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只有圆的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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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海

上海,这座流光溢彩的东方明珠。

父亲最小的兄长——我的小伯伯,是最早闯荡这座国际都市的先行者。他常对父亲说:“要做生意,就该来上海,这里的商机就像黄浦江的潮水一样丰沛。“

初来时,除了伯伯也没其他亲戚,第一笔投资的钱也是伯伯借给父亲的,也正是如此,婶婶从来没有高看过父母,在我记忆里,她一直傲娇。

父母在郊区租下一间农民房安顿下来。那排联排的灰瓦平房至今历历在目,生锈的铁制楼梯像一条蜿蜒的纽带,串联起各家各户的生活轨迹。

泗塘新村,这个承载着无数外来务工者梦想的聚居地,成为了我们的第一个“家“。父亲在附近商场租了两间柜台,开启了真正创业之路,母亲终日守在方寸店铺里,年幼的我自然成了她最忠实的小跟班。

在糖果铺氤氲的甜香里,学会了人生第一个克制。

邻柜的称斤糖果总是散发着诱人光泽,但甜食会引起我咳痰,每次一咳嗽都要好久才能好。记忆里母亲叮嘱的声音与糖果纸的沙沙声交织,我望着柜台里的糖果,任由口水在舌尖打转却从不开口。卖糖阿姨的夸赞“这孩子真懂事“。

接下来讲讲第一件在上海记忆最深的事儿。

那个寒冬的清晨,成为我身体永远的记忆载体。

母亲照例早早骑车去店铺,酣睡中的我不知这将是个意外之日。醒来便去找母亲,因为母亲每日都会等我醒来,带我去店里,连父亲也不知所踪。

找不到母亲,我自然就会去寻找父亲,但父亲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便独自打开了房门,准备下楼。

我记得我住在三楼,那天温度有零下几度,铁梯上开满了冰花,我刚一踏步,一个踉跄,就从三楼像个球儿一直滚落,径直滚到了一楼。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醒了整栋楼了。

“哎呀!坏了...坏了!”一位阿姨见我满脸血,她的惊呼刺破晨雾。

“李兰!”阿姨呼喊我母亲,这个时候我父亲骑车回来,见到我一脸血,脸吓得煞白。赶忙给我随便套了件棉袄就送去了医院。

万幸,诊断结果只是面部肿胀和鼻梁裂伤。医生认为无需缝合,伤口会自然愈合。然而这道伤痕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脸上,成为那段岁月最深刻的印记。

这次意外,让我父母很快搬离了那个危险的楼梯房,他们在小区一个套房里租了一半,另一半是另一户人家。租进了小区,周围都是收入不错的家庭,而我,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轻蔑与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