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里的“投名状”
他擦干眼泪，眼神虽然依旧红肿，但那层死灰色的绝望，已经被一缕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光芒所取代。
“好……晨子……”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我跟你干。”
江晨笑了。
他知道，他把自己的朋友，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他把桌上的钱推进一个袋子里，塞到林涛怀中：“拿着。先把高利贷还了，剩下的，是你应得的。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睡一觉。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然后，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那些放高利贷的，怎么联系？”
林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了过去。
江晨接过名片，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江晨只说了一句话，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杀气：
“我是林涛的朋友。带着借条，到马尔蒙庄园酒店大堂来。”
电话挂断，阳台上的江晨，眼神冰冷如铁。
他转身回到套房，看着沙发上那个还在为未来感到迷茫和恐惧的林胖子，心中那股因为朋友遭遇而燃起的怒火，此刻已经化为了一套精密而冷酷的复仇计划。
“晨子……你，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林涛看到江晨的表情，有些害怕地问：“你别冲动，他们就是一帮校园混混，人多……”
“胖子，记住。”江晨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资本主义国家，洛杉矶，在这个国家，钱和律师，永远比人多有用。”
他安抚地拍了拍林涛的肩膀，然后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是他的新经纪人，阿里·戈德。
“阿里，是我。”
“JC！老板！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的阿里永远精力充沛，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犬。
“帮我找一个最厉害的律师，到马尔蒙庄园酒店大堂来。”
半小时后，马尔蒙庄园酒店那典雅奢华的大堂里。
江晨和林涛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林涛紧张得手都在发抖，而江晨却悠闲得像是在等待一场下午茶。
很快，阿里·戈德带着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眼神锐利如刀的中年白人律师，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江晨身边。
就在这时，酒店的旋转门被推开，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白人壮汉，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林涛，脸上露出狞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们显然没把这次“会面”当回事，以为只是来收一笔赖不掉的账。
“谁他妈是林涛的朋友？”壮汉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将脚翘在名贵的茶几上，轻蔑地扫了一眼江晨和阿里等人：“我不管你是谁，那小胖子欠的五千块，现在连本带利，一万八！少一分钱，我就打断他的腿！”
他的两个同伴在一旁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林涛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然而，江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用小勺搅动着咖啡，然后对身边的阿里，使了个眼色。
阿里·戈德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好莱坞经纪人特有的、冰冷而职业的微笑，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刚才那段壮汉的威胁，清晰地在奢华的大堂里回响。
“这位先生。”阿里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耳：“在谈钱之前，我们先来谈谈法律。根据加州刑法第340条，任何年化利率超过法定上限的借贷，都属于非法高利贷，这是重罪，最高可判五年监禁。另外，刚才你对我当事人的朋友进行人身威胁，并试图用虚假的举报进行勒索，我的律师，已经将你的话和你的样貌，都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他身边的律师适时地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冷冷地补充道：“我们随时可以报警，并向UCLA校方举报你们在校内进行非法借贷和暴力威胁活动。相信我，到那时，你们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万块钱的问题了。”
那三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校园恶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们看着阿里，看着那个不苟言笑的律师，又看了看从始至终气定神闲、仿佛在看戏的江晨，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脑门。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一脚踢在了一块看不见的铁板上！
这里不是大学城里他们作威作福的小巷子，这里是好莱坞，是马尔蒙庄园！
为首的壮汉脸上的横肉开始抽搐，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没……没想怎么样……”
“玩笑？”江晨终于开口了。他放下咖啡杯，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五千美元现金，整整齐齐地推到桌子中央。
“这是本金。”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至于利息，你们可以跟我的律师谈，或者，跟洛杉矶警察谈。你们选一个。”
那壮汉看着桌上的五千美元，又看了看江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他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不……不要利息了！本金就够了！本金就够了！”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起那笔钱，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借条，扔在桌上，带着两个小弟，头也不回地、狼狈地逃离了酒店。
一场足以让林涛崩溃的危机，在江晨面前，甚至没能让他喝完一杯咖啡。
林涛看着那帮恶棍落荒而逃的背影，整个人都傻了，他喃喃道：“就……就这么解决了？”
“解决？”江晨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胖子，这只是开胃菜。”
他转向阿里和律师，眼神中的悠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锐利。
“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江晨说：“我要告那两个偷走我朋友项目的学生，杰克和汤姆。我要告那个玩忽职守、涉嫌种族歧视的教授。我要让UCLA，给我朋友一个正式的、书面的道歉！”
律师皱了皱眉：“JC，这很难。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学术领域的官司，程序漫长，而且胜算不大。”
“这可以交给我，这个我拿手！”
当江晨和律师正在交谈之际，阿里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就像入伙前的投名状一般。
“你有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