之力,制造混乱。既如此,我们可以给伍正一个机会,让他去找到这个证据。
二则,穆图易君,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找出伍正?出卖手下的主子很少见,也许他与易氏之间有什么间隙?
最重要的是,要多打听蕴魂草和神剑的消息,切不可操之过急。只需让伍正相信,我们无所谓萧皇后能不能复活,我们只在意洛儿活下来。易氏也许会再次做掉萧皇后,我们也愿意和伍正联手做掉易氏。另外《海荒八记》中有焰魂,那么其他的古籍中是不是也有相关的记载?抽时间去找找看,做的隐秘些。
做好了部署,李霩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处处都是突破口,处处也是壁垒,幸好有这些得力助手在身边。
秦澜紫边跟在身后,边在心中一一记下李霩的话,冷不丁抬头看一眼,才发下李霩已在密室门口,笑着为他开了石门。
“属下定会竭尽全力!”秦澜紫朝李霩点点头,低声说道。
“夜深了,大家拿着汤婆子歇歇。”李霩进门,招呼着手下们分了汤婆子。
我只是掀开了阴谋的一角,往后还要靠各位奔波。待他日功德圆满,定赏大家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