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炼鬼法
不是陈兄。
金昭烈心头有了数，虽赤肤模样与陈兄一模一样，但陈兄可没这么厉害，一拳将命火大成的高手打爆！
还有方才那一闪而逝的，似为错觉的流火......
金昭烈眯眼，看了看旁个儿端坐在案几前的诸葛灵槐，金鸡村何时结交了如此身手的大蛮？
与此同时。
死寂中，血雾中。
陈圣看向地上一本不知道什么材质缝成的书籍，在能将吴通天打炸的力道下，依旧完好无损。
他弯腰捡起，碰着书籍的瞬间其上沾染的血迹开始蒸发，但书籍无恙，触感像是牛皮，但比牛皮坚韧的多。
书封上，写着的是‘炼鬼法’三个字——方才那鬼蛇婴？
陈圣若有所思，抓着书籍，一步步走向正上正中主位处的陈德清。
后者额头冒汗，但却依旧端坐着，强忍着惊惧，直视陈圣。
汉王世子端坐一旁，他身后的侍卫端起手弩对准这个恐怖的鬼脸大蛮，
弩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篆文，有一种类似流火的光明正大的味道在——大抵，也有破邪的功效。
汉王世子摆了摆手，示意亲卫们放松，而一旁的陈德清则强行镇定开口：
“先生不愧大蛮之名，在下佩服。”
陈圣盯着微微发抖的陈德清，对其倒是有些另眼相看，自个儿裹着锤爆吴通天的凶势临近，
陈德清虽惧，却不失仪态，还能端坐如常。
到底是大家子弟。
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陈德清，席间气氛越发沉重，公子小姐们大气都不敢喘，庄洪眼中异彩连连，灵槐在微笑。
半晌。
“没收住手。”鬼面大蛮声音低沉：“一不小心，将这位雾中鬼打死了。”
“无碍，无碍。”
陈德清勉强笑道，感受着这个赤红蛮子身上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心脏狂跳。
这蛮子，要是想，要是不计后果，一瞬间就可以杀死自己。
“往哪里去？”
庄洪清亮的呵斥声传来，陈圣转过头，连同宾客们看去。
是一个打扮破落的.....女乞丐？
之前，此人一直跟在吴通天身后，想来是丐帮子弟。
女乞丐脚步一僵，深吸口气，索性转过身来，朝着那个恐怖的鬼面大蛮一拜：
“江湖规矩，切磋比试，生死自负，但不知大蛮可否将我丐帮秘典归还？”
既然没走掉，她只能如此陈述，回去后才不会被降罪。
帮中秘典，至关重要。
女乞丐小心的瞧望着鬼面大蛮：
“大蛮，丐帮规矩，秘典如若被夺，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抢回来，观秘典者，也亦皆当杀之。”
陈圣眨眨眼，这家伙......不要命了？
敢在这个时候威胁自己？
他若有所思，看来丐帮的庞大，或许要超过自己想象。
下一秒。
“是吗？”
一直沉默的汉王世子忽然开口，从鬼面大蛮手中拿过【炼鬼法】，翻开。
他一页一页的快速翻看着，直到末尾。
‘啪！’
汉王世子合上书，闪电般的放下，将被烫的通红的双手藏在案几下，面无表情道：
“本世子看了，怎么，丐帮要杀我？”
女乞丐惶恐，匍匐而下，连称不敢。
陈圣随手将【炼鬼法】给丢了出去，秘典落在女乞丐身前：
“一本秘典而已，拿回去吧。”
女乞丐发愣，连忙将滚烫的秘典塞入怀中，强忍着灼痛，频频道谢，老实的站了回去，也不敢再悄然离开。
转过身，陈圣看向陈德清，微笑道：
“让陈公子受惊了，俺有罪啊。”
滚滚热浪扑面，陈德清笑容僵硬：
“无碍，大蛮果然超