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目光

接到陆氏集团的通知时，苏晴感到非常意外。陆总竟然要亲自见她，讨论她的设计方案。这让她既紧张又兴奋。紧张是因为要单独面对那位气场强大的“商业冰山”，兴奋则是因为她的方案似乎真的引起了他的重视。

她花了一整个晚上准备，反复演练着如何阐述自己的观点，如何回答陆景深可能提出的问题。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第二天，苏晴提前来到了陆氏集团的办公楼。她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和深色的职业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而自信。

程远亲自下来迎接她，将她带到了陆景深的办公室。推开门的一瞬间，苏晴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办公室比会议室更加宽敞，落地窗外的城市全景壮观得令人眩目。陆景深就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后，阳光勾勒出他清冷的侧影。

“陆总，苏设计师到了。”程远恭敬地说道。

陆景深转过身，看向苏晴。他的目光依然平静而锐利，但苏晴总觉得，今天的他似乎没有会议上那么冰冷。

“苏设计师，请坐。”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苏晴在他对面坐下，将方案放在桌上。她的手心有些冒汗，但她努力保持镇定。

“谢谢陆总给我这个机会。”她说道。

陆景深没有立刻开始讨论方案，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让苏晴感到一丝放松。

“你的方案，我仔细看了。”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苏晴的心提了起来，等待着他的评价。

“很有想法，也很有情怀。”他说道，“尤其是在商业利益至上的今天，能坚持这样的理念，很难得。”

听到他的肯定，苏晴感到一阵惊喜。她没想到陆景深会用“情怀”这个词来形容她的方案，而且听起来并不是贬义。

“谢谢陆总的认可。”她诚恳地说道。

陆景深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不过，正如你在会议上听到的，一个商业项目，最终还是要看商业价值。你的方案在情怀上很出色，但在如何实现高收益、快速回报方面，还需要更强的说服力。”

苏晴点了点头：“我理解。我一直在努力完善这部分，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让保护和开发能够共存，并且都能带来价值。”

“平衡点……”陆景深重复着这个词，眼神中若有所思。

他没有立刻让她开始阐述修改后的方案，而是突然问了一个与项目无关的问题。

“你为什么对那片老城区有这么深的感情？”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这个问题再次出乎苏晴的意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坦诚相告。

“那里让我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她轻声说道，“想起一些珍贵的回忆。我觉得，城市的发展不应该只是推倒重建，而应该是在传承的基础上创新。那些老建筑、老街巷，它们不仅仅是物理空间，更是我们这座城市的根，是历史的见证。如果它们消失了，城市的记忆也就消失了。”

她讲述了自己第一次去老城区的感受，讲述了与居民们交流的经历，讲述了她对“城市记忆”的理解。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

陆景深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他看着苏晴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内心深处的那份纯粹和热爱。他发现，当她谈论她热爱的事物时，她的眼睛会闪闪发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他想起自己冰冷的童年，想起家族中那些为了利益而争斗的亲人。他的世界里，很少有这样纯粹的情感。苏晴的出现，就像一股清流，冲刷着他内心深处的尘埃。

“城市的记忆……”他低声重复着，仿佛在品味这几个字。

他突然觉得，或许她说的有道理。一个没有记忆的城市，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在钢筋水泥森林中迷失了灵魂的人？

他看向窗外，这座繁华的都市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他曾经以为，拥有这一切就能填补内心的空虚。但现在他发现，有些东西，是金钱和权力无法买到的。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苏晴。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等待着他的反应。

陆景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他看到了她的才华，她的坚持，她的善良，以及她身上那种难得的纯粹。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不仅仅是外表，更是灵魂深处的共鸣。

他知道，自己对她产生了兴趣。一种超越了商业合作，超越了普通欣赏的兴趣。他想了解她更多，想靠近她，想看看她是否能为他冰冷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

“你的方案，我会认真考虑的。”他说道，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一些，“不过，我还有一些问题想和你单独讨论。”

苏晴感到一阵惊喜，也有一丝疑惑。单独讨论？是关于方案的细节，还是……

她看向陆景深，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让她无法完全读懂。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陆景深之间的关系，将不再仅仅是甲方和乙方，而是朝着一个未知，却充满可能性的方向发展。

陆景深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知道，他已经开始对她侧目，而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