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珏引师门
高铁驶入四川盆地时，林渊把鼻尖贴在车窗上，贪婪地嗅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麻辣香：“终于闻到正经人吃的味道了！”他拍着大腿，盯着窗外层层叠叠的青山，“这山看着就有仙气，师傅挑地方的眼光，比我点外卖还精准。”
出站后，林渊套上迷彩冲锋衣，背着塞满压缩饼干的登山包钻进群山。GPS信号在第三座山头彻底消失，他掏出泛黄的牛皮地图，对着密密麻麻的标记直挠头：“师傅说按北斗七星走？这哪是找路，分明是让我玩真人版密室逃脱！”
穿过藤蔓垂落的天然石门，腐叶下突然露出半截刻着云纹的青石板。林渊眼睛一亮，顺着蜿蜒石径拨开齐人高的蕨类植物，冷不丁被蛛网糊了一脸：“张姨也不找人搞搞卫生，这要是养只蜘蛛当宠物，都能开动物园了！”
转过最后一道山弯，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环山的谷地中，五间飞檐翘角的古建筑静立如画卷，金丝楠木的梁柱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乌檀木门楣上暗刻的符文若隐若现。林渊对着空荡山谷大喊：“师傅！您说咱这山门是不是该装个门铃？我刚才在外面喊破喉咙都没人应！”
穿过月洞门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林渊抬头，正撞见张姨倚着雕花门框。她身着月白旗袍，身姿曼妙，发间玉簪流转着淡淡光晕，恍若从唐代仕女图中走出。“几年不见，一回来就贫嘴。”张姨抬手弹了下他额头，“快去沐浴，一身海盐味都快腌入味了。”
林渊缩着脖子往温泉池跑，路过书房时瞥见案头半卷竹简，字迹竟与玉珏上的鸟篆如出一辙。他扒着门框探头：“张姨，师傅是不是偷偷报了甲骨文速成班？”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一记毛栗子。
正嬉闹间，后腰突然被轻轻一推。林渊抬头，正望见师傅闭关的竹舍前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云雾在那人周身缱绻缭绕，银发垂落如银河倾泻，素白道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林渊瞬间收起嬉皮笑脸，僵在原地——师傅抬手时，袖口滑落的玉珏映出微光，与他怀中那枚隐隐共鸣。
“跪。”清越嗓音裹着晨露般的凉意。林渊膝盖一软，跌坐在蒲团上，将怀中物件哗啦啦倒出来：“师傅您看！百慕大限定纪念品，还有这个会发光的石头！”他扒开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就是这玩意儿，搞得我现在像被紫薯精附身......”
林渊跪在蒲团上，把怀中物件倒在青玉案几上。坐在云纹软垫上的妇人原本轻抿茶盏，听到声响指尖微微一颤。她抬眸时，眼角细纹凝着岁月韵味，温婉面容下暗藏凌厉剑意，让竹舍空气泛起寒意。
“师傅您瞧！这玉珏会发光！”林渊兴奋地抓起玉珏递过去，妇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虚虚一握便收回。她垂眸盯着玉珏上流转的鸟形篆文，睫毛轻颤，声音却沉稳如旧：“放着吧。”随后目光落在他掌心的灵石上，神色陡然凝重——那枚灰黑色晶石表面爬满蛛网般的幽蓝纹路，在日光下竟诡异地扭曲着光影，隐隐有雾气从石体内部蒸腾而出，宛如封印着一方微型混沌世界。
不过是块稍有灵气的矿石。”她语调平静，素手却如闪电般扣住晶体。林渊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妇人袖口垂落的银铃发出清越长鸣，晶体瞬间消失在她腕间浮现的微光里——那是独属于高阶修士的随身空间，此刻空间入口处符文剧烈震颤，竟渗出缕缕血丝般的红光。
张姨手中的茶盏“当啷”磕在案几上，茶汤泼出的刹那凝成冰晶：“这气息...莫不是传说中的‘噬灵陨铁’？”她话音未落，妇人已抬手结印，数道锁链状的灵气从指尖迸发，顺着袖口没入空间深处。林渊这才惊觉，师傅额角竟沁出细密汗珠，往日从容的神色染上几分凝重：“休得胡言。”她冷冷瞥了张姨一眼，却将袖口紧了紧，仿佛生怕空间里的东西挣脱而出。
“此物我暂为保管。”妇人转身时，广袖带起的劲风将林渊逼退半步。林渊望着她隐在袖中的手腕，那里的灵气波动仍未平息，暗紫色的光不时穿透袖口溢出。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原本存放晶体的位置，触感冰凉——那块能吞噬灵气、连师傅都如临大敌的神秘晶体，此刻正被封印在随身空间深处，而它.........冷汗直流，
随即又反应过了道：“不寻常！”林渊急得跳起来，扯开领口露出紫色纹路，“这东西和基因药物在我身体里打架，疼得我肠子都像在跳广场舞！”妇人眸光一冷，转瞬欺身而来，指尖点在他眉心，温润掌心翻涌出灼热的九转真火。林渊疼得眼泪直冒。
真火如游龙般在经脉游走，林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点燃。突然，气海穴轰然炸开，一股吸力疯狂拉扯天地灵气。妇人素手如剑连连结印，将深邃气团牢牢封印。收回手时，她眼中闪过欣慰，语气却带着训诫：“若非你福大命大......”
林渊瘫坐在软垫上，大口喘着粗气：“师傅，您这九转真火差点把我烤成‘铁板烧’，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妇人收了真火，端起茶盏轻抿：“若是连这点火候都受不了，日后如何在修行界立足？”她神色转为郑重，掌心泛起微光探入林渊气海穴，忽而眸光微凝，“林渊，你的九转通脉诀已圆满大成，如今正式踏入修行界。只是你气海穴内......”
林渊一下子坐直身子：“我这就算入门了？等等——我气海穴怎么了？不会被真火烤坏了吧？”
妇人指尖飞速结印，一道金芒没入他丹田压制翻涌的灵气：“你体内汇聚的并非寻常灵气，倒像是混沌初开时的气息，诡谲莫测。”她眉头轻蹙，盯着林渊眼底隐现的幽光，“此等气穴极为罕见，稍有不慎便会灵气逆流。方才我已暂时封印，日后修炼需格外小心。”
林渊瞪大双眼，满脸茫然：“混、混沌灵气？”他先是惊慌，随后又闪过窃喜，“那我是不是成了天选之人？别人修炼千辛万苦，我直接拥有顶级灵气？师傅，我以后能横着走了？”
“胡闹！”妇人抬手轻敲他脑袋，“修行如逆水行舟，根基不稳迟早倾覆。你修炼的九转通脉诀，本就是我根据玄元九涅真经改创的筑基根基，当务之急是稳固境界。”她望着案几上的玉珏，眸光深邃。
这时，门外传来环佩轻响，张姨端着药碗款步而入：“快把这温养经脉的药喝了，小脸煞白的，哪还有半点精气神？”
林渊盯着黑黢黢的药汁直犯怵：“张姨，这药闻着比我在百慕大喝的海水还可怕，能不能用红糖兑一兑？”
“贫嘴。”张姨轻笑，指尖凝出一缕灵力弹在他手腕，“乖乖喝了，过几日你师傅可要查验修炼成果。”
林渊苦着脸灌下药汁，瞥见师傅广袖中若隐若现的玉珏，心中突然明悟——这趟百慕大之行牵扯出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