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渊沸腾，嫁衣如血
当水镜画面在天庭众仙的瞳孔中熄灭时，整个三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栖凤坡的废墟之上，青璃怀中的沧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金色的魔血如断线的珠帘溅落在她衣袍上。她下意识收紧怀抱，指尖深深陷进他肩头的魔羽大氅，怀中的人却连颤抖的力气都快没了。远处九重天的崩塌声仍在持续，像是远古巨兽的哀吼，震得她耳膜生疼。
“疯子！“她再次骂出这个词，这次声音却带着颤音。指尖抚过他眉间褶皱时，突然发现那里还残存着魔祖血脉特有的高热，烫得她指尖发麻。
“……我必须救你。“她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向命运宣战。
“青璃，“沧溟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突然发出沙哑的呓语，“别……别靠近魔渊……“
青璃身体一震，低头看见他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却像是陷在无尽的噩梦里。
“呵，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她嗤笑一声，却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些，“早干嘛去了，蠢货。“
——
当她撕裂空间踏入魔渊的瞬间，周身星辰图腾骤然熄灭，连同她额间火焰神纹的温度都降了半分。魔渊深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沉睡万年的凶兽被唤醒，无数魔物的猩红眼眸在暗处睁开，伴随着魔气翻涌的潮声，古老的魔语在深渊中回荡：
“神主踏入魔渊……这将撕裂古老的契约……“
“魔祖的血肉……竟被凡物亵渎？！“
青璃踩着悬浮的魔晶碎石前行，脚下是沸腾的魔血池，背后是无数魔物低吼咆哮。她突然想起初见沧溟时，他也是这样站在魔渊之巅，任由魔气灌入他的躯体，瞳孔里尽是睥睨天下的杀伐之气。
“喂。“她对着怀中的人轻声唤道，指尖沾了点他的魔血凑到鼻尖，“你闻起来像烧焦的夜明珠。“
魔血池轰然炸开，暗金色的波涛裹挟着沧溟的身躯，把他像祭品般托到祭坛中央。青璃跪在血池边缘，看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忽然想起他们在昆仑之巅对峙时，他也是这般闭着眼，任由天雷劈碎他的灵骨。
“为什么总让我在最狼狈的时候看见你。“她轻笑，声线却在颤抖，“上次是你把我绑在诛仙柱上，这次轮到我来救你了。“
掌心的混沌神血在沾染魔渊血气后泛起诡异的赤金色泽，滴落的瞬间，祭坛上的魔纹像是活了过来，沿着她的血脉爬上沧溟的眉心。两人之间突然亮起一道血色光链，将青璃的手腕与沧溟的心脏连在一起。
“这就是宿命吗？“她嗤笑一声，突然被强大的反噬力道掀翻在地。魔血顺着她的指缝倒灌回伤口，痛苦如灼烧般蔓延，而沧溟的眉间魔纹却渐渐由暗转亮。
“青璃——“模糊的意识中，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撕扯着什么呼喊她，带着魔渊深处的咆哮和某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掌心被沧溟紧紧攥住，那双手依然冰冷，却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弱脉搏。魔血池里翻涌的暗金波涛突然凝成一袭猩红嫁衣，沿着光链缓缓缠绕在青璃身上，最后停留在她腰间的黑金婚戒处。
“呵，连魔渊都看不过眼了。“她低头看着裙摆上暗金魔纹的蔓延，忽然想起十世轮回里，她总是在婚礼前一刻死在魔渊的爪牙之下。
“沧溟，“她凑近他耳边，冰冷的唇扫过他耳廓，“这次换我来等你。“
——
与此同时，九重天的凌霄殿内，仙帝的玉指正死死掐进扶手。水镜中魔渊的异动化作猩红血线直插天庭，而那血线的中心，赫然是青璃腰间婚戒的形状。
“她竟敢用混沌神血唤醒魔祖的婚戒？！“金仙领主的长矛震落满地，“这是在向三界宣战！“
仙帝沉默半晌，忽然冷笑：“看来魔祖的执念，远比我们想象得更深。“
而魔渊深处，青璃的火焰神纹与沧溟的魔纹在血池中渐渐交融，最终化作一柄赤金魔剑直指苍穹。剑刃上流转的婚戒血契突然炸开，将整座祭坛染成血色。
“十世轮回，终局之章。“她看着剑身倒映的猩红嫁衣，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次，我要让你亲手戴上它。“
剑刃上忽然浮现出沧溟的半张脸，那双疲惫的眼眸微微睁了睁，最终还是阖上。剑身的婚戒血契在这一刻彻底点亮，整个魔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魔祖归来之日，即是三界易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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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写版：魔渊深处的低语
“神主，您真的要这么做？“魔渊深处，一道低沉的魔语在青璃耳边响起。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沧溟更稳地安置在魔血池的正中央。血池的暗金色波涛已经漫至他的下巴，而那双紧闭的眼眸依然没有睁开的迹象。
“你是在质疑我？“青璃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不，神主。“黑暗中，魔渊守护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只是，自从魔祖陨落后，从来没有人敢踏入这里，更没人敢唤醒祭坛的力量。“
青璃终于转过身，月白长裙在魔血池的暗光中如梦似幻。她额间的火焰神纹微微闪烁，与魔渊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我可不是那些胆小的仙神。“她轻笑，指尖沾了点魔血在守护者虚影上轻轻一点，“告诉你的那些小崽子们，别靠近。如果他们敢阻拦，就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
