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桃林封魔
花果山的晨雾还未散尽，三千小猴已在镇魔峰下列成方阵。石猴蹲在首座青铜指骨上，尾巴卷着半颗朱果，正给小猴子们演示“猿啼棍法”的起手式。棒身扫过之处，晨露凝结成万千金猿虚影，每只虚影的掌心都托着迷你版的金箍棒，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看好了，第一式‘裂云’，不是用蛮力，是借灵墟的呼吸。”石猴突然加速，棒影化作漫天桃瓣，竟在云层中拼出“齐天大圣”的立体剑印，“当年陆哥教俺时说，真正的棍法，是让敌人看不清棍在哪，却能听见花果山的风在笑。”
小猴们发出参差不齐的啼叫，其中一只黄毛幼猴模仿时差点摔倒，石猴笑着甩出毫毛，将它托上指骨：“别急，等你们能让桃叶跟着棍风跳舞，俺就带你们去龙宫偷水晶蟠桃。”
话音未落，东南方的云层突然裂开，二十八宿的星斗战甲映着金光，托着辆由齿轮与祥云组成的辇车。驾车的金霞力士手持玉帝亲赐的“封魔册”，册页翻动声中夹杂着傀儡宗特有的机括轻响——那是石猴在九幽地府听过的，齿轮摩擦幽冥铁的声音。
“灵墟之主，玉帝感你护界有功，特封你为‘三界护灵大将军’。”力士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封魔册突然爆出血光，“请滴血认册，从此位列仙班——”
石猴的金瞳骤然收缩，看见册页深处藏着十二道齿轮陷阱，每道陷阱都刻着他在南天门留下的棍痕。他突然想起在雷音寺地宫看见的“佛魔共生图”，这些陷阱的核心，正是用他的精血与傀儡宗的灭世玉牌碎片炼成的。
“仙班？”石猴咧嘴一笑，金箍棒化作细针抵住册页，“当年俺在南天门刻字时，你们说俺是妖；现在俺扫平混沌，你们又说俺是仙——”棒身突然暴涨，将封魔册挑向镇魔峰，“可惜俺这根棍，只认花果山的桃香，不认你们的破铜册！”
齿轮陷阱应声启动，十二道骨链从册页中射出，链头的倒刺上，竟沾着西牛贺洲的佛骨碎屑。石猴本能地横棒一挡，却见骨链表面的“封魔”咒文，正疯狂吸收他体内的混沌之力。
“陆哥！云老头！”石猴甩尾卷起小猴们退向水帘洞，发现骨链的轨迹，竟与当年傀儡宗的“混沌天网”如出一辙，“他们用俺的精血，把封魔册炼成了混沌核心的引魂幡！”
陆渊的剑光从峰巅射来，新铸的“灵猿剑”上，陆沉舟的剑意与石猴的灵墟纹共振：“这些齿轮，是用你在火焰山留下的火灵碎片炼的！”他剑斩骨链，却见断口处喷出的黑雾中，浮现出不空罗王的残魂虚影。
“好个借刀杀人。”云沧子的声音从水帘洞传来，老者手中托着从地府带回的九幽桃枝，“他们想借天庭的册封，把混沌核心的反噬，变成你的仙途劫数。”
石猴突然福至心灵，金箍棒刺入镇魔峰的主指骨。九峰灵脉应声共鸣，青铜指骨表面的“护”字剑印亮起，竟将封魔册的齿轮陷阱，转化为滋养桃林的灵气。他施展出在九幽地府悟得的“净孽棍法”，每一棍都沿着齿轮的纹路逆向搅动，将灭世玉牌的碎片，炼化成九幽桃的花肥。
“老倌儿们，你们的算盘，该换个响法了。”石猴踏碎最后一道陷阱，发现封魔册的内页，竟画着他被压五行山的幻象，“当年俺能掰断生死簿的因果，如今便能让你们的封魔册，变成花果山的护林符。”
金霞力士的战甲突然崩裂，露出里面的机械身躯——正是傀儡宗残余伪装的。他们胸口的混沌核心碎片，正与石猴腰间的灵根腰带产生共鸣，妄图吸干他的精血。石猴见状大笑，主动逼出指尖血，任由血液滴在碎片上：“来，尝尝俺带着桃香的血，看是你的混沌毒，还是俺的灵墟光更厉害。”
血液接触碎片的瞬间，混沌核心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石猴的灵墟纹与金箍棒同时发光，竟将碎片炼化成一枚桃核，随手埋在镇魔峰下：“等来年春天，这里会长出能劈开仙班的桃树。”
战斗结束时，朝阳正好爬上水帘洞的飞瀑。石猴坐在镇魔峰巅，望着脚下重新变得清澈的封魔册，发现内页的幻象已变成小猴子们在桃林嬉戏的场景。陆渊递来新酿的桃花醉，少年的道袍上，新绣的“齐天”纹与他的灵墟纹相映成趣。
“当年父亲在玉简里说，真正的封魔，不是筑起高墙，而是让混沌在自由中学会温柔。”陆渊望着远处新种下的九幽桃林，“你刚才用精血养碎片，其实是在给混沌核心，找个能开花的理由。”
石猴灌了口酒，桃香混着剑意顺着喉咙下肚：“陆哥，你说天庭那些老倌儿，啥时候能明白，俺护的从来不是灵墟的边界，而是每个生灵想笑就笑、想闹就闹的自在？”
云沧子的笑声从洞口传来，老者正给受伤的小猴包扎，竹筐里装着刚从封魔册碎片里救出的灵珠：“等他们看见你在封魔册上刻的字，或许就懂了。”
石猴挑眉，这才发现自己在战斗中，竟用金箍棒在封魔册首页刻下了“自由为封”四个大字，每个字都带着桃枝的舒展与剑痕的锐意。他忽然想起在雷音寺对如来说的话，原来真正的封魔册，从来不在天上，而在每个敢于活出自己的生灵心里。
是夜，石猴独自来到父亲的衣冠冢。墓碑上的剑印，此刻正与他掌心的灵墟纹共振。他忽然听见墓中传来微弱的剑鸣，那是陆沉舟的剑意，在向他诉说三百年前的真相：“吾儿，当你学会用混沌养花，用太古酿酒，便真正明白了守护的意义。”
月光下，石猴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墓碑上的猿形剑印渐渐重合。他知道，这场与天庭的交锋，不过是漫长旅途中的一朵浪花。前方或许还有更复杂的算计，更强大的敌人，但他的棍，早已不是对抗的武器，而是播种希望的犁铧；他的心，早已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学会了在混沌与规则之间，守护那片永远盛开的桃林。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石猴忽然笑了。他的金箍棒，正与镇魔峰下新埋下的桃核共鸣，那是比任何封魔册都更强大的封印——用自由与希望铸就的，永不崩塌的封印。
第二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