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惊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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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帘迷踪

花果山的晨雾在水帘洞前凝结成帘,水珠撞击在石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陆渊握着融合后的猿祖灵玉,指尖刚触碰到水幕,金瞳中便浮现出九道金色脉络——那是灵墟秘境的入口,也是父亲陆沉舟三十年前最后消失的地方。

“小心水幕里的剑网。”云沧子站在他身后,肩上缠着新换的绷带,“当年沉舟布下‘猿啼九阙阵’,只有拥有猿血者才能进入。”老者望向洞顶垂落的藤蔓,上面隐约可见焦黑的爪痕,“三十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将自己的灵脉与石胎相连。”

水幕在灵玉光芒中自动分开,露出洞内蜿蜒的石阶。陆渊踏入的瞬间,石墙上突然亮起猿形灯盏,火苗呈淡金色,与他胸口纹路同频跳动。石阶两侧刻满战斗痕迹,既有剑修的剑诀,也有猿族的爪印,其中一道深达三尺的爪痕旁,刻着“沉舟绝笔”四字。

“父亲……”陆渊指尖抚过字迹,突然听见深处传来水流声。转过三道弯,豁然开朗的洞穴中央,悬浮着一座由灵脉凝聚的水镜,镜中倒映着三百年前的场景:年轻的云沧子与陆沉舟背靠背战斗,周围环绕着十二具幽冥殿刺客的尸体,他们的兵器上,都刻着与裂魂剑相同的猿纹。

“这是‘灵墟忆镜’,能重现历史片段。”云沧子凝视镜中陆沉舟胸前的伤口,“那晚他本可全身而退,却为了将‘混沌血誓’引入自己灵脉,故意被魔猿残魂抓伤——你看他掌心,握着的正是猿祖灵玉的碎片。”

镜中画面突变,陆沉舟跪在石胎前,指尖血珠融入石缝。石胎表面浮现出与陆渊相同的金瞳猿纹,而在石胎深处,隐约可见一尊盘坐的猿族虚影,手中握着的,正是后来出现在剑渊的裂魂剑。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我会成为灵墟守护者。”陆渊低语,发现镜中陆沉舟转头望向他的方向,眼中竟有泪水。云沧子叹息:“沉舟曾说,若他的孩子能活到十八岁,必定会觉醒血脉。他在石胎里留了三样东西:裂魂剑的残片、灵墟的全图,还有……”老者突然皱眉,望向洞穴深处,“还有幽冥殿的‘血河图’。”

更深的洞穴内,水流声突然变得浑浊。陆渊注意到洞壁上的猿纹灯盏开始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渗出的黑雾。他握紧灵玉,金瞳中清晰“看”见黑雾的走向——竟与剑渊中残魂所述的“血河咒”完全一致。

“小心!”云沧子突然拔剑。黑雾中冲出十二具傀儡,关节处嵌着冰魄灵玉碎片,正是天璇阁与幽冥殿勾结的证据。傀儡动作僵硬,却能发出刺耳的猿啼,每一声都在扰乱陆渊的灵脉运转。

“是傀儡宗的‘血傀术’!”云沧子斩落一具傀儡的头颅,“西牛贺洲的傀儡宗果然出手了,他们想趁灵墟初开,抢夺猿祖真灵!”

陆渊挥剑斩向傀儡心口,青锋剑却被傀儡体内的金属骨架弹开。他突然想起剑池中学到的“裂云棍法”,手腕翻转间,剑刃竟化作铁棍形态,重重砸在傀儡关节处的灵玉碎片上。金光闪过,傀儡轰然倒地,碎片中飘出一张纸条,上面用尸油写着:“灵墟血门开,三日后,北俱芦洲尸巫教拜会。”

洞穴深处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陆渊和云沧子循声而去,发现石壁上浮现出全新的纹路——那是九座山峰环绕花果山的图案,每座山峰对应着一个灵玉节点,而在中央灵墟的位置,画着正在分裂的石胎,一半是金色猿祖,一半是黑色魔猿。

“这是‘混沌二分图’。”云沧子脸色凝重,“意味着灵墟内同时封存着太古灵猿的守护真灵与混沌魔猿的毁灭真灵。当年沉舟将自己的灵脉化作锁链,才勉强维持平衡,如今你激活了猿祖灵玉,混沌一方的封印正在松动。”

说话间,地面突然震动。水镜中闪过新的画面:西牛贺洲的沙漠里,无数傀儡正朝着东胜神洲行进,领头的傀儡师戴着青铜猿面;北俱芦洲的尸巫教祭坛上,十二具魔猿尸骸正在拼接,眼窝中跳动着幽冥殿的黑雾。

“必须尽快找到父亲留下的灵墟全图。”陆渊望向石胎下方的暗格,那里正发出微弱的金光。当他取出刻着猿纹的玉简时,整个洞穴的灵脉突然倒转,水幕外传来秦逸的呼喊:“师父!陆师弟!主峰传来急讯——”

冲出水帘洞,只见秦逸御剑而来,衣摆沾满血迹:“傀儡宗的先遣队已到苍岩镇,他们……他们用村民炼制成血傀!”少年眼中闪过悲痛,“刘猎户的儿子,王屠户的女儿,都被做成了傀儡,胸口刻着‘还我灵墟’!”

