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极致之冰，毒不死的叹息，戴雨浩的谋划
天幕的画面，并未因现实世界的骚乱而有片刻停歇。
它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记录者，冷漠地将那段被尘封的过往，一帧帧地呈现在世人眼前。
笼罩在整个斗罗大陆之上的诡异氛围，也愈发浓重。
曾经，人们是带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惊叹于霍雨浩的奇遇，或是为他的悲惨童年而唏嘘。
但现在，当那一条条无形的阴影被赤裸裸地揭示出来后，所有人的心态都变了。
惊叹变成了惊悚，唏嘘变成了悲哀。
他们不再将这看作一个底层少年的逆袭史，而是开始以一种审视的，甚至带着几分恐惧的目光，去剖析这背后那只翻云覆雨的无形大手。
每一次的“巧合”，每一次的“机缘”，都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
天幕的画面飞速掠过。
全大陆魂师学院大赛新生考核的激战场面，被几组快镜头一笔带过。
霍雨浩与王冬那初露锋芒的浩冬之力，在赛场上所向披靡，为一年级一班赢得了最终的荣耀。
若是在之前，这足以让无数人为之欢呼喝彩。
可现在，看着画面中两个少年兴奋庆祝的模样，观众们心中却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份荣耀的背后，站着的是怎样深沉的算计？
画面最终定格在赛后。
霍雨浩拒绝了言少哲院长收他为徒的邀请，选择留在唐门。
【经历了这么多，唐门早已是我的归宿。】
【只是，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我必须变得更强！】
【天梦哥告诉我，有一个地方，或许能让我获得脱胎换骨的改变。】
画面一转，无尽的冰雪世界，取代了史莱克学院的明媚阳光。
那是极北之地。
刺骨的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一个渺小的身影，正艰难地在厚厚的积雪中跋涉。
正是霍雨浩。
他要去寻找他的第二武魂，也是天梦哥为他选定的，第二个“补品”。
……
“极北之地！他竟然一个人去了那里！”
“疯了吧！那可是人类的禁区！就算是魂圣、魂斗罗级别的强者，也不敢轻易深入！”
“为了变强，这孩子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大陆之上，无数人为霍雨浩的胆大包天而震惊。
而一些了解极北之地恐怖的强者，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一股君临天下的恐怖威压，透过天幕传递而出。
......
冰原之上，一头通体碧绿，宛如翡翠雕琢而成的蝎子，破冰而出。
它有着人形的上半身，一头墨绿色的长发随风狂舞，绝美的面容上，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与高傲。
【“天梦！你这胆小鬼，终于敢出来了！”】
冰冷的女声响彻天地。
“那是……极北三大天王之一的，冰碧帝皇蝎！”
......
有见识广博的老者失声惊呼，声音都在颤抖。
“四十万年魂兽！冰帝！”
“天梦冰蚕，把它引出来了！”
......
画面中，天梦冰蚕的精神意念在霍雨浩脑海中疯狂咆哮，它用尽一切办法，连哄带骗，终于将冰帝引入了早已设下的圈套。
它要让这只高傲的帝皇蝎，成为霍雨浩的第二武魂，并献祭自身的力量，形成一个全新的魂环。
【在天梦哥的交流下，冰帝同意了他的计划。】
【冰帝将成为我第二武魂冰武魂的载体，并赐予我魂环。】
【“雨浩，你准备好了吗？”】天梦的表情无比严肃，冰帝的目光带着审视。
【“来吧。”】
“轰——！”
融合，开始了！
那是何等痛苦的场面！
冰帝那狂暴无匹的本源力量，如同亿万根冰针，疯狂地冲刷着霍雨浩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
即便是隔着天幕，那凄厉的惨叫声，也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霍雨浩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刚一渗出，就被极致的寒气冻成冰晶。
他的骨骼在哀鸣，经脉在寸断，灵魂仿佛要被彻底撕碎。
那种痛苦，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无数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放弃吗？】
【不！】
【母亲的仇还没有报！我还没有让白虎公爵府付出代价！】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画面中，少年的独白在心中咆哮。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早已咬烂，满口血腥。
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徘徊，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挺过来了。
在伊莱克斯神识碎片的守护下，在天梦冰蚕本源的融合下，他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霍雨浩从雪堆中爬起，他抬起右手，一头迷你的冰碧蝎虚影，在他掌心凝聚成形。
第二武魂，冰碧帝皇蝎！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寒意，从他身上扩散开来。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
【冰碧帝皇蝎，这位极北三大天王，四十万年的冰属性魂兽，让我拥有了第二武魂——极致之冰武魂！】
......
