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照妖镜
就在破妄镜幽光锁定姜妙的瞬间！
“呃啊！”姜妙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痛呼！
血玉镯不再是沉寂，而是爆发出滚烫的灼热，其上那道细微裂痕寸寸皲裂蔓延开来。
【警告！高能威胁锁定！核心防御崩溃！】
【…滋…系统存在暴露风险99.999%…】
【…强制能量逸散…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剩余寿命…强制扣除…】
系统警报在姜妙的意识深处疯狂炸响，伴随而来的是灵魂撕裂的剧痛！
“看！她怕了！宝镜显灵了！”容妃兴奋地尖叫起来。
只见镜心死死锁定在姜妙头顶上方。
而破妄镜的镜面中，一个由血色符文构成的印记正在缓缓浮现，印记中央，隐约可见一枚血玉镯的虚影！
“诸位请看！”苏婉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此妖孽头顶，便是那祸乱苍生的‘妖妃系统’！正是此邪物，蛊惑圣听，招致天罚！证据确凿！妖孽！你还有何话说？”
城楼上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姜妙身上！
侍卫、太监、宫女……脸上满是惊骇，下方的流民更是群情激愤，嘶吼震天！
“烧死她！”
“砸碎那邪物！”
“杀了她！祭天！”
李德全面如死灰，绝望地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姜妙。
红芍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到极致的不甘，猛地从姜妙灵魂深处炸开！
她不能死！
她要活下去！
“呵……”姜妙轻笑一声。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那个被李德全搀扶着的女人。
她艰难地抬起头，缓缓扫过下方那些疯狂嘶吼的流民。
“妖术？招致天罚？”姜妙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那你们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们怀里抢的、碗里盛的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说着，她狠狠指向宫墙之外，皇城深处，几个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巨大区域：
“是城南永丰仓！是城西常平仓！是国舅爷京郊别院地下挖出的十丈地窖！是谢相府邸后山掏空的秘密粮库！”
每一个地名，都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头！
“看看那些粮仓！看看那些地窖！”姜妙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看看那些被你们奉为神明、口口声声祈求他们开仓赈灾的权贵老爷们！他们家里藏着多少发霉的米粮！藏着多少喂猪的陈谷！藏着多少足够你们所有人吃上三年的救命粮！”
“你们要烧死我？”她猛地回头，死死盯住脸色剧变的皇后、苏婉和容妃，“好啊！来啊！烧啊！用我的血祭天？祭谁的天？祭这些趴在你们尸骨上吸血、宁愿粮食烂在地窖里发霉也不肯施舍你们一口活命粮的‘天’吗？”
“妖法？邪物？”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苏婉手中的破妄镜上，“不如问问你们这位手持‘宝镜’、悲天悯人的苏姑娘！问问她！她心里此刻，是不是正用比市井泼妇更肮脏百倍的话，在骂你们这群……愚蠢透顶、被人当刀使的……可怜虫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
姜妙猛的抓起李德全为了扶她而伸过来的手臂，狠狠一咬！
“嘶！”李德全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臂下意识一缩！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姜妙的身体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猛地向前扑倒，方向正对着因她话语而心神剧震的苏婉！
“噗！”一口鲜血从姜妙口中狂喷而出！
不偏不倚，正正喷溅在苏婉手中的破妄镜镜面之上！
温热的鲜血瞬间覆盖了镜面！覆盖了那些流淌的黑气！将整面镜子染得一片猩红！
“嗡！”
破妄镜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镜身剧烈震颤！
苏婉只觉得一股反噬之力，顺着镜柄狠狠撞入她的身体！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那面被污血覆盖的镜子！
镜面之上，猩红的血光缓缓流淌，最终在裂纹交织的镜心位置，凝聚成几个大字：
【妖妃系统，剩余寿命：2年】
“大胆！”皇后娘娘见状厉声高喝道。
“我大胆？比起皇后娘娘来，我又何谈大胆呢？”姜妙冷笑一声，“毕竟皇后娘娘心里骂陛下的词，比御膳房菜谱还丰富呢！”
听闻此言，无论是流民，亦或是宫人，无数双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齐刷刷地聚焦在皇后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上！
“你……”皇后指着姜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容妃更是吓得从软椅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
下方，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更加汹涌的哗然！
“皇后……骂陛下？”
“比御膳房菜谱……还丰富？”
“天啊！这……”
“妖言惑众！妖妃！你竟敢污蔑中宫！”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来人！快！把这妖言惑众的妖妃拿下！堵上她的嘴！快！”
几名忠于皇后的侍卫硬着头皮上前。
“谁敢！”李德全猛地挡在姜妙身前，“陛下有旨，贵妃娘娘在此！尔等想造反吗？”
侍卫们被李德全的气势所慑，动作顿时僵住。
皇后的旨意和陛下的旨意……孰轻孰重？尤其是在这种局面下！
“拿下她！给本宫拿下她！”皇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搜！给本宫搜她的身！搜她的住处！这妖妃定是用了巫蛊邪术！才敢如此亵渎圣听！污蔑本宫！搜！给本宫仔仔细细地搜！本宫倒要看看，她身上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了姜妙！
这一次，侍卫们不再犹豫。
皇后是后宫之主，她当众下令搜宫，名正言顺！几名侍卫立刻绕过李德全，粗暴地扑向姜妙！
“娘娘！”红芍想护住姜妙，被一个侍卫狠狠推开。
李德全想要阻拦，却被另外两名侍卫死死架住！
“滚开！”姜妙被两名侍卫粗暴地架起，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刚披上的斗篷！
侍卫们毫不怜香惜玉，当着城楼上下无数双眼睛的面，开始粗暴地搜身！
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拍打、摸索！
这不仅是搜身，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德全挣扎着，老眼赤红：
“皇后娘娘！您这是滥用宫权！陛下怪罪下来……”
“闭嘴！李德全！”皇后厉声打断，“本宫清理后宫妖孽，何须你来置喙！给本宫搜！搜仔细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在姜妙腰间悬挂的素色锦囊里，摸到了一块硬物。
“娘娘！有东西！”侍卫将锦囊里的东西呈到皇后面前。
那是一个被蜡封住的皮囊。
皇后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皮囊，将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那是一小卷素白绢布！
皇后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狞笑，迫不及待地将绢布展开，大声念道：
“让本宫看看！你这妖妃私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巫蛊……”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绢布上的字迹，捏着绢布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那不是巫蛊符咒！更不是诅咒之言！
绢布上，只有一行飘逸隽秀的字迹：
【三更时分，毁城南永丰仓粮草，嫁祸楚骁旧部。】
落款处，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用墨线勾勒的玉骨折扇图案！
谢珩！是谢珩的标记！是他写给姜妙的密信！
内容竟然是……毁掉城南粮仓，嫁祸楚骁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