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面的忘了，总之优势在我
“轻步兵四百，重步兵一百，还真是大手笔啊。”
黑水河附近的一处山顶上，作为和联胜两大话事人之一的弗约拉，正在亲自侦察来犯的敌情。
旁边弗约拉的手下里，有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裂谷的兵都是废物，好打的很。”
弗约拉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废物？”
没人敢说话了。
且说，自巨龙重新现世后，整个天际省受益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像弗约拉这样啸聚山林占地为王的各路不法之徒。
有圣地镇被一头黑龙摧毁的前车之鉴在，各领地都被迫收缩防守，将防御重心集中在核心的几个关键城市，导致野外出现了大量无人管辖的真空区。
弗约拉便趁着这个机会扶摇直上，凭借过人的武力，一举成为了东陲领、裂痕领、白漫领交界地带的扛把子。
等林彻找上门来，与她合作劫掠黑棘家族后，弗约拉一方面获得了大量财富，一方面锻炼出了能打的队伍，并继续扩张势力，终于从迷雾塔楼的小头目，变成了坐拥上千青壮，虎踞整条黑水河的黑道巨擘！
这份本事，不说是女奉先，那也是女自成了。
当然，弗约拉毕竟崛起的时间尚短，手底下也没什么像样的人物，以臭鱼烂虾为主，真面对玛雯组织的正规军清剿时，正常情况下只有光速去世的结果。
但现在不是有内鬼嘛……
弗约拉指着山下拉成一个长条的裂谷军，向手下们解说道：
“根据情报，敌人的前军是他们的主帅哈拉尔德，中间是黑棘家族的精锐，后方则是战力最低的老弱，和一些蹭军功的贵族。”
“我们的打法是，派偏师虚张声势，佯装进攻敌军后方，他们必定慌乱溃败，而主力则随我奇袭敌人的前军主帅，捣毁中枢。”
这样一来，裂痕联军前后皆失，中间的黑棘精兵只能原地困守，无力回天。
不过弗约拉还有额外的要求：
“此战在保证取胜的前提下，禁止乱杀人，能抓活的抓活的，抓不到放走也没关系，特别是后军的贵族！”
“唯有中间那些黑棘家族的重步兵，他们必须给我全部包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全得死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有人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放着轻松好对付的杂牌军不打，偏偏死磕最强的黑棘精锐，实在是令人困惑。
有人说出了答案：“是不是……林麻子的意思？”
很少有人知道，和联胜的另一位话事人叫林麻子，大部分人都以为叫林登万。
即便是弗约拉的手下，他们也没近距离接触过林麻子本人，只知道以前双方合作时，那边来的联络人是个遮着脸的红卫女人。
而如果是林麻子要求这么做就合理多了，大家都知道他跟玛雯有仇，历来只参与针对黑棘家族的行动。
还有人好奇打听：“林麻子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他那么痛恨玛雯·黑棘，会不会是去裂谷城了？”
弗约拉用冰冷的眼神警告道：“这事谁问谁死。”
“明白了！不问了！”众人缩了缩脖子。
但仍有人不太明白弗约拉的想法，大着胆子问道：“老大，即便是林麻子的命令，我们为什么要听呢，他明明都走了。”
就算对方是和联胜的另一位话事人，可又不是自家的直系老大，凭什么他一句话，大伙就得啃黑棘家族的硬骨头？
对于这个问题，弗约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笑了一声。
“你们觉得，我是为了林——林麻子去跟黑棘家族的人作对？”
“呃，不是吗？”
弗约拉摇摇头，然后转过身来，伸手指向了正北方的东陲领。
“你们知道那边是哪里吗？”
不等别人回答，弗约拉就给出了答案：
“那里是乌弗瑞克的老巢，号称众王之城的风舵城。”
当着所有人的面，弗约拉第一次公开宣告了自己的野心：
“林麻子说过，天下大乱，正是贫富贵贱更替重定的时候。”
“如果乌弗瑞克那样的人都能趁机自称至高王，凭什么我不能做的更多？”
“总有一日，我也要高坐王位之上，让目之所及都对我匍匐恭顺！”
“诸位！泰伯·塞普汀，原本也只是个布莱顿杂种！”
众人齐齐震惊，哪怕这些人都是不法之徒，也很少有人能像弗约拉一样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然而片刻后，他们便开始放肆欢呼了起来。
管他呢！
奈恩星已经够操蛋了，大不了去松加德！
更何况，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和他们的狗腿子爪牙，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嘛。
就连他们这回准备的秘密武器，所谓的屠龙者林彻，自家也早准备好了应付的办法……
另一头，维持着长蛇阵的裂痕联军已经进入了黑水河的中游区域，这里属于裂痕领和东陲领的模糊地带，已超出了官方的控制区域，随时可能会出现敌情。
不过联军上下却没有什么紧张之情，反倒颇为悠闲自得，仿佛是出来游山玩水一般。
之所以会是这般表现，得归功于林彻之前的做法。
当初劫掠黑棘家族的商队时，他向来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没价值的目标完全放过，要动手的对象则一网打尽。
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幸存者偏差，存活下来的商队都没见识过和联胜有多厉害，知道这一点的则再也开不了口。
而裂谷城的其他人就更不当回事了，只当是寻常的强盗团伙，无非是胆子更大些，敢在玛雯头上动土。
唯有玛雯根据自己的损失情况精准判断出这股敌人绝对不同寻常，一直忍耐到凑出一支颇为强大的队伍后，才正式发起反击。
但像玛雯头脑这么清楚的人可不多，至少眼下的裂痕联军里没有几个。
尤其后军的那些小贵族，他们根本不把一帮强盗放在眼里，有的人甚至是在政务厅花钱疏通了关系，才买来这么个蹭军功的机会。
想来也是，有黑棘家族的精锐为主力，又有一位强大的古代英雄压阵，谁都不觉得这次出征会出什么意外。
意外很快来了。
行军途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打雷般的轰鸣声，联军正不知所措时，前方又出现几名狼狈逃窜的平民。
原来是附近的村庄，黑水岔口的村民。
他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有一头龙正在进攻黑水岔口！”
所有人都震惊了，接着便把目光看向了林彻。
这里好像有一位屠龙者来着？
见到这一幕，林彻当仁不让：“立刻带我过去看看！”
临走前，兴许是放心不下联军，林彻又多叮嘱了几句：“你们就呆在此地不要走动，原地扎营等我回来。”
但是当林彻真的匆匆离去后，这些人根本没有听话的意思。
开玩笑，少个人就少分一份功劳呢！
随军的贵族们纷纷鼓动主帅哈拉尔德，让他下令前进，早点找到和联胜的所在。
哈拉尔德有点犹豫——他其实也不觉得进军有什么危险，纯粹是担心林彻一个人能否应对巨龙，要不要支援。
但其他人表示，巨龙是屠龙者的责任，我们的责任是讨伐林登万及和联胜。
连黑棘家族的人都在不断催促，毕竟玛雯给他们开了很高的奖金。
群情鼎沸下，哈拉尔德只好同意，命令全军继续向前。
下完令后，哈拉尔德总觉得心里有股沉甸甸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放宽了心。
哈拉尔德试图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讲，会战兵力是五百正规军对一千强盗，优势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