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窘境
欢儿驾驭着马匹，带着梁云柯逃窜着。
梁云柯在欢儿身后将其抱住，状态相当低落。
她现在正在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
“如果不是我非要出城的话，王叔也不会死。”
梁云柯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充满深深的愧疚。
“小姐，不要这么说。我们作为奴仆，保护主人的安全是理所应当的。”
丫鬟欢儿听到了自家小姐的话语，也是心中一痛，随即宽慰道。
老管家王叔为人和善，虽然是梁府内打点大大小小事项的老人，但是毫无架子，对各种下人十分和善。
骏马奔跑着，很快，天就黑了。
“小姐，咱们下来休息一下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欢儿只知道自己自从学会马术以来，就没有进行过如此高强度的长途奔袭。
数个时辰骑在马上狂奔，马匹都已经累得直喘白气，在晚秋的日暮之中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嗯。”
梁云柯也是在马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心里只有赶快下马休息的念头。
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马匹上了。
“啊！”
等到她双脚踩在结实的大地之上时，只感觉双脚一软，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小姐！”
欢儿连忙翻身下马，她也感觉到双脚发不出力气。
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走上前去，尽力地将自家小姐搀扶起来。
“小姐，快起来吧。”
梁云柯点了点头，一手搀扶着欢儿，一手扶在马上，站了起来。
梁云柯二人就这样一瘸一拐地朝着林下走去。
欢儿发现了一块石头。
随即，她将梁云柯搀扶过去。
等到梁云柯落座在石头上后，欢儿折返回去，将马匹牵了过来，对梁云柯说道：“小姐，渴了吧？我去找找有没有水源。”
梁云柯点了点头，感受到腿部突然充血所带来的针刺般的疼痛。
欢儿牵着马匹，辨别着方位，她记得这附近是有一条小溪的，前几日之前自己一行人就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
“嘶！”
欢儿找到了小溪，忍住口渴，先让马匹痛饮一番。
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检查一下自己的状态。
结果并不乐观。
虽说欢儿从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身，身体素质不错。但是后来作为梁云柯的丫鬟，自小梁家锦衣玉食地供养着梁云柯，而欢儿作为其人身边的丫鬟，也没有吃太多的苦。
这导致了这些年来她的身子也有些软弱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内部剧烈的疼痛。
等到她悄悄将腰带松开，借着将落下的夕阳的光芒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内部已经被磨破了一层皮，许多地方已经呈现不正常的乌黑淤青之色。
欢儿知道，这才只是刚开始，等到晚上睡一觉之后，明天这些淤青才会真正地呈现威力。
长期没有运动的人，一朝之间，骤然进行强度极大的运动，身体短时间之内会爆发潜力提供能量，但是之后，就是懒惰的主人需要超额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等到马儿喝饱了水后，欢儿才在附近找到了适合装水的树叶子。
将其洗干净后，她接了一叶子水回到了梁云柯身边。
梁云柯接过叶子，也不顾什么大小姐礼仪了，大口地喝着水。
待到两人都补充完水分之后，二人才再次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困境。
首先，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食物。
毕竟自己一行人是突然遭遇的蛮兵。先前老管家拼尽全力为二人争取到了逃跑的机会，那个时候二人哪里有心思再去取放在马车里头的粮食？
而且走得匆忙，连金银等也是一概没有。
两人身上除了一身衣物外，就剩下一些香囊、首饰等装饰物。
欢儿翻找一番之后，在马匹马鞍侧边找到了一柄匕首。
“谢天谢地！”
梁云柯发出了感慨，双手合十拜起了神。
