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修净水池（上）
林羽望着刚刚建好的引水系统，眉头微皱。浑浊的河水虽然被成功引到了“巢”，但感觉还是不能用于日常洗漱。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出水口的水流，指腹立刻沾上一层黏腻的泥沙。水面上还漂浮着几根枯草，在阳光下泛着不健康的黄绿色。
“得建个净水池。”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旷的河岸边显得格外清晰。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种子般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林羽转身走向附近的建筑工地废墟，鞋子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晨光中，林羽的身影在倒塌的脚手架间灵活穿梭。他像只猎豹般敏捷地避开裸露的钢筋，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可能潜伏的死士。来到一处被水泥块半掩的仓库前，他双手抓住锈迹斑斑的铁门把手，肌肉绷紧，猛地一拉——
“吱呀”一声，尘封已久的仓库大门缓缓开启。阳光透过门缝照进去，照亮了里面整齐堆放的数十袋未开封的水泥。林羽的眼睛一亮，快步走进去，手指轻轻划过包装袋，干燥的触感让他满意地点点头。包装袋上“325R”的标号清晰可见，是上好的硅酸盐水泥。
旁边的空地上，还堆着小山般的碎石和沙子。林羽抓起一把沙子，让细密的颗粒从指缝间流下。虽然表面落了一层灰，但沙粒依然纯净，在阳光下闪烁着石英般的光泽。碎石的大小也很均匀，大多在2-4厘米之间，是制作混凝土的绝佳骨料。
最让他惊喜的是工地角落停着的那辆重型卡车。车身虽然落满灰尘，但轮胎完好无损。林羽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拉开车门，一股机油和皮革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更令人意外的是，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他跳上驾驶座，转动钥匙，发动机先是发出几声咳嗽般的声响，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轰鸣。油表指针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四分之一的位置，显示还有小半箱柴油，足够开个来回。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林羽像只勤劳的蚂蚁，将一袋袋水泥、一筐筐碎石搬上车厢。50公斤重的水泥袋压在他肩上，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钢筋被他用随身空间的界面直接切割成合适的长度，切割好的钢筋整齐地码放在卡车尾部，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当最后一袋沙子被扔上车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林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咸涩的汗珠滑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他环顾四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确认没有死士靠近后，才打开了随身空间的入口将卡车收纳进去。
当卡车重新出现在“巢”附近的空地上时，几个胆大的孩子已经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踮着脚尖，小手扒在车厢边缘，眼睛瞪得圆圆的。林羽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始指挥他们清理出一块平整的地面。
孩子们立刻像小蜜蜂一样忙碌起来，有的捡走碎石，有的用树枝扫除落叶。阳光下，他们的身影和林羽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希望的画面。
“要挖一个3.5米宽，2米深的池子。”林羽用钢筋在地上画出轮廓。孩子们虽然不懂工程，但都抢着要帮忙。他选了三个年纪大些的孩子，教他们如何使用铁锹。
挖坑的工作比想象中艰难许多。林羽挥动铁锹，每一次下铲都伴随着金属与石块的刺耳碰撞声。才挖到半米深，铁锹就“铛”地撞上了埋在地下的电缆管道。他蹲下身，扒开潮湿的泥土，露出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电缆和生锈的金属管道。
“啧，得清理掉这些。”林羽抽出腰间的朴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双手握刀，对准电缆连接处猛地劈下，火花四溅。切断的电缆像蛇一样扭曲着缩回土里，断面露出铜丝的内芯。
随着深度增加，地下的情况越发复杂。一米深处，他们又遇到了排水管道系统。塑料管道早已变形破裂，浑浊的污水不断渗出。林羽不得不扩大挖掘范围，用朴刀将整段破损管道切除。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泥土里，很快就被吸收殆尽。
当坑的深度达到两米时，新的问题出现了——地下水开始从坑壁的缝隙中渗出。起初只是细小的水流，很快就变成了汩汩的涌泉。浑浊的水流在坑底积聚，很快就没过了林羽的靴底。
“把抽水泵拿来！”林羽朝坑外喊道，声音在土坑中产生回音。一个孩子立刻跑向临时搭建的工具棚，拖来了手摇式抽水泵。林羽将吸水管扔进积水中，开始快速摇动手柄。水泵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浑浊的水流顺着排水管喷涌而出。
但抽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渗水的速度。林羽不得不改变策略，指挥孩子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挖土，另一组轮流操作水泵。他自己则站在齐膝深的水中，铁锹每一次抬起都带起大片的泥水。湿透的裤腿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的地下水让他小腿的肌肉阵阵发紧。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挖到了三米的预定深度。坑壁四周已经插满了加固用的木板，但渗水依然是个难题。
林羽靠在坑壁上喘着粗气，看着不断晃动的水平面，思考着下一步的防水措施。在他身后，抽水泵的“咯吱”声和孩子们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成为这个黄昏最真实的乐章。
林羽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眯起眼睛打量着不断渗水的坑壁。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一夜过去，整个坑道都会被地下水淹没。
“去把防水布和速凝水泥拿来。”他对守在坑边的孩子们喊道，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嘶哑。两个大点的孩子立刻跑向物资堆放处，不一会儿就拖来了成卷的防水布和几袋速凝水泥。
林羽爬出坑道，浑身湿透的衣服在夜风中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迅速展开防水布，用匕首裁切成合适的大小。这种工业用防水布内层覆有橡胶涂层，虽然边缘有些老化，但主体部分依然完好。
“先铺防水层，再做水泥加固。”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指挥孩子们将裁好的防水布递下坑道。自己则重新跳入齐膝深的水中，将防水布仔细地贴在坑壁上。冰凉的地下水浸透了手套，让他的手指有些发僵，但他仍然一丝不苟地将每一处接缝都压紧。
铺完防水布后，林羽开始调配速凝水泥。他特意加入了防水剂，搅拌时水泥发出刺鼻的化学气味。“动作要快，这玩意儿十分钟就会初凝。“他提醒着帮忙的孩子们，声音因为戴着口罩而显得闷闷的。
三人一组，他们开始将水泥快速抹在防水布表面。林羽负责最困难的转角处，他熟练地用抹刀将水泥压入每个缝隙。速凝水泥很快就开始发热变硬，在坑壁上形成一层坚固的盔甲。
“再检查一遍接缝。”林羽用手电筒仔细照射每一处细节，发现有几处细微的渗漏点。他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防水胶，像外科医生缝合伤口一样，精准地将胶水注入渗水处。胶水遇水即凝，很快堵住了最后的漏洞。
当最后一处渗漏被封住时，坑底的水位终于开始明显下降。抽水泵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吃力。林羽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不知是汗水还是地下水。
“明天就可以开始砌筑净水池的主体结构了。”他爬出坑道，对围过来的孩子们说道。月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泥浆，但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林羽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一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