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赫连玥洞察危机
赫连玥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头一震。楚墨站在月光下，衣袍染血，眼神却依旧清澈如水。
“你……”她一时语塞，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没事。”他轻声说，语气里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只是比你们晚了一步。”
沈侠松了口气，收起刀：“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老仆则是一脸激动，颤声道：“小侯爷……不，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赫连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顾渊已经走火入魔，侯府危在旦夕。
“今晚顾渊要对柳婉娘下手。”她说，“我们必须阻止他。”
楚墨点头：“我已经查过他的行踪，今晚他会借着夜巡的机会，在东厢房的侧门设伏。那里是柳婉娘每日晨起烧香必经之地。”
赫连玥眉头紧蹙：“他这是打算嫁祸给谁？”
“赵世宁的人。”楚墨目光冷冽，“他已经和赵家谈妥，只要事成，立刻安排人手将证据栽赃到柳家头上。”
赫连玥咬牙切齿：“真是好算计！”
沈侠皱眉：“问题是，我们现在人手不够，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老仆低声说：“我可以回府找几个信得过的老家人帮忙。”
赫连玥摇头：“不行，你现在回去太危险。顾渊那边肯定已经布置了眼线。”
楚墨沉思片刻，忽然道：“我可以去找城南的铁鹰帮。他们一直想吞下侯府的盐场，但碍于朝廷律法不敢轻举妄动。这次顾渊把图纸送出去，等于给了他们一个绝佳机会。”
赫连玥眼睛一亮：“你是说，让他们去搅局？”
“没错。”楚墨嘴角微扬，“只要让赵家那边乱起来，顾渊就不得不分心应对。”
沈侠点头：“这招够狠，但也够险。万一铁鹰帮真动了手，侯府恐怕也会元气大伤。”
“所以不能让他们真正得手。”赫连玥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我们要做的，是制造混乱，逼顾渊自乱阵脚。”
三人迅速商议出一套计划：由楚墨带人去挑拨铁鹰帮与赵家的关系；赫连玥和沈侠潜入侯府，暗中监视顾渊的一举一动，并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刺杀。
老仆则留在破庙，随时准备接应。
分工明确后，四人分头行动。
赫连玥和沈侠趁着夜色潜回侯府，从后门翻墙而入。此时已近子时，府中大部分人都已歇息，只有巡逻的护卫还在四处走动。
两人猫着腰穿过花园，躲进一处假山后。
“我们先去东厢房附近埋伏。”赫连玥低声说，“如果顾渊真的打算动手，一定会提前派人布置机关。”
沈侠点头：“我去看看。”
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赫连玥靠在石壁边，心跳加快。她知道，这一夜将是决定侯府命运的关键时刻。
不多时，沈侠回来了，脸色凝重：“东厢房外确实有人埋伏，而且不止一队。看样子，顾渊是下了死手。”
赫连玥心中一凛：“看来他是真打算一击致命。”
沈侠压低声音：“要不要先通知柳婉娘？”
赫连玥摇头：“不行。一旦她有所察觉，顾渊必然会改变计划。我们得等他动手那一刻再出手。”
沈侠沉默片刻，点头：“明白了。”
两人继续蹲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赫连玥屏住呼吸，透过缝隙望去——果然，顾渊带着两个黑衣人悄然靠近东厢房侧门，手里拿着一张弓弩，神情冷峻。
“来了。”她低声说。
沈侠握紧刀柄，蓄势待发。
顾渊一行人停在门前，一人轻轻推开门缝，探头进去查看情况。
就在这一刻，赫连玥猛然起身，厉喝一声：“顾渊！住手！”
顾渊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恢复冷漠：“赫连玥，你不该来。”
“我不该来？”她冷笑，“是你不该背叛整个侯府！”
顾渊神色复杂：“你知道我别无选择。科举、仕途、爵位……这些都不是你能理解的东西。”
“可你为了这些，就可以出卖侯府？！”赫连玥怒目而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赵家掌控了盐场，侯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渊沉默片刻，缓缓举起弓弩：“对不起，玥儿。这一次，我必须赌上一切。”
话音未落，他猛地拉开弓弦，箭矢直奔屋内而去！
赫连玥几乎本能地扑上前，一把推开那扇门，只见一道身影正从屋内闪出——正是柳婉娘！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此刻满脸震惊与愤怒。
“顾渊！”她厉声喝道，“你竟敢谋害亲母？！”
顾渊脸色一变，似乎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现身。
“母亲，我只是……”他刚想解释，却被柳婉娘打断。
“你还敢狡辩？！”她怒不可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家的事？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蠢？”
赫连玥心头一震，原来她早有防备？
顾渊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但仍强撑镇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
他猛地挥手下令：“动手！”
两名黑衣人立刻扑向柳婉娘，刀光闪烁。
赫连玥来不及多想，飞身而出，一脚踢开其中一人，同时抽出袖中短匕格挡另一人的攻击。
沈侠也冲了出来，与另一名刺客缠斗在一起。
顾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举起弓弩，瞄准柳婉娘。
赫连玥瞳孔骤缩，拼尽全力扑过去，试图夺下他的武器。
然而就在她即将碰到弓弩的一瞬间，顾渊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挣扎。
那一瞬，赫连玥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少年。
但她没有停下，用力一拽，将弓弩打落在地。
顾渊踉跄后退几步，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
“为什么？”他嘶吼道，“为什么你要一次次阻拦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我只是想要更好的未来！”
赫连玥冷冷地看着他：“可你选错了路。”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火光四起。
赫连玥心中一喜——是楚墨动手了！
顾渊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就要逃。
赫连玥毫不犹豫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你逃不掉的。”她低声说，“你的野心，毁不了侯府。”
顾渊猛地甩开她的手，眼中燃起最后一丝疯狂：“那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一口吞下。
赫连玥心头一跳：“你吃了什么？！”
顾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落入你们手中吗？”
说完，他猛地往后一跃，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赫连玥冲到墙边，只看到一条通往后院的小径，空无一人。
“追！”她急喊。
沈侠立刻跃下墙头，朝那条小径追去。
赫连玥站在原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心中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顾渊到底吃了什么药，但她清楚，今晚之后，一切都变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柳婉娘的声音：“赫连玥，你为什么要救我？”
赫连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因为侯府不能毁在他手上。”
柳婉娘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赫连玥轻轻一笑，眼神却无比坚定：“我要守住这个家。”
她转身看向柳婉娘，目光如刀：“但现在，我需要你的信任。”
柳婉娘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缓缓点头：“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骚动。
赫连玥猛然抬头——
**那是城南方向传来的爆炸声。**
**楚墨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