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涌惊变
洛京的残阳将废墟染成血色，沈彻握紧谢无咎留下的竹杖碎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袍人手中的溯时镜碎片散发着幽蓝光芒，与权臣残部腰间的铜铃形成诡异共鸣——那是“听风者“特有的追踪器，意味着整个洛京都在权臣势力的监控之下。
“交出碎片，饶你们不死。“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半张覆满机械齿轮的脸，“沈捕头不会天真地以为，凭你们两个能对抗观测者的棋子？“
阿蝉突然轻笑出声，锁骨处的血色印记随着动作起伏：“你们以为控制了洛京的执念，就能掌控天道？“她手腕翻转，金丝软鞭甩出，鞭梢缠住沈彻的腰，“沈彻，记得钟楼坍塌时你看到的记忆吗？那些观测者...“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炸开。三只机械巨狼破土而出，钢爪上凝结着黑色瘴气。沈彻挥刀格挡，刀刃与狼爪相撞迸出火花，震得他虎口发麻。阿蝉的软鞭化作流光，缠住一只巨狼的脖颈，却被对方喷出的腐蚀性雾气灼出焦痕。
“小心！它们的核心在左眼！“青铜面具人突然从废墟中跃出，手中铁链缠绕着声骸的残骸，“用这个干扰它们的执念感应！“
沈彻接过散发墨香的骨头，正要投掷，却见黑袍人将碎片嵌入巨狼额头。蓝光暴涨间，巨狼身形暴涨三倍，口中吐出的不再是瘴气，而是能吞噬光线的暗物质漩涡。千钧一发之际，沈彻拽着阿蝉翻滚躲避，身后的建筑瞬间被漩涡吞噬，化作虚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蝉扯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的符咒，“我要用秘术暂时冻结空间，但需要时间！“她将半块铜镜塞给沈彻，“你带着碎片去父王的密室，那里或许有...“
“休想！“黑袍人甩出锁链缠住阿蝉脚踝，“把所有碎片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琴音打断。空灵的乐声穿透硝烟，原本狂暴的巨狼突然静止，眼中的凶光化作迷茫。沈彻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立于断墙之上，七弦古琴泛着温润的玉色，琴弦间流转着金色符文。
“是'清音阁'的阁主！“青铜面具人惊呼，“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衣女子指尖轻挑，琴弦迸发出音刃，斩断黑袍人的锁链。她望向沈彻，声音如同清泉：“带着碎片去城西城隍庙，那里有通往密室的暗道。但要小心，权臣在地道里设下了'心魔阵'。“
沈彻点头，将阿蝉扶起。黑袍人显然不愿轻易放弃，指挥残部再次围拢。就在此时，白衣女子突然拨动琴弦，琴身爆发出强光。光芒中，沈彻看到无数透明的人影浮现——都是在洛京暴走中死去的百姓，他们的执念化作光点，汇入古琴。
“快走！“女子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只能拖延一炷香时间！记住，进入心魔阵后，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彻与阿蝉在琴音掩护下狂奔。城西城隍庙的飞檐已经残破，庙门紧闭，门上贴着褪色的镇魂符。沈彻将玉佩按在门环上，符文亮起，庙门缓缓打开。殿内的城隍神像双目空洞，手中的判官笔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钥匙。
“钥匙上的纹路和谢无咎留下的符号吻合。“阿蝉拿起钥匙，指向神像背后的暗格，“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暗格开启，露出向下的阶梯。沈彻点燃火折，照亮前方。石阶潮湿滑腻，两侧墙壁刻满奇怪的图腾——人面蛇身的怪物、漂浮的城池、还有一个巨大的眼睛符号，与他在镜渊记忆中看到的观测者标志如出一辙。
“等等。“阿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听，有水流声。“
的确，黑暗中传来潺潺水声，夹杂着铁链拖拽的声响。沈彻握紧佩刀，警惕前行。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数十具被浸泡在药水中的尸体悬浮在空中，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溯时镜的碎片，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丝线。
“这是...权臣的人体实验？“阿蝉捂住嘴，声音发颤，“他在用活人融合碎片的力量！“
话音未落，水池中央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个少年，面容与沈彻有七分相似，眼中却布满血丝。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胸口碎片发出刺目蓝光，整个地道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他要暴走了！“沈彻将阿蝉护在身后，“这些尸体都是执念的容器，一旦...“
少年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所有尸体同时苏醒。他们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由执念凝成的怪物形态——有人变成了巨大的蜘蛛，有人长出翅膀，还有人化作一团不断分裂的黑雾。
沈彻挥刀砍向最近的怪物，却发现刀刃无法造成实质伤害。阿蝉举起铜镜，镜中映出怪物的弱点，她大声喊道：“攻击他们胸口的碎片！那是控制他们的核心！“
两人配合攻击，终于击碎了几只怪物的核心。但更多的尸体加入战斗，地道空间狭窄，他们逐渐陷入绝境。千钧一发之际，沈彻想起白衣女子的警告，突然闭上眼睛。
“你疯了？“阿蝉惊呼。
“心魔阵会放大执念，制造幻象！“沈彻将佩刀插入地面，“谢无咎说过，声音不会骗人！“他集中精神，通过怪物移动的声响判断方位，挥刀劈出。果然，刀刃准确击中了一只怪物的核心。
阿蝉立刻领悟，收起铜镜，用金丝软鞭横扫。失去视觉干扰后，两人的配合越发默契，怪物接连被击碎核心。当最后一具尸体倒下时，少年的身体也开始消散，只留下一块完整的溯时镜碎片。
沈彻捡起碎片，碎片中突然闪过谢无咎的脸。画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沈彻，记住，溯时镜不仅能逆转时间，还能...修正观测者的错误...“
声音戛然而止。地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前方出现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与谢无咎掌心相同的符号。阿蝉将钥匙插入锁孔，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间摆满古籍的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块完整的溯时镜。
“终于找到了...“阿蝉正要上前，地面突然震动。密室顶部裂开缝隙，黑袍人的脸出现在洞口：“你们以为能瞒过我？把所有碎片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炸塌这里！“
他手中拿着一枚黑色球体，球体表面布满红色纹路——那是用执念压缩而成的炸弹，一旦引爆，整个洛京都会被吞噬。沈彻握紧两块碎片，与阿蝉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而在密室的角落，一本古籍突然无风自动，露出泛黄书页上的预言：“当七镜合一，观测者的棋局将被逆转，命运的齿轮...将走向新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