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范甑在半懵逼半期待中,来到了张蹴口中的‘好地方’。
教坊司。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啊。
“范老弟,今日打茶围的银子,我来出,走起~”
张蹴此话一出,范甑哪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来到教坊司门口,张蹴掏出十两银子,付给门口姑娘两人的打茶围钱,神气十足地进了坊内。
两人坐在了一群儒生之间,观赏姑娘们的舞姿。
因为是冬日,姑娘们并未穿着轻纱,而是身着棉做的衣衫。
这些衣衫虽是厚了些,却只遮住了要紧部位,看起来就类似qq内衣一般,依旧是惑人心魄。
姑娘们扭动着细长的腰肢,与打茶围的客人们眼神交流,暧昧的气氛在坊内火炉的高温下变得粘腻。
有的姑娘和某位富商公子眼神交流得都拉丝了,就伸出一截白皙的长腿,将弯弯娇小的足弓翘起,勾引人家。
富商公子们要是受不了,就会主动上前,牵起那滑腻柔软的小手,带她离开。
这就算是姑娘接到客了。
也有的姑娘,姿色更上乘一些,会穿得稍微多一点,不仅遮住要紧部位,还会挡住半截玉腿。
这样的姑娘,往往在琴棋书画上都略有见解,谈吐也更高雅一些。
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姿色容貌俱是上佳,秀气的玉腿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连篇。
她们的接客标准便高了些,需以诗词来约。
所以不少公子哥都买诗买词,只求美人一笑,让自己做那入幕之宾。
至于最高级的,莫过于花魁了。
花魁轻易不接客,要接客,要么是才华横溢的风流才子,要么就是身份显贵的王公贵族。
相比之下,花魁甚至更喜欢风流才子一些。
因为才子想要做入幕之宾,必要写一句极好的诗句。
诗词赠佳人,这能使花魁一夜成名,身价暴涨,花魁自然是乐意之至。
当然,花魁无论是身段,姿色还是谈吐,都绝对是上上等的。
每一家教坊司的花魁,那必是绝色芳华,琴艺双绝,身材窈窕的。
张蹴是个武夫,不会做什么诗词,所以来教坊司,最多玩玩行酒令。
有时候连行酒令都不玩,就抱起和他看对眼的姑娘,去了别处快活。
张蹴这样的粗鄙汉子,大部分姑娘都是不屑一顾的,但也有一些经过人事的姑娘,就喜欢张蹴这样壮实有劲的。
好看没用,好用才行。
不一会,张蹴就和一个老相好相拥着走了,徒留范甑一人坐在一堆儒生之间。
忽然,儒生们纷纷挥动冗长的衣袖,惊呼声顷刻间盖过了坊内的丝竹之音。
范甑困惑地朝儒生们所注目的方向看去。
一众姑娘们纷纷退至两侧,让出了一条道,一几岁的女童跑出,将厚厚的紫锦缎一点一点地铺在了道上。
这是?
范甑向那女童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张清纯脱俗、浅笑嫣然的瓜子脸出现在紫色锦缎的尽头。
这难不成是。
花魁?
“是花魁软烟,花魁软烟今天出现了!”
“今日打茶围花这五两银子,太值了!”
“不知软烟今日会不会选入幕之宾啊”
...
范赠听着身边人的讨论,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些。
花魁软烟眸中秋波流转,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自紫色锦缎尽头走出。
软烟赤脚踩在锦缎之上,光洁的足弓好似撒娇般,在紫色锦缎的怀抱里深入浅出。
软烟细嫩的脚踝上,足金的铃铛随之叮当作响。
雪白的云锦盖住了软烟半截玉腿,也罩住了她的半边身体。
云锦之下,是棉织的内衣,而那白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臂上,还裹着一层类似护腕的东西,红红的。
软烟款步走到人们身前,浅浅行了个礼,柔声细语地说道:
“各位公子,奴家盼佳作良久了,今日若哪位公子能作出称得奴家心意的诗词,奴家愿与其共同探讨诗词”
“…”
众人一阵哄闹欢呼。
这个我是真喜欢啊。
范甑望着缓缓退去的软烟,呼吸声紧促了些,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一刻钟后,我来收取公子们的诗作”
一位小侍女软软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范甑的身边便响起了阵阵翻页声。
范甑疑惑地看了一眼,儒生们竟是在对着同一本诗集,模仿写诗。
“这位兄台,你们这是?”
范甑拍了拍身边的一位儒生,不解地问道。
那位儒生看了眼范甑,又看了眼他空荡荡的双手,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同情地说道:
“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吧”
“呃,确实是”
“兄弟,那些惊才绝艳的诗句,哪是寻常人能写得出来的,我们来打茶围的,有钱的就去买好诗,没钱的,就像我,大都会买一本这样的经典诗集,现场模仿着写几句”
“抄袭?”
“唉,不是,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这叫借鉴”
“...”
范甑扭回了头,看着一位侍女递来的纸墨,轻叹了一声。
看来,在场之人,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啊。
那他借用一下先贤的诗句,也不算过分了。
范甑提笔,挥手就写下一句千古名句,收好,停笔。
对付他们,一句足矣。
身边的儒生投来鄙夷之色,这家伙写了不到一口茶水的功夫,就收起了笔。
怕不是一位不懂诗词的粗鄙之人,随手画了几笔吧。
此人,根本没有一点威胁,连竞争对手都算不上。
身边的儒生们,对照着诗集冥思苦想,左抄一句,右抄一句,紧皱着眉头,凑着惨不忍睹的诗词。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至,那位收诗的小侍女来了。
“请各位公子在诗词后题上自己的名字,以方便我家小姐辨别”
范甑蘸墨提笔,潇洒地题下了三个字,谢尽欢。
收完了诗,众人纷纷聚在了一起,讨论起自己所作的诗词。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这是一位公子哥花大价钱买来的诗,他可是老早就打听好了消息。
花魁软烟今晚要收入幕之宾,他势在必得。
“此诗当为今晚魁首,我自叹不如啊”
“此诗一出,刘公子必能成为入幕之宾啊,提前恭喜了”
“恭喜恭喜”
...
软烟那里,小侍女把一张张诗词铺展开,软烟一扫而过,就知大都是誊抄拼凑的。
不多的几首原创,也是水平堪忧。
软烟的秀眉微蹙,难道就没有一句能入她之眼吗?
似乎也就那位刘公子的诗还勉强算得上可以。
“小姐,不然就刘公子吧,他父亲是朝廷四品大员,倒也值得小姐一交”
小侍女在一旁说道。
“行吧,那就刘公子吧,不过,却只是请他听个曲罢,共度春宵就算了”
软烟轻叹一声说道。
小侍女来到软烟身前,将软烟身前的纸张一一收起。
忽然,软烟拉住了小侍女的手,眸子一亮,惊呼道: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