云沧子脸色铁青:“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基!傀儡宗擅长操控凡俗,他们想借村民之口,坐实我们天枢殿‘草菅人命’的罪名。”他转向陆渊,“你带秦逸去苍岩镇,我回剑宗联络其他峰主——如今九窍灵玉已归位,或许能启动‘九霄护山大阵’。”

苍岩镇的废墟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曾经的土地庙前,上百具血傀整齐排列,每个傀儡心口都嵌着半块碎玉,上面刻着与陆渊相似的猿纹。为首的傀儡师坐在骨轿上,面覆青铜猿面,手中握着的,正是陆渊母亲的碎玉。

“灵墟守护者,久违了。”傀儡师的声音像齿轮摩擦,“我们傀儡宗,三百年前曾与太古灵猿定下血誓,如今灵墟重启,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交出猿祖真灵,否则这些村民的魂魄,永远无法轮回。”

陆渊认出,傀儡师手中的碎玉,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他握紧玉简,金瞳中看见每具血傀的灵脉都被锁链连接,锁链的尽头,指向傀儡师腰间的“血河壶”——里面装着的,正是三十年前镇魔之战中陨落的天枢殿弟子精血。

“你以为,用凡俗的性命就能要挟我?”陆渊踏前一步,背后浮现出金色猿影,“我父亲当年宁可将自己炼成剑,也不让你们这些蝼蚁玷污灵墟,今天——”他挥剑斩向血河壶,“我便让你们看看,太古灵猿的怒火!”

剑刃劈开血河壶的瞬间,精血化作十二道血龙扑来。陆渊按照灵墟忆镜中的“摘星手”轨迹,双掌虚握间竟将血龙凝聚成剑形。秦逸趁机甩出猿骨剑穗,缠住傀儡师的关节:“陆师弟,他的弱点在面甲之后!”

青铜面甲落地的刹那,陆渊瞳孔骤缩——傀儡师的真面目,竟是个面部爬满机械纹路的猿族!对方胸口刻着与混沌魔猿相同的黑色纹路,显然是当年投靠幽冥殿的猿族叛徒。

“没错,我们是混沌猿族的后裔!”傀儡师嘶吼着自毁,“三日后尸巫教祭坛开启,北俱芦洲的祖巫们,会用你们凌霄剑宗的灵脉,为混沌魔猿重塑身躯!”

话音未落,傀儡师化作万千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血祭将至”的咒文。陆渊望向苍岩镇废墟,发现村民的魂魄正从血傀中飘出,朝着花果山方向飞去——那是猿祖灵玉在牵引,给这些无辜的灵魂最后一丝安宁。

深夜,陆渊坐在水帘洞前的巨石上,望着手中的灵墟玉简。玉简上的地图,此刻正清晰标注着九峰灵脉与灵墟的连接点,而在地图的最深处,用父亲的血写着:“吾儿切记,灵墟之秘,在于‘呼吸’——石胎每三百年吞吐一次灵气,而下次吞吐,就在孙悟空出世之时。”

他忽然想起剑渊残魂的话,三百年后会有石猴诞生。原来,父亲早就知晓一切,甚至安排好了灵墟的下一次守护。陆渊抚摸着胸口的猿纹,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不仅是守护现在,更是为了那个尚未诞生的“齐天大圣”,守住这片孕育他的土地。

“陆师弟,”秦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长老在剑池发现,你的血液能激活当年猿骨剑的剑灵。还有——”少年递过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从傀儡师身上找到的,上面画着北俱芦洲的尸巫教祭坛,还有……”他指着布条角落的小图案,“一个拿着金箍棒的石猴。”

陆渊怔住。布条上的石猴,竟与他在灵墟忆镜中看见的石胎虚影一模一样。看来,这场跨越三百年的守护,早已在太古灵猿的算计之中,而他,不过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水帘,陆渊站起身,青锋剑在手中化作棍形。他望向花果山深处,那里的灵脉正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仿佛整个山脉都是活物。远处,云沧子的剑光正朝着主峰飞去,带着重新凝聚的九窍灵玉,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尸巫教大军。

“走吧,秦逸。”陆渊握紧玉简,“我们去剑渊,唤醒猿骨剑的剑灵。三日后的尸巫教祭坛,不仅是混沌魔猿的复活之日,更是——”他望向石胎,那里隐约传来心跳般的震动,“太古灵猿血脉,重新在东胜神洲怒吼之日。”

山风吹过,水帘洞传来阵阵猿啼,分不清是来自过去,还是未来。陆渊知道,自己的故事,已经与花果山、与灵墟秘境、与即将诞生的石猴,紧紧缠绕在一起。而在更遥远的西方,傀儡宗的大军正推着青铜猿面巨像前进,巨像眼中跳动的,是比混沌更古老的,对力量的渴望。

这一战,终究无法避免。但陆渊相信,只要太古灵猿的血脉还在跳动,只要凌霄剑宗的剑鸣还在回荡,灵墟秘境的呼吸,就永远不会停止。而他,将成为这呼吸中,最坚定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