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五爪真龙已悟空
这群壮汉的动作极为迅猛,显然个个都是拳脚高手。朱文奎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顿时心生杀意,正欲出手之际,却感到手腕被人紧紧拉住。回头一瞥,发现拉住自己的正是徐辉祖。只见他轻轻摇头,眼神示意自己切勿因一时冲动而暴露身份。
朱文奎心中雪亮,深知自己身怀白莲教武功,一旦施展身份必定暴露,也必会招致众人猜疑。而那曹鹤龄,作为当今圣上朱棣的忠实追随者,难保他日不会将己之身份泄露给朱棣,届时必将引起朝廷的高度关注,平添诸多纷扰。念及此,朱文奎迅速按捺住心中怒火,退后数步。
曹鹤龄的面色骤然阴沉,随手将肩上的包袱掷于地面,冷哼一声,沉声道:“本无意于圣贤之地行粗鄙之举,然今情势所迫,实属无奈,还望先师宽宥!”这番话语,既似自言自语,又似说与他人听。言罢,他身形一晃,已然如箭离弦般疾冲而出。
徐辉祖目光如炬,细察之下,只见曹鹤龄步履沉稳,尚未逼近便猛然挥出一拳,拳势凌厉霸道,仿佛有排山倒海之威。对面的壮汉骤然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曹鹤龄这雷霆一击震飞出去,重重落地,瞬间压倒一片人群。其余壮汉见状,无不面露惊愕。谁能料到,这位外表看似文弱的书生,竟藏着如此深厚的武艺。然而,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迅速扑上,众人顿时陷入混战。
徐辉祖凝神注视着曹鹤龄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拳脚间动作敏捷,力道十足,显然自幼勤学苦练,根基异常扎实。心中暗想:“看这曹鹤龄的招式,似出自南少林一脉,想必是南少林某位高僧的弟子。然而……却也奇怪,他的招式虽刚猛,却又不乏柔劲。虽未及我武当武功之精妙,却已具初步气象,难道他还通晓我武当的武功?”
当年徐达担心徐辉祖沦为纸上谈兵之徒,特意从武当山延请名师前来传授徐辉祖武艺。徐辉祖天资聪颖,不到二十岁便已领悟武当武功的精髓,三十岁前便展现出大家风范。加之他屡次征战沙场,一身武艺早已臻于登峰造极之境。
然而,他深知武当一脉与他派迥异,格外注重传承,因而轻易不会将武功外传。尽管曹鹤龄所施展并非武当武功,但其拳脚之间却隐含武当太极的至理精髓。除非经年累月刻苦钻研,否则绝难运用自如。即便天赋异禀,也需名师悉心指点,自行修炼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危及性命。因此,徐辉祖断定,必有武当高人暗中指点曹鹤龄,方使其拳脚中蕴含太极奥义。作为武当一脉的弟子,他自然心生好奇,欲探究竟是谁传授了曹鹤龄太极之道。
曹鹤龄的武功果然不俗,尽管这十几名壮汉并非顶尖高手,但其拳脚功夫也不容忽视。再加上人数众多,在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真要应对确实颇为棘手。然而,曹鹤龄身手矫健,辗转腾挪之间,便有一人倒在他的拳下,或是拳脚并用,或是借力打力,其手法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那十几名壮汉逐渐难以招架,仅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便被曹鹤龄逐一击倒,再无起身反抗之力。
那黄学才见自己带来的手下竟被曹鹤龄一人击溃,心中惊惧交加,猛地一勒缰绳,策马狂奔而去,对自己手下的生死置若罔闻。
曹鹤龄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嘲讽道:“果然是个卑鄙小人!”他方才并未施展重手,那些壮汉纷纷爬起,见自家主子已逃之夭夭,哪敢再逗留,纷纷狼狈逃窜。突然,曹鹤龄身形一闪,飞身跃起,一把扣住了一名壮汉的肩头,五指骤然发力。那壮汉顿时感到肩膀酸疼难忍,骨骼“咔咔”作响,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忙哀求道:“好汉饶命!”