轰！
极致武魂！
又一个足以让整个魂师界为之疯狂的名词出现！
这还没完！
一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碧绿色骨骼，从冰帝消散的地方浮现，缓缓融入霍雨浩的胸膛。
冰碧帝皇蝎躯干骨！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再一次陷入了失语。
百万年魂环、神级功法、极致之冰武魂、四十万年魂骨……
这些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一名魂师登顶大陆的旷世奇遇，竟然在短短几年内，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一个少年身上！
“天命之子……他绝对是天命之子！”
“此等气运，亘古未有！纵观历史，恐怕也无人能比肩！”
当看到霍雨浩拼命咬牙坚持融合的惨烈场景时。
“太强了！也太……能忍了！那种痛苦，简直不敢想象！”
这一刻，无数人发自内心地为霍雨浩的坚毅所折服。
机遇与危险时并存的。
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个少年为了获得力量，究竟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然而这次，在震惊和敬佩过后，却有一种更加浓郁的，名为惋惜的情绪，却如同潮水般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是啊，他拥有着成为强者的所有条件：无双的气运，钢铁般的意志……”
“可那又如何呢？”
“他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换来的力量，最终又会流向何方？无论他如何强大，都无法逃脱幕后黑手的操纵。”
“如果这是天命之子的话，那他一定是最惨的天命之子。”
一声叹息，道尽了所有人的心声。
明明霍雨浩有着这样的气运，这样的坚毅，本该是翱翔九天的真龙，却在尚未起飞之时，就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被人暗中算计。
这种感觉，比看到一个天才的陨落，更加令人感到惋惜与不甘。
……
天魂帝国，本体宗。
“砰！”
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让那坚硬无比的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毒不死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本体武魂的稀少，所以在本体宗内，每个人都以家人相互对待。
这是同类与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尤其是对于毒不死而言，当他看到一个如此优秀的本体武魂的拥有者，第一时间想的便是招揽他并培养他。
这是出于一种纯粹的爱才之心。
然而在看到霍雨浩的遭遇后，毒不死本就无比暴躁的性子几乎无法压抑。
简直就想要立刻动身亲自找到霍雨浩。
只是......
毒不死抬头，盯着天空，眼神中满是怒意。
良久之后，终于是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
“这世界对本体，何其不公也......”
......
神界。
离开的戴雨浩来到了情绪之森。
这里是戴雨浩为他的魂灵们打造的区域，属于情绪之神的领地。
戴雨浩回头看了一眼天幕，看到天幕上自己当初吸收冰碧帝皇蝎时的坚毅与忍耐画面，眼神闪烁。
随后他转过头，对着森林说到：
“出来吧……伙伴们。”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在情绪之森回响。
一道道光芒，自冰原深处亮起，凝聚成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将他环绕在中央。
一头金发，化作人形的天梦走到戴雨浩面前，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心灵相通，此刻无需多言。
一身碧绿衣裙，高傲绝美的冰帝，此刻也收起了所有的冷漠，眉头紧锁：
“雨浩，那个天幕……那一切都是真的？唐......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
白衣胜雪，空灵清冷的雪帝飘然而立。
她同样沉默，只是用那双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还有那化为人形，娇小可爱的八角玄冰草；憨厚老实，身躯魁梧的冰熊王小白；以及温柔善良，眼波如水的人鱼公主丽雅……
他所有的魂灵，都到齐了。
他们刚才虽然在情绪之森里，但同样看到了天幕，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而且他们身为戴雨浩的魂灵，也能感受到戴雨浩的情绪。
“雨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是啊，我们本就生死与共，想做什么尽管做吧！”
“雨浩，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伙伴们的关心，像是一缕微弱的火苗，在他死寂的冰原心中，带来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戴雨浩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每一位伙伴的脸庞。
他看到了他们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担忧。
漫长的沉默后，他那冰封的脸上，露出宁为玉碎的决绝。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要去找，七位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