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荒骨图腾

北俱芦洲的荒骨原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冷芒，千万根骨刺从红土中突兀生长，顶端挂着风干的兽首图腾，每只兽眼都嵌着浑浊的魂晶——那是荒骨族用来封印混沌残魂的祭品。石猴的金箍棒刚触及地表，棒身的灵墟纹突然发出警示，红土下传来类似心跳的震动，频率与他腰间的混沌灵根腰带完全一致。

“大师兄，地底下有好多哭声。”黄毛小猴揪住石猴的尾巴，金斑在血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像被埋了很久的剑在哭。”

石猴蹲下身，指尖按在骨刺根部。魂晶突然亮起，映出无数画面：荒骨族的勇士与混沌野兽搏斗，用骨刀将残魂封入图腾；傀儡宗的齿轮在黑雾中转动，将纯净的混沌残魂染成墨色；最后定格在三天前，一名荒骨族少女抱着破碎的魂晶，跪在即将崩塌的图腾柱前。

“走，去中央祭坛。”石猴抱起小猴，金箍棒化作流光掠过骨刺森林，“有人在用傀儡宗的机括术，污染荒骨族的混沌封印。”

中央祭坛的景象触目惊心：九根图腾柱只剩三根矗立，其余六根已断裂，露出内部缠绕着齿轮的骨芯。荒骨族的族人围坐在废墟旁，每个人的额角都刻着机械纹路——那是傀儡宗“魂链咒”的标志，正将他们的精魄与破碎的魂晶绑定。

“外来者，滚！”手持骨刀的首领“骨牙”扑来，刀身上的兽纹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齿轮转动声，“你们带来的光，会惊醒沉睡的荒骨之魂！”

石猴轻松避开攻击，发现骨牙的瞳孔深处，竟倒映着傀儡宗的灭世玉牌虚影：“老骨头，你的魂，被齿轮锁住了。”他甩出毫毛，变出桃香四溢的灵酒，“尝尝，花果山的桃花醉，能解机括咒。”

骨刀“当啷”落地，骨牙捧着酒盏颤抖：“这味道……像母亲在魂归祭上烤的兽肉。”他突然抱住头，额角的机械纹路发出蓝光，“他们说，只有献出精魄，才能让荒骨之魂苏醒——”

祭坛中央的主图腾柱突然崩塌，黑雾中浮现出由万千骨片与齿轮组成的“荒骨巨灵”。它的胸口嵌着完整的灭世玉牌，牌面上“混沌初开”的古字，正在吸收荒骨族的精魄。石猴认出，这是傀儡宗用荒骨族的混沌封印，炼就的“伪混沌核心”。

“原来，你们想借荒骨之魂，重铸混沌核心。”石猴的金瞳骤然收缩，看见巨灵的骨缝间，卡着秦逸在凌霄剑宗丢失的“灵墟剑穗”，“偷了俺们的剑穗，就以为能操控混沌？”

巨灵的咆哮震碎骨刺，石猴甩出金箍棒，棒身与主图腾柱的残片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荒骨族的古老战纹。他施展出在九幽地府悟得的“图腾棍法”，每一棍都沿着战纹的脉络舞动，将傀儡宗的齿轮咒文，逆转为荒骨族的镇魂歌。

“荒骨之魂，归位！”

随着最后一道棍影落下，灭世玉牌应声崩裂，荒骨巨灵化作万千骨片，每片骨片上的齿轮都被炼化成桃枝形状。石猴接住坠落的灵墟剑穗，发现剑穗上的猿形装饰，竟与荒骨族的图腾兽首一模一样——原来，太古灵猿与荒骨族，本就同源。

“外来者……不，灵墟之主。”骨牙跪在石猴面前，额角的机械纹路已消失，露出原本的兽纹图腾，“我们错信了穿齿轮衣的人，他们说能让荒骨之魂永生，却差点让我们忘了——”

“忘了混沌之魂，本就该在轮回中自由生长。”石猴扶起骨牙，从耳后取出九幽桃苗，“把这棵树种在图腾柱下，它的根能接住坠落的魂晶，让荒骨之魂，在桃香里做个好梦。”

祭坛的震动渐渐平息，荒骨族的族人围拢过来，用骨刀在石猴的金箍棒上刻下荒骨族的“共生纹”。黄毛小猴趁机教他们用桃枝编花环，兽首图腾的眼睛里，重新泛起清澈的魂光。

是夜，石猴独自来到荒骨原的最深处，那里沉睡着荒骨族的“初代图腾”——一具半猿半兽的骸骨，胸口嵌着与他掌心相同的灵墟纹。他忽然想起陆沉舟手札中的记载：“北俱芦洲的荒骨族，乃太古灵猿与荒兽共生的后裔。”

“原来，我们是一家人。”石猴低语，将金箍棒插入骸骨掌心，棒身的“齐天”纹与骸骨的灵墟纹共鸣，竟在红土上催生出第一片桃林。桃叶的影子落在骸骨上，仿佛给古老的图腾，披上了件温暖的外衣。

返回祭坛时，骨牙正带领族人举行新的魂归祭。他们不再用骨刀封印残魂，而是将破碎的魂晶埋入桃树下，念诵的不再是镇魂咒，而是石猴教的“灵墟自由颂”。火光中，石猴看见秦逸的剑光从东方飞来，剑穗上系着云沧子的信：“花果山的桃林飞了，朝着北俱芦洲的方向。”

他抬头望去，果然看见漫天桃瓣正穿越血色月光，像一群自由的金蝶，落在荒骨族的图腾柱上。石猴笑了，他知道，这场跨越北俱芦洲的守护，不再是消灭混沌，而是让混沌与文明，在共生中学会温柔。

当第一颗晨星升起，荒骨原的红土上，新的图腾正在生长——那是桃枝与骨刺的缠绕，是灵墟纹与荒骨纹的交叠，是自由与守护的永恒共振。石猴摸着金箍棒上新增的共生纹，忽然明白，真正的守护地图，从来不是用剑刻在石上，而是用心种在每个愿意相信希望的生灵心里。

第三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