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头山上春花开

回宫以后，母亲果然拎着麟囊去做糕点，自然有好些食材进了她的肚子，最后做出的有12色琳琅的糕点，月兰拎着食盒随着麟囊回房时，听见婆子在廊下细细碎语，“前日听说有官老爷，黑龙入梦，说那黑龙甚是放肆，打乱棋局，还要与官老爷手谈，老爷一剑劈下，梦里他便是落到了泉湖镇。”

麟囊转头便问月兰，“泉湖镇是何处，我怎么不曾听过。”

月兰神神秘秘地凑到麟囊耳边，“那里原来是真气集聚，修道人去的地方，后来神魔大战，不曾想那些修道士中出了背信弃义的，导致了失败，后来那里变成了魔界的领地，等闲无人敢去，到处盘踞着妖魔。”麟囊听完，展颜一笑，心中却有了思量。

第二日，麟囊自然与清林换上男装出了府门，自由如风。

但是即将到达山脚时，麟囊却将缰绳拉住，转头往泉湖镇疾驰。

“小姐，你的方向？”清林出声。

麟囊勒马，露出祈求的神色，冲清林道，“我真想看看他们说的黑龙。”泉湖镇果然无人烟，走近，发现湖边石头旁窝着一条蛇，浑身漆黑，黑到极致，倒透出亮光来，蛇卷着一双瑟瑟发抖的白兔，清林道，“那一双兔子，是蛇饲养的食物吗，真是残忍。”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应当是一对，不过，那条似乎并不是蛇。

蛇头上有小角，想来是龙，果然，那龙变成一个黑袍男子，“只有你们人类如此恶毒，这对兔子是被我救下的。”说着对后面的人怒道，“要不是你嘱咐我看着这对兔子精，我已经回东海了，怎会受这些人的气，只会白嚼龙的人，哼。”话落，腾空而起，确实是飞龙。

麟囊扑哧笑出声，冲后来的白发少年，笑道，“公子是要救治这两只兔子吗？”

少年道士打扮，面无表情，神色冷峻，但声音却格外温柔，“是，烦请小姐留步，帮我照看这对兔子，我还需要去寻一些草药。”麟囊捧过兔子，微微点了头。

很快少年便回来了，将草药在掌上略一揉搓，敷在一双兔子腿上，手指动作温柔地像是绣花，麟囊蹲下，略仰头看着少年，道，“不知公子叫什么，我叫沈麟囊。”

“宇文长庆。”倒是一个多的字都没有。

麟囊拿过自己做好的糕点，笑得格外自信，“娘亲说要多结交同公子一般心地良善的，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尝一块吧，都十分香甜。”

宇文长庆盯着食盒，看了许久，似乎拿不定主意，又像是不感兴趣，麟囊便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手，用指尖拈起一块，递到宇文长庆嘴边，眯缝着眼睛，道，“我最喜欢槐花的味道，虽然这块里面只掺了一些发好的干槐花，但是也十分清甜，适合公子。”举动十分坦然，她身后的清林攥紧了手，道，“小姐……这于理……”麟囊的手没有收回，宇文长庆到底妥协了，就着她的手吃下了那块糕点，麟囊又笑了起来，“这些酥吃的时候最容易掉渣。”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宇文长庆的面颊，道，“公子嘴角沾上了。”

宇文长庆面无表情地嚼着槐花酥，不声不响地在麟囊的注视下吃完了剩下的十一块，才道，“他是敖澈，我该走了，我洗了，下次还你。”提着食盒便要走，好似不情愿一般地丢下一句，“多谢。”

那条龙，是叫敖澈吗。

麟囊盯着宇文长庆的背影，直到他消失还保持蹲着的姿势，清林扶她起来，劝道，“夫人叮嘱小姐交好，使小姐做了糕点去答谢杨复，小姐这样。”麟囊打断他的话，“牛头山上匪众甚多，言行无状，做那么些精巧的糕点给他们不过是牛嚼牡丹，白糟蹋，更何况我答应去，只是为了救下我家婆子，并不是真心愿意与他交好。”气愤地踏上马，吩咐道，“我也不为难你，我们这就去牛头山。”眼前却划过宇文长庆的面容，心里感叹，或许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少年面容清雅，身姿挺拔，在那样黑云压压的泉湖镇，显得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大概便是真正的人间松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