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修净水池（下）
砌砖的工作在晨光中开始了。林羽蹲在临时搭建的搅拌区，卷起的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先用铁锹精确量取三份河沙倒入搅拌机，再加入一份水泥，比例控制得分毫不差。
“看好了，”他拿起一块红砖，左手持抹刀挑起一坨灰浆，“灰浆要这样抹。”他的手腕灵活地转动，灰浆均匀地铺满砖面，边缘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砖块“啪”地落在基础上，他用手背轻轻一压，多余的灰浆从缝隙中微微渗出。
孩子们围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最机灵的那个小男孩莱尔——约莫十岁，头发乱蓬蓬的——第一个鼓起勇气尝试。他学着林羽的样子抹灰，虽然动作生疏，但砖块居然也稳稳当当地立住了。
“不错！”林羽拍拍他的肩膀，递过水平仪，“你来检查这面墙。”莱尔郑重地接过仪器，像捧着什么珍宝。他将水平仪贴在砖墙上，眯起一只眼睛仔细观察，小脸因为专注而微微发红。
随着太阳升高，砖墙以惊人的速度在坑中拔地而起，为了保证工作能更快更高质量的完成，林羽在用真气强化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的同时更是直接解开了基因锁。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每一块砖都严丝合缝。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汇成水珠，但他顾不上擦拭。
到正午时分，最后一块砖砌完。林羽退后几步，眯起眼睛检查成果。砖墙笔直地矗立在坑中，灰缝均匀得像用机器砌出来的一样。莱尔还在一丝不苟地用水平仪检查每一段墙面，认真的模样让林羽不禁莞尔。
“干得好。”林羽揉了揉莱尔乱糟糟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作为奖励。阳光照在崭新的砖墙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泽，为接下来的净水工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林羽站在砌好的池子边缘，眯起眼睛打量着内部结构。他用卷尺反复测量，确保三个池子的尺寸精确无误——左侧2.5米宽的污水池，右侧两个0.5米宽的处理池，中间用带滤孔的隔板分开。
“把筛好的粗沙搬过来。”他朝孩子们喊道，自己则跳进处理池中。膝盖抵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他接过递来的铁桶，开始仔细铺设过滤层。粗沙从他指缝间流泻而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时不时停下来，用木尺测量沙层厚度，确保每一处都严格控制在0.3米。
“这里再加一点。”林羽指着东南角，那里的沙层明显薄了一些。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立刻递来半铲沙子。他接过铲子，像艺术家修饰作品般，将沙子轻轻摊平。阳光从池口斜射进来，在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铺完粗沙层，林羽又开始铺设细石子。他半跪着移动，将核桃大小的石子一颗颗摆放在沙层上，形成均匀的覆盖层。这个过程中，他不断用手掌抚平表面，确保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石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这样水流经过时，”林羽向围观的孩子们解释，“大的杂质会被石子拦住，小的脏东西会沉在沙层里。”他边说边示范，将一捧浑浊的河水倒在石子层上。孩子们惊讶地看着水流慢慢渗透，最终从底部流出的水明显清澈了许多。
林羽仍不放心，又用木棍在不同位置戳了几个测试孔，检查各处的沙层厚度。直到确认整个过滤层都达到理想状态，他才长舒一口气，撑着池壁站起身来。阳光照在他汗湿的后背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投映在刚刚完工的净水池内壁上。
清水出口的位置需要精确到毫米。林羽单膝跪在池边，眉头紧锁，手中的钢筋在出水口位置来回比划。他先测量了污水池盖子的高度，又检查了沙层的厚度，最后用粉笔在池壁上画出一道细细的标记线。
“再往下2毫米。”他自言自语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池壁。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最终确定的安装位置必须满足两个条件：既要低于污水池盖子5公分以保证水压，又要高于沙层5公分防止吸入杂质。
林羽从工具包里取出便携式电焊机，戴上防护面罩。焊接的火花在午后阳光下依然耀眼，蓝色的电弧在他指尖跳跃。他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焊枪，金属熔化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每一道焊缝都平整光滑，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这是他从征战空间学到的手艺。
焊接到一半时，一滴汗水滑入他的眼睛。林羽只是快速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焊枪发出的嗡嗡声与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奇妙的二重奏。
完成焊接后，他用砂纸仔细打磨接口处，直到手指摸不到任何毛刺。最后，他取出一瓶清水，缓缓倒入出水口测试。水流顺畅地通过，没有一丝渗漏。林羽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摘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手套。
污水池的活动盖是最后的点睛之笔。林羽蹲在池边，从随身空间取出几根钢筋，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先是用卷尺精确测量了污水池口的尺寸，然后戴上电焊手套，动作娴熟地将钢筋切割成需要的长度。
焊接时，蓝色的电弧光在他专注的面庞上跳动。他时不时停下来，用直角尺检查框架的角度，确保每个拐角都是完美的90度。焊枪喷出的火花溅落在他的工装裤上，烧出几个细小的孔洞，但他毫不在意。
框架完成后，林羽取出一块带孔的铁板。他单膝跪地，将铁板平铺在框架上，手指轻轻抚过每一个孔洞，确认没有毛刺。焊接时，他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高温会改变铁板的平整度。
“咔嗒”一声，最后一个焊点完成。林羽双手抓住盖子两侧，试着提了提——盖子应手而起，重量刚好控制在成年人能轻松操作的范围内。他满意地点点头，将盖子放在污水池口上试了试。盖子严丝合缝地卡在槽口里，手指轻敲铁板，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最后，他用砂纸将所有的边角都打磨光滑，特别是手抓的位置，确保日后使用不会划伤手指。阳光照在这个刚刚完工的活动盖上，金属表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为整个净水系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当林羽缓缓转动进水阀门的瞬间，整个“巢”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和泥沙，在管道中发出沉闷的流动声，缓缓注入污水池。孩子们踮着脚尖围在池边，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水流先是注满了2.5米宽的污水池，水面漂浮的杂质在池中打着旋儿。随后，水流通过隔板底部的滤孔，进入第一个处理池。当浑浊的水流接触到石子层时，明显变得温顺起来，流速减缓，水色也开始透亮。
最令人屏息的时刻出现在水流进入第二个处理池时。经过粗沙层的过滤，原本泛黄的水流奇迹般地变得清澈起来。阳光穿透水面，在池底投下粼粼波光。当第一股清水从出水口涌出时，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宛如山涧清泉。
“快看！水变干净了！”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她伸出小手，清澈的水流从她指缝间穿过，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其他孩子也纷纷涌向出水口，争相用手捧起这来之不易的净水。
林羽站在人群后方，双手抱胸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他注意到池底的沙层正在缓慢变色，从浅黄逐渐转为灰褐——这是过滤系统正常工作的证明。
虽然这个净水池需要定期维护，但此刻，看着孩子们脸上纯真的笑容，多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得到了慰藉。
阳光洒在清澈的水面上，折射出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脸上，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净水系统献上最美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