曹鹤龄厉声问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倘若再敢为非作歹,我即便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让你们黄家付出惨痛代价!”他自信学识渊博,未来必将成为天子门生。待到那时获得官职,定要彻底调查黄家的所作所为。不过在此之前,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未尝不可。那壮汉连声应诺,曹鹤龄这才松开手,放他离去。
朱文奎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曹鹤龄闻言,转身拾起包袱背于肩上,反驳道:“阁下此言未免过于冷酷。人非草木,况且我等非官府之人,岂能随意治人以罪。”朱文奎再度冷哼,心中暗想:“此人心存仁慈,武艺高强,且学识渊博,确属难得之才。然而,他竟一心敬仰朱棣那逆贼,不能为我所用,实在可惜。”念及此,朱文奎眉头紧锁,暗自思量:“若今日放他离去,将来或许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此人断不可留!”杀意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徐辉祖上前问道:“敢问阁下师承何人?”他极欲探明曹鹤龄的武功渊源。曹鹤龄闻言,眉头微蹙,疑惑道:“莫非徐管家也精通武艺?”徐辉祖一愣,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在下略懂些许拳脚。适才见阁下武功精妙绝伦,心生仰慕,欲求阁下指点一二。”他转向朱文奎,继续道:“身为管家,练就一身武艺,也好护佑我家少爷周全。”
曹鹤龄闻言,微微颔首,开口道:“既如此,便有劳徐管家展示一二,让在下开开眼界。”徐辉祖点头应允,随即演练了几招简单的招式。他有意隐藏自身武当派的路数,仅展示了一些基础的入门功夫。曹鹤龄观后,不禁轻叹一声,拱手施礼,直言不讳道:“恕在下冒昧,徐管家的武功确实颇为寻常,恐难以提供高见。”徐辉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暗想:“此人倒是直言快语。”随后,又听得曹鹤龄续言道:“不过,徐管家功底扎实,在下愿传授一套拳法。虽非绝世武学,却也足以防身自卫。”言罢,曹鹤龄身形一转,双拳如疾风般连环出击。
徐辉祖见状,心中暗道:“此拳法乃水上技艺。”他的推测不无道理,曹鹤龄所施展的正是水上功夫,确切的说,应是船上的功夫。南方水域广布,船运业兴盛,从事水上贸易者众多。然而,水上盗匪也不在少数。为求自保,水上生意人得高人指点,逐渐演化出一套适用于船上施展的拳法。由于船上摇摆不定,习得此拳法需付出艰辛努力。因此,这套拳法虽不算精妙绝伦,却极为实用。
一套拳法演练完毕,曹鹤龄收势起身,道:“这套拳法招式虽简,却极为实用。徐管家功底深厚,只需牢记招式,勤加练习,武功必能大有长进。”徐辉祖心中暗自叹息,心想:“此人有意隐瞒武功渊源。原以为他性格率直,能探得一二,却不料他看似坦诚,实则心思缜密。罢了,待日后再见,再行询问也不迟。”于是,他佯装感激,道:“多谢指教!”曹鹤龄道:“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言罢,转身离去。
朱文奎望着曹鹤龄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杀意难以遏制,正欲迈步追赶。徐辉祖迅速将他拦下,劝道:“殿下,若将此人杀害,恐怕会引来诸多麻烦!”原来,他早已洞悉朱文奎的意图。朱文奎沉声道:“此人才华横溢,若不能为我所用,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徐辉祖则回应道:“天下英才比比皆是,何必执着于这一人?”朱文奎不解徐辉祖为何对曹鹤龄如此庇护,徐辉祖解释道:“此人武学渊源恐与老臣同出一门。只是目前尚不清楚详情,若殿下贸然将其杀害,只怕会激怒他背后的高人,届时必定招致无穷麻烦。”朱文奎听罢,无奈叹气,道:“既然如此,便依魏国公所言。”心中却愈发感到惋惜。
徐辉祖又将自家琐事娓娓道来,朱文奎这才得知徐辉祖竟有一孙女,急忙询问:“莫非是魏国公的亲生骨肉?”徐辉祖摇头,原来那徐丫头本是个命运多舛的孤儿,徐辉祖见其孤苦无依,便动了恻隐之心,收养了她,视如己出。朱文奎听后,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徐辉祖接着恳求:“殿下能否容老臣先行安置好孙女,再去拜见‘那个人’?”朱文奎应允,随后与徐辉祖一同匆匆赶往王家店铺。
