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龟孙子，喜欢上奏？等进了诏狱，看我不玩死你~
夜色更深了些，把点点星光都快埋没了。
张蹴皱起了眉，眼神死死地盯着李四，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李四却是保持着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古井无波，不漏一丝破绽。
僵持了几秒，张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却开口了：
“什么事？”
李四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些，扬起了头颅，靠在张蹴的耳边，细声说道：
“大人～，我发现方孝贤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仿佛有千钧之力，让张蹴振聋发聩，眼神闪过一丝痛苦。
在场的锦衣卫听了这话，反应倒没有张蹴剧烈，但也着实都吃了一惊，有的还低声讨论了起来。
范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也是猛地一滞。
方孝贤？
在这座地下钱庄发现了方孝贤？
方孝贤是向圣上奏疏清查京城地下钱庄的大学士，却被锦衣卫查出他在地下钱庄鬼混。
这要是传到圣上那里，这可就是欺君之罪，杀无赦！
张蹴嘴角微动，似乎想要发泄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说道：
“带我去看看吧”
“好~~”
李四拉着嗓子说道，脸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带着众人来到了地下钱庄的一个隐蔽的小屋内。
只见一位脸颊通红，赤着膀子的书生和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躺在一起。
两人都沉睡不醒，身下还有个敞口的木箱子，里面赫然是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这书生应该就是方孝贤无疑了。
李四晃悠着来到张蹴和范甑面前，指着方孝贤卯足了劲大骂道：
“张大人，范大人，这方孝贤明显就是个畜生啊！”
此话一出，张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李四嫌弃地用靴子踢了踢方孝贤的身体，继续说道：
“大人~，这很明显，方孝贤就是这家上池钱庄的老板啊，他向圣上上疏什么狗屁，就是为了借锦衣卫之手，帮他清扫同行，可这王八蛋没想到，咱们锦衣卫查到他头上来了，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范甑惊醒，这李四，怕不是哪家钱庄混进锦衣卫的棋子啊。
今晚的一切，说不定都是哪家钱庄背后之人设下的局。
回想起来，今晚的查抄行动自始至终都透着古怪：
李四一个锦衣卫小旗，怎么会对身为大学士的方孝贤的一切了如指掌？
而且，就算他知道，他也可以找借口不说，但实际上却是，很多方孝贤的事，范甑并未发问，反而是李四主动说给了他听。
就像，是有人指使李四，故意把这些重要消息透露给范甑一样。
李四背后的人，就像耍猴子一般耍了范甑一晚上。
他是谁？
还有今晚的抓捕行动，为何掌柜和伙计们都没那么配合，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范甑算是想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是李四身后那人安排好的。
那人安排这一切，只为了，陷害方孝贤。
没错，他就是要给方孝贤定个杀头之罪，这样这场由他而起的京城清查地下钱庄风波，自然就没了。
“没错，没错，这位锦衣卫大人说的都是实话，方孝贤就是我们上池钱庄的老板，那上万两银子原来在这，昨日的贼原来就是他！”
这时，刚才唯唯诺诺的掌柜竟是挤开了人群，冲到了李四面前，指着方孝贤指证道。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李四扭了扭腰，似笑非笑地朝锦衣卫们喊道。
张蹴冷笑着看着越俎代庖，发号施令的李四，拳头攥得竟是渗出了几滴殷红的血滴。
李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毫不在意张蹴的眼神，问道：
“张大人，这样道貌岸然的畜生，难道不该抓起来吗？”
张蹴笑出了声，眼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该”
“听见了吗，张大人说了，给我把他抓起来，打进诏狱！”
李四凶狠地喊道，锦衣卫们这才动手把方孝贤抓了起来。
锦衣卫把方孝贤拖出屋子时，李四还阴恻恻地骂了句：
“龟孙子，喜欢上奏？等进了诏狱，看我不玩死你~”
范甑没办法拦下，因为他没有理由，更因为他已经隐隐感受到，方孝贤事件背后的水，远比自己想的要深。
他一个区区学宫夫子，贸然行事，不仅帮不了方孝贤，还可能丢掉小命。
毕竟，对于李四身后的那人，或那些人，弄死一个大学士尚且如此简单，更不用说范甑了。
不知方孝贤是怎样被人灌醉暗算的，这些恐怕只有等方孝贤醒来，亲自去问才行了。
既然掌柜的敢信誓旦旦地说方孝贤是上池钱庄的老板，恐怕房契等证据也都伪造好了。
如果要帮方孝贤洗清冤屈，恐怕还得暗中细细调查，明面上调查是不可能查出什么了。
不对，我不是奸臣吗？
范甑一拍脑门，惊觉自己可是个奸臣啊。
为什么要以忠臣的思维去思考解决方法呢？
既然李四他们能诬陷，那他范甑也可以诬陷啊。
李四背后的人诬陷方孝贤是上池钱庄的老板，那范甑也诬陷啊，就诬陷方孝贤不仅是上池钱庄的老板，还是黑风钱庄的老板，甚至还可以是京城任意地下钱庄的老板。
既然你要把方孝贤拖下水，那我就把黑风钱庄，京城其他地下钱庄全都拖下水！
把他们全都拖下水。
甚至范甑都不需要专门设什么局，只要花些银子，找人传播这些谣言就行。
造谣基本没什么成本，但李四背后的人想要辟谣，那可得跑断腿了。
到时候，京城舆论四起，真真假假。
不，假假假假，谁又分得清？
那圣上就会犹豫，方孝贤虽不会被直接释放，但调查清楚之前，至少不会丢掉性命。
受舆论影响，说不准，圣上不仅不会停下清扫行动，还会加派人手，彻查京城的地下钱庄。
到时候，黑风钱庄也定会被一举查抄，范甑欠下的那五万两白银，自然也就不用还了。
此计既救方孝贤，又救范甑自己。
一石二鸟了。
穿越前，范甑就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人无权无势时，舆论就是他能把握的最锋利的武器。
[信赖值＋40]
[目前信赖值104，明日一早，将奖励宿主锦衣卫百户身份]
系统爸爸的提示来了。
今晚范甑参与了查抄上池钱庄的行动，系统爸爸的奖励也到账了。
范甑松了一口气，现在终于不用担心，明天会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