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在祭坛上方响起。青璃抬头，只见一头巨大的魔狼正卧在祭坛边缘，猩红的双眼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哦？是狼王。“青璃挑了挑眉，“我正要找你们谈话。“
魔狼轻嗤一声，爪子在石阶上碾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神主踏入魔渊，还带着魔祖的身躯，这是要重铸魔祖的肉身吗？“
“是又如何？“青璃毫不示弱，“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想趁机作乱？“
魔狼突然凑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我们只是好奇，神主为什么要救一个已经不需要神明的魔祖？“
“不需要神明？“青璃冷笑，“他可从来不需要你们这些爬行在黑暗里的懦夫。“
魔狼眼中闪过一丝愠色，却在下一瞬被更大的震撼取代。青璃的掌心突然亮起一团赤金色的光芒，那滴混沌神血在虚空中悬浮，散发着令魔物窒息的气息。
“这是我最后的混沌神血。“她轻声宣告，声音却穿透整个魔渊，“我要用它重塑他的道基。如果你们敢捣乱，我会让这里再次变成焦土。“
魔狼沉默了，魔渊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像是在回应她的警告。
“好自为之。“青璃说完，转身回到魔血池旁。
她将那滴神血滴入血池的瞬间，魔渊像是被撕裂的伤口般剧烈震颤。暗金色的魔气与赤金色的混沌神力在沧溟的躯体周围交织，形成一道道光与暗的漩涡。
“青璃……“
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回响，沙哑而模糊。
“别说话。“她迅速按住他微微颤动的肩膀，“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我吗？“沧溟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规则反噬的伤，连魔渊都无法修复。“
“闭嘴！“青璃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下颌，逼迫他看向自己，“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迂腐的仙神一样，眼睁睁看着你陨落？“
“你……“沧溟的眼眸突然睁开，却不是他标志性的暗金色，而是混沌神血与魔气相融后的诡异血红。
“糟了！“青璃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她的神力如潮水般涌入沧溟的体内，却像石沉大海。
“你在做什么？！“沧溟的眉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魔纹光芒，他猛地抓住青璃的手腕，将她的神血反噬进她的身体！
“呃——“青璃整个人被震退数步，魔血池的波涛瞬间将她吞没。
“咳咳！“她呛出一口血沫，挣扎着浮出水面，却发现沧溟正站在祭坛上，周身环绕着扭曲的魔气与神力交织的漩涡。
“你做了什么？！“青璃怒吼着冲向他，却被无形的结界死死拦住。
“我在完成你未竟的心愿。“沧溟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机械感，他抬起手，指尖突然刺出一道血线，直接滴入魔血池中。
“轰——！“
魔渊彻底失控，整个祭坛被猩红的魔气笼罩，而沧溟的身形却在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
“你……原来早就醒了？！“青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当然。“沧溟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我一直在等你踏入魔渊。“
“为什么？！“青璃的泪水混着魔血滑落脸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沧溟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眼泪的瞬间化作齑粉，“我欠你的……太多了。“
他的身体彻底崩溃成暗金色的光雨，而魔血池中的血契突然亮起，将青璃整个人裹入其中。
当光芒消散时，祭坛上只剩下一袭猩红嫁衣和一枚黑金婚戒。
魔渊深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在为某个时代的终结而哀悼。
而九重天的凌霄殿内，仙帝手中的玉盏终于彻底碎裂。
“魔祖……他陨落了？“一位金仙不可置信地跪下。
仙帝却沉默地看着水镜中那袭猩红嫁衣，突然轻笑：“不，他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
镜中，魔渊的血契突然亮起，化作一道暗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而光柱的顶端，赫然是青璃的面容。
“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她轻声呢喃，声音穿透三界，直抵某个正在沉睡的魂灵深处。
而被血契包裹的青璃身体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暗金色的魔气从中溢出，最终化作一双巨大的魔羽之翼，在魔渊上空盘旋。
“十世轮回，终局之章。“她俯瞰着脚下的魔渊，声音如来自九幽的低语，“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魔渊深处的祭坛突然亮起，猩红的嫁衣在血契的光芒中缓缓飘向天际，与九重天的崩塌声交织成一曲宿命的挽歌。
“魔祖归来之日，即是三界易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