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7章 法会初始(加更求月票)
醒来。
睡了一个好觉。
“灵槐?”陈圣坐起身,看着坐在床边不断点着脑袋的少女,有些诧异。
“唔,没事,没事。”灵槐一个激灵,听着钟鸣余音,跳起了身:“今天天气真好。”
她显然有些困迷糊了。
陈圣失笑:
“你一晚上没睡?”
灵槐点了一下脑袋。
然后又点了一下。
紧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啊你......”
陈圣倒也没追问缘由,好笑的拍了拍女孩的头,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然很熟络了。
“走,去法会!”
他起身,精神饱满,拉着迷迷糊糊的灵槐便出了里屋、内堂,迎面正撞上躬身走里的老乞丐与于成忠。
“上座。”于成忠低下头,简短开口:“百骑已归,未找到那第三封密信。”
“嗯。”
陈圣颔首:
“今日是法会,若那持密信者在北市集镇,定然会去法会,我亲自去探个究竟......法会持续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你率百骑随时待命。”
“一旦我发窜天箭,立刻带着兵马,踏进昭觉寺来。”
老乞丐神色惊动——马踏昭觉寺??
这位大人是疯了不成?
反而是于成忠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郑重的喏了一声。
陈圣淡淡颔首:
“查获百甲百弩的功劳,记在你名下。”
末了,他打断想说话的于成忠:
“不必推辞什么,本座给你的你便拿着......功过分明,若是我发箭之后,盏茶功夫内听不见马蹄声,我斩你。”
于成忠单膝下跪:
“卑职明白!”
“下去安排吧。”
陈圣挥手示意于成忠退下,有些丑话必须说在前头,否则,若昭觉寺有变,自己将教化使司的窜天箭发出去,却见不到红衣骑,那就麻烦了。
这毕竟是昭觉寺。
于成忠走后,陈圣倒也没急着赶去昭觉寺,法会持续三天,不急这一时。
他看向双目浑浊,微弯着腰的老乞丐,淡淡道:
“抬起头。”
老乞丐便顺从的抬起头。
陈圣平静开口:
“丐帮,至少这些来西蜀的丐帮,勾结楚贼之事已走我教化使司的渠道上报了回去。”
“你的名字,也已经在教化使司中记下了。”
老乞丐躬了躬身,不语。
陈圣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不论你是什么性子,不管你的过往,也不在乎你有什么心思,这一年时间,听话做事。”
“你若死了,本座保你家中一世富贵;若没死,一年后自己离去就行,可明白?”
老乞丐双膝跪下,低沉开口:
“但听大人吩咐。”
陈圣呵呵一笑,知道这家伙恐怕未必服气,但不重要。
留他性命,本也就是因这趟法会用得上。
“起来吧......你可识得此物?”
他伸手,一叠纸钱从袖中滑了出来,正是昨夜八百里鬼域中,那撑着仪仗的阴魂厉鬼所洒下的。
五方法驾,洒落不知多少白纸钱,但却只有这一沓子并未伴随鬼域一起消散,而是留在了内堂里屋。
老乞丐抬起浑浊的双眼,朝着那一沓子纸钱看去,错愕道:
“买命钱??”
陈圣强忍住将纸钱一把甩出去的冲动,神色不变手不抖:
“何解?”
老乞丐抽了抽鼻子,脸上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但旋即克制住:
“回大人的话,此乃厉鬼邪祟们最爱的玩意儿,乃是一种【阴煞奇珍】,譬如用在【化雾】之上,可化成索命大雾,也可用来炼制各种宝物!”
顿了顿,他继续道:
“同时,买命钱乃是咒杀之法的大媒介之一,就算连奇术都够不着的扎草人这等民间恶术,若配上买命钱,也可使此术成真,隔着千里万里,买掉受术遭咒者的性命!”
陈圣心头微松,还以为是捡走了会折寿的那种买命钱呢......
他问道:
“此物很珍贵?”
老乞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一沓子,不知能让多少厉鬼阴魂前赴后继,不知能叫多少修炼阴煞类命术的门道中人红了双眼!”
陈圣再问:
“价值几何?”
老乞丐答:
“一张买命钱,说是百两银子一换——但这玩意有价无市,实际上就是一万两银子都买不到一张买命钱,通常只有以物易物才可得之!”
陈圣心头有了数,这一沓子,估摸得有一百来张......
如此奇珍之物,那五鬼竟然拿来当作仪仗的洒钱?
不对。
当时五方法驾洒下的纸钱很多很多,恐怕唯有这一沓子留下来的,才能称为买命钱。
陈圣心头隐约有了个猜测。
会不会,是五鬼洒来装样子的?
事后再收捡回去?
唔,以那五鬼跳脱的模样,似还真有这个可能。
收起买命钱,陈圣呼了口浊气:
“走吧,准备去法会。”
说话间,灵槐也已捧着一件草裙一副面具,静悄悄走来。
在老乞丐惊悚的目光中,陈圣入了屋,再出来时,已是个穿着草裙,戴着鬼脸面具的大蛮子!
“是您......”老乞丐苦笑,恍然大悟。
鬼脸大蛮将锦衣官服和鬼头大刀装进木箱,背起身,操着一口西蜀土话:
“走嘛,俺们该切那法会咯。”
三人并肩,悄然出了红衣狱,乘着晨时凉风,朝远处连绵的宫殿群落赶去。
北市集镇已然变的很冷清,哪怕那些没有入法会资格的三省边民,也都朝着昭觉寺赶了过去,
对他们来说,能不能进昭觉寺无所谓,重要的是今日【大悲方丈】会出关,得要去沾沾佛气!
再加上人人都怕集镇里头的红衣缇骑,一些不打算出门的,便也都顺势朝着昭觉寺涌去。
偌大的北市集镇,几乎空了。
陈圣三人混在如长龙般的人群中,四周基本上都是普通人,无有墨迹环绕,也从未曾新生、筑基。
不是谁都肯花那十两银子的天价,去换几两力气的。
“俺听说,大悲方丈上一次公开露面,已经是六十多年前咯!你们说一哈,这一盘大悲方丈得不得走出昭觉寺哦?”
“怕是要,不是说的来了个中原王爷的儿子咩,方丈应该要来接一哈喔?”
“接个铲铲,王爷来了都不值当方丈亲自出来接哩!”
边民们用西蜀土话议论纷纷,那庞大的宫殿群落渐已近在眼前。
陈圣抬头眺望过去,有些失神,这宫殿群落根本看不出来,是数千年前的阿房宫,没有那种岁月历史的沧桑感——其奢华之上倒是能够窥见一二。
离的近了,分明能瞧见,绵延高墙之上的瓦,都剔透晶莹——玉!
都是上品的好玉!
且每隔十步,墙瓦冒尖的隔柱上,都有一颗明珠点缀着!
光是这绵延长墙,就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
人潮挤向昭觉寺的正大门。
远远的,陈圣看见停在寺门前的一辆辆马车,看见走进寺庙的龙驿县令和张师爷,
看见寺门口扫地的小和尚,还有蹲在小和尚身边,瞅着他扫地的两个蛮子。
俩蛮子都戴着面具,一张是蜀戏中的威严黑面,一张是蜀戏中的奸诈白面,
前者头顶九根艳鸡羽,后者则是六根。
他还嗅见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焚香味,望见小和尚身上有两道浓烈的墨迹缠绕。
【兔命,斩之添一兔,得‘缩地’】
【异种命】
【无畏狮子命,斩之添无畏狮子,得‘掌中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