虽然这还是没有直接解决食物的问题。但是这山林之中活物不少，有了匕首后，就算是狩猎也应当是能够不被饿死。而如果遇上了上山的村民等人，自己二人还可以拿首饰等物进行简单的以物易物，换取一些食物充饥果腹。
其二的问题，就是二人的身体。
闺阁小姐梁云柯就不说了，在喝水之前几乎要昏死过去，喝了水之后也才感觉身体苏醒过来，但随即伴随着的是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而丫鬟欢儿也是难以支撑。
二人略一商议之后，发现也只能够放缓逃跑速度，除此之外别无二法。
“那蛮兵……”
欢儿还有几分担心，蛮兵会很快追上来。
此时梁云柯反倒是呈现出自己的智慧了，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自信地说道：“应该不会。虽然不知道蛮兵是怎么出现在玄州境内的。但是他们肯定要偷袭沿线的城市，虽然让我们两个人逃跑掉了，但是想来也不会专门派人来追。如果我是蛮将的话，应该会加速行军，早点袭城才是。”
“那咱们不是更要跑快点回去传信么？”
欢儿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着。
他们二人在找适合过夜睡觉的地方。
“那也没办法。咱们的身体就这样，跑不再快了。不过我想蛮军一时半会就算匆匆袭城的话，也打不下来。”
梁云柯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相信其韩朝士兵的战斗力。
虽然她从来没见识过韩朝士兵和蛮兵的战斗力
“蛮族之前一直被挡在玄武关外，现在就算闯了进来，想来在其他城墙之前也没辙吧？”
“嗯嗯。”
欢儿也是附和地点了点头，信服起了自家小姐的分析。
很快，二人找到了一个平坦适合过夜的地方。
“小姐，要不要生火？”
欢儿问道。
不生火的话，夜间露水侵袭之下，次日脑袋会昏昏沉沉的。多次之后可能会害了风寒。
但是如果生火的话，有可能被蛮兵发现。
“生火吧。”
梁云柯点了点头，在一旁休息道。
还是那句话，如果蛮兵就在其身后不远处，那么就算是没生火，早晚也会被抓到。
而如果没有蛮兵的话，就算她们大喊大叫也不会被发现。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比较舒服的方式。
生完火后。
二人围坐在篝火旁，感受着火焰带来的温度。
“小姐，蛮兵都已经出现在这附近了，那大公子那边……”
欢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低声问道。
梁云柯没有回答。先前其实她也有想到这件事情。但是她不相信固安县城会轻易地沦陷。
现在自己兄长一定还在固安县之中坚持着。
蛮兵一定只是将其围住，没有攻破城池。
梁云柯只能自己这样催眠自己。
随后，二人又是闲聊了几句后，便在疲倦之中陷入了沉睡。
而被梁云柯所挂念着的梁梓杰，此时倒是焦头烂额。
……
固安县，西城。
梁梓杰正在听着沈黎阳的情况汇报。
“大人，就在傍晚，我们又打退了蛮兵的一次进攻。”
沈黎阳正色道。
现在城中的抵抗力量基本都集中在了西区这边。
城内的其他地方的抵抗是不成规模的。
而宁金则是很好地贯彻着蛮兵的破环政策，在各个占领点进行着破坏。
而且为了阻止沈黎阳等人察觉到蛮兵大部队已经离开的事情，宁金时不时地还会组织一次小规模地百人冲锋。
他的做法很成功，即使是有着名将之资的沈黎阳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固安县内的蛮兵只有五百来人，其大部队都已经撤离的消息。
不过这也很难怪罪沈黎阳。
首先，沈黎阳并没有参与固安守军和蛮兵的第一波接触。而由原固安守将洪禹哲率领着的和永日布进行最初抵抗的千人小队几乎是全军覆没了。
只有寥寥数十个人逃走了。
而这些人现在也没有出现在西区的抵抗军之中。
要么是躲在蛮军占领区，要么就是在西区之中，但是不敢上战场和蛮兵作战了。
是以沈黎阳对蛮军的顶尖战力并没有太明显的感知。如果有的话，在宁金组织的蛮军攻势中，他只要一座比较，必定能够发现宁金的诡计。
而沈黎阳无法发现的第二个原因，就是现在西区的抵抗力量是在不足。
他完全没有太多充裕的士兵可以调度，派遣其离开西区前往蛮军占领区打探情报。
现在西区的抵抗其实完全是被动地进行防守。
梁梓杰知道现在的情况。
虽说西区聚集了固安县大量地幸存者，要钱有钱，要粮食有粮食，毕竟从北城和东城逃来的权贵们带来了大量的物资。
但是，也正是因为固安县大量的幸存者的都挤在戏曲的原因，这也导致了事端频发。
就在方才就有一个权贵跑过来找到梁梓杰，说自己暂时居住的院子这不好那不好，旁边的刁民这不行那不行，要求梁梓杰能够给他安排一个更好的院子。
且不说现在梁梓杰手上完全没有多余的院子可以配置，毕竟现在西城接应蛮军占领区逃来的幸存者的住所，都是梁梓杰这两日用尽手段暂时从百姓手上调度征集来的，本身就是不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