待见面之后,徐辉祖妥善安排了孙女与左如月,朱文奎又为二人留下了充足的银两。两人随即购置了两匹快马,旋即启程。
两人一路南行,不久便抵达杭州地界。他们弃马登船,继续沿水路前行数日,逐渐远离了城镇的喧嚣。小船先是穿越大江,随后驶入细流,四周群山环抱,景色愈发幽深。经过数日的航行,终于在一处岸边停泊。
两人刚下船,船夫正欲索要银两,朱文奎突然伸手掐住了船夫的脖颈,随即五指猛然发力。只听得“咔嚓”一声,船夫的脖颈歪斜,双目充满惊恐,已然气绝身亡。
徐辉祖见状,急忙质问道:“殿下为何无故杀人?”朱文奎答道:“‘那个人’身份极为隐秘,倘若不慎被外人知晓,必会招致巨大麻烦,实属无奈之举。”徐辉祖心中愈发惊愕,暗想:“‘那个人’竟如此重要,究竟是什么人物?”同时对朱文奎的狠辣手段感到心悸,心想:“想当年孝康皇帝何等仁慈,岂料其后人却如此心狠手辣。”心中不禁泛起失望之情。
两人沿着岸边前行,踏上了一条狭窄的小径,穿过茂密的树林后,一座巍峨的大山豁然出现在眼前。他们拾级而上,不多时便抵达了半山腰。徐辉祖抬头仰望,只见此山高耸入云,却对其名字一无所知。又经过一个时辰的攀登,二人终于来到山顶,徐辉祖顿时惊讶得驻足不前。
只见山顶上是一处开阔之地,正中矗立着一座简陋的茅屋,四周以树枝围成院墙。院内开垦出数亩田地,种植着各类蔬菜,绿意盎然,连绵成片。一名僧人正在田间忙碌,身着破旧僧衣,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见丝毫怨色,反而流露出对劳作的由衷享受,那笑容分明发自内心。
那僧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四五岁,显然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皮肤黝黑,双手布满厚厚的老茧。他身上那件破旧的僧衣已褪色严重,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徐辉祖在目睹僧人的面容后,顿时惊愕地呆立当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眼中泪光闪烁。回过神来,徐辉祖疾步上前,猛地推开院门,冲至僧人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地高呼道:“老臣徐辉祖拜见陛下!”
这僧人竟是传闻中死在靖难之后的建文皇帝——朱允炆!
朱允炆骤然见到徐辉祖,瞬间愣在原地,良久后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伸手将他扶起,随即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说道:“施主,此地并无陛下,仅有贫僧一人。贫僧法号行难,见过施主。”徐辉祖愈发震惊,哪里敢受朱允炆此礼,顿时再次跪倒在地,竟僵住不敢动弹。
朱文奎走上前,躬身跪地,道:“父皇,孩儿来了。”朱允炆将两人扶起,道:“贫僧未曾料到今日竟有贵客临门,仓促之间,实在失礼。还请两位施主进屋,贫僧即刻烧水,为两位解渴。”徐辉祖执意不肯起身,朱文奎将其拉起,两人随朱允炆进屋落座。朱允炆便在炉火上烧起一锅水。徐辉祖见状,哪里还能安坐?忙起身上前,从朱允炆手中接过水壶,道:“老臣岂敢劳烦陛下亲自动手。”朱允炆微笑道:“施主,此地无分皇帝,无须拘泥于繁文缛节。”徐辉祖再次震惊,未曾想到自己多年来心系不已的建文皇帝,此刻竟已剃度为僧。
朱允炆请徐辉祖落座,自己则坐在二人对面。朱文奎开口道:“多日未曾觐见,父皇气色尚佳,孩儿也就安心了。”朱允炆微笑着回应:“施主,贫僧如今只是一介僧侣,切勿再称‘父皇’。当今天子,乃是永乐皇帝。”朱文奎冷哼一声,愤然道:“父皇,那逆贼朱棣篡夺父皇的皇位,实为乱臣贼子!孩儿身为父皇之子,身为孝康皇帝的后裔,岂能容忍此贼安然稳坐龙椅!”朱允炆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施主此言,贫僧实难认同。昔日建文皇帝虽欲成就千古帝业,却因能力不逮,导致天下动荡。如今永乐皇帝文武兼备,开疆拓土,治国安邦,其才干远胜建文皇帝。大明能有此明君,实乃国家之幸。”
徐辉祖沉声道:“陛下,朱棣虽有所建树,然其身为乱臣贼子,以小宗之身篡夺大宗皇位,实属大逆不道。若太祖在天之灵得知,必不会宽恕。再者,陛下当年削藩之举,实乃迫于无奈。陛下青年登基,若不削弱藩王势力,一旦藩王起兵叛乱,天下必将动荡不安,届时后果更是难以预料!”朱允炆平静回应:“施主,错即是错,无需讳言。”徐辉祖闻言,当即跪地,坚定地说道:“天下唯有有过之臣,而无有过之君!”
