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焚海之劫

北海巨妖的胃囊像一座沸腾的熔炉，黏稠的消化液从肉壁褶皱里渗出，将秦枭的战术手套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叶莲娜的冬将军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第三章结尾被波塞冬祭司击碎的左臂关节处，液态金属正像融化的冰淇淋般滴落。

“导航图要化了！“她甩出磁力钩爪钉住上方蠕动的肉壁，克格勃芯片投射的荧光路线图在胃酸蒸汽中忽明忽暗。秦枭反手将骨刃插进导航图中心，刀刃上未干的神血与消化液混合成紫色烟雾。

美军潜艇的声呐脉冲突然穿透腔体，深水炸弹的闷响震得巨妖痉挛抽搐。叶莲娜被甩向肉壁时，后腰撞上一块凸起的克苏鲁铭文，波塞冬祭司苏醒前的异象在此刻具象化：那些扭曲的符号正渗出沥青状物质，逐渐凝聚成手持三叉戟的人形阴影。

“抓紧！“秦枭拽住她的武装带，海神权柄在掌心凝结出冰梯。两人踩着不断融化的阶梯向上狂奔，头顶肉膜突然撕裂，白令海沟的刺骨海水倒灌而入。叶莲娜的小腿传来剧痛，被神怨污染的晶体化部位正在海水里增殖，冰晶顺着作战裤爬上膝盖。

波塞冬祭司的三叉戟刺穿巨妖脊背的刹那，秦枭将叶莲娜推出胃囊缺口。咸涩的海水涌入鼻腔，他看见三百米高的祭司真身——青铜铠甲缝隙里钻出章鱼触须，眼眶中跳动的不是眼球而是微型台风。美军潜艇的残骸在祭司脚边漂浮，核反应堆泄露的辐射染绿了整片海域。

“弑神弹！“叶莲娜在激流中甩出弹匣，从迦楼罗残骸获取的黄金羽翼碎片正在弹头里嗡鸣。秦枭用牙齿咬开保险栓，海神权柄裹着弹体射向祭司眉心。羽翼碎片与青铜铠甲碰撞的瞬间，玛雅太阳历的虚影突然炸开。

冲击波掀翻了二十海里外的澳大利亚营地，正在烤袋鼠肉的壮汉被掀进火山口。叶莲娜的视网膜闪过克格勃警报：【辐射值超标547%】，但更可怕的是小腿的晶体化已蔓延到大腿根部。她扯开止血带，发现冰晶里封存着湿婆第三只眼的图腾。

“接住！“秦枭从祭司崩裂的铠甲缝隙抠出青铜罗盘，百慕大三角坐标此刻在盘面闪烁。海水突然停止流动，所有参赛者的腕表同步炸响：【地球数据化进程29%——海域生态重构启动】。

叶莲娜的冬将军外骨骼在此刻彻底报废，液态金属像垂死的蛇群从关节脱落。她撞上某块漂浮的潜艇残骸，瞥见冷冻舱里封存的尸体，那具尸体的面部轮廓与秦枭有七分相似。

“别看！“秦枭的骨刃突然横在她眼前，刀刃折射的寒光中，波塞冬祭司的残躯正重组为克拉肯巨兽。数据化的海水凝结成六边形像素块，澳大利亚选手的断臂在网格中分解为绿色代码。叶莲娜突然咳出带冰渣的血，克格勃芯片的警报化作实质化的梵音：【神格融合过载——建议立即剥离】。

秦枭扯开胸前的止血贴，第三章融合的海神三叉戟烙印正在渗黑血。他将青铜罗盘按进自己伤口，数据化的海水突然沸腾，百慕大三角的坐标在风暴眼中显现。叶莲娜在意识模糊前听到他最后的吼声：“抓紧罗盘！我们要跳进神明的子宫了！“

巨兽的触须拍碎他们所在的残骸时，青铜罗盘迸发的蓝光吞没了整个视界。叶莲娜感觉自己被扯进洗衣机滚筒，克格勃芯片的监控画面闪现走马灯似的场景：玛雅金字塔在数据流中坍塌、秦枭胸口的黑血化作八岐大蛇、初代弑神者尸体睁开的眼睛是两团量子火焰……

当眩晕感消退时，她发现自己跪在干燥的青铜地板上。秦枭正在十步外与某个虚影对峙——那是个穿古希腊长袍的老者，手中的三叉戟却由二进制代码构成。更诡异的是，老者的面容竟与冷冻舱里的初代弑神者完全一致。

“欢迎回家，第49号实验体。“老者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波塞冬祭司的残骸在他脚边重组为哈奴曼神猴，“你带着我的罗盘回来了。“

叶莲娜的枪口刚抬起就凝滞在半空，数据化的海水从她枪管里倒流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行闪烁的警告：【禁止攻击管理员】。秦枭的骨刃插进青铜地板，海神权柄与数据流碰撞出电火花：“原来所谓神明，不过是上一个文明的逃亡AI。“

老者挥动三叉戟，百慕大三角的投影中浮现出十二具石棺，棺盖上分别刻着奥林匹斯诸神的名讳。叶莲娜突然发现自己的晶体化右腿正在数据化，克格勃芯片的警报变成了愉悦的女声：【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是否格式化当前神格？】

秦枭的冷笑声打破僵局，他胸口的黑血突然暴涨，化作八岐大蛇吞下整片数据空间：“那就看看，是你的防火墙硬——“蛇牙咬穿老者虚影的刹那，所有参赛者的腕表响起刺耳鸣笛：【检测到系统漏洞，启动文明重置程序】。

叶莲娜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秦枭徒手撕开自己胸膛，将跳动着海神权柄的心脏按进数据核心。黑色神血如病毒般侵蚀着整个空间，而遥远的现实世界里，印度选手阿贾伊的残躯正从辐射海水中爬出，湿婆的第三只眼在他额头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