朱允炆将其搀扶起来,缓缓叹了口气,问道:“两位施主,可知太祖心意?”二人闻言,不禁摇头。朱允炆继续道:“太祖身为马上皇帝,驱除鞑虏,恢复我汉家山河,实乃千古以来得国最正的帝王。因此,太祖心中一直忧虑,担心后世之君难以巩固大明江山。建文皇帝软弱无能,虽居帝位,却无法保住太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社稷。倘若建文执政至今,恐怕大明早已陷入混乱,如同那元末一般。”
徐辉祖慷慨陈词:“陛下切勿妄自菲薄!论及出身,陛下乃名正言顺的继位之君;谈及才能,陛下深得孝康皇帝遗风,尽显仁君风范!假若陛下亲政至今,我大明必定国运昌隆!”朱文奎附和道:“魏国公所言极是!父皇,万不可自轻。”
朱允炆叹了口气,沉声道:“贫僧深知两位施主来意,但恕贫僧难以从命。”他缓缓站起,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自贫僧离开京师以来,遍览天下,目睹百姓生活艰辛。如今天下繁荣昌盛,国力强盛,建文皇帝之才智实难达成此景。”他缓缓回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二人,问道:“两位施主可知,历代王朝为何难保三百年基业?”两人面露困惑,摇了摇头。朱允炆缓缓坐下,语气沉重地继续说道:“根源在于百姓。”言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朱允炆道:“自唐以后,天下格局已然变迁。表面上,执掌天下的似乎是人间帝王,实则不然。真正操控天下、左右朝堂的,实为文人士大夫。想当年,太祖皇帝缘何投身义军,推翻元廷?皆因生计无着。身为农民,无地可耕;身为百姓,食不果腹。此情此景,不反又待如何?然而,天下之大,我中华疆域辽阔,为何竟无土地可耕?究其原因,天下土地尽握于地主豪绅与达官士人之手。土地乃百姓生计之根本,豪绅士人也深谙此理。故而,他们不择手段,将大量田地据为己有。如此一来,百姓失却生计,日子又怎能维系?”
“太祖皇帝在位期间,持续压制文人,正是担心文人势力壮大。一旦文人得势,必将掌控朝堂。后世君主威望远不及开国太祖,届时难以驾驭文人,反而可能受制于文人。欲破解此困局,唯有培植新兴势力以制衡文人。贫僧思忖,武将虽可倚重,但随着战事减少,终将被文人压制。因此,单纯依靠武将势力,难以长久抗衡文人。剩下的选择,恐怕唯有宦官。然而,宦官心思狭隘,一旦掌权,势必扰乱朝堂。届时,朝堂动荡不安,皇帝自身难保,天下又岂能太平?”
说到此处,朱允炆长叹一声,缓缓道:“建文皇帝自幼受文人士大夫悉心培养,内心深处颇为倚重文人。他若掌权,其后果如何,想来两位施主此刻已然心知肚明。”朱文奎闻言,心中既感不甘又生钦佩,沉声道:“然而皇位本属我孝康皇帝一脉,难道就此轻言放弃?”朱允炆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无论是建文登基,还是永乐继位,终究都是朱氏血脉。何必分彼此,天下依旧姓朱。既如此,又何须执着于是建文的江山还是永乐的天下?”
他缓缓坐回原位,淡然道:“贫僧自剃度以来,乐在田间耕作,早已将朝堂之事置之度外。每日以粗茶淡饭果腹,诵经参佛,心性豁达,了无尘欲。至于那遥不可及的皇位,贫僧既不向往,也不留恋。端坐于那看似尊贵的龙椅之上,前无遮拦,后无依托,左无知己,右无信赖,真乃孤家寡人也。”徐辉祖此刻已然洞察,朱允炆虽贵为天子,却已心无挂碍,彻底释怀了心中仇怨,悠然沉浸于这山水之间。
徐辉祖缓缓站起,向朱允炆深施一礼,恳切道:“在下愿拜入行难大师门下,剃度为僧,日日参悟佛法,恳请大师恩准。”朱文奎闻言,顿时惊愕失色。他原本期望待徐辉祖见过朱允炆后,能坚定其辅佐自己的决心,却不料徐辉祖此刻竟提出出家的意愿,急忙劝道:“魏国公,您这是何苦?”徐辉祖淡然回应:“天下早已没有魏国公,在下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朽。可叹多年来心中积怨甚深,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这还得感谢行难大师的悉心点化。”
朱允炆淡然道:“其实施主无需执着于拜贫僧为师。佛性乃觉悟,非是人。若欲参透佛法,何处不可?又何必拘泥于形式或依赖于某人?”朱文奎紧咬着牙关,突然大喝一声,决然道:“好!你们都是世外高人,超脱世俗,但我做不到!那本属于我的皇位,我誓必夺回!”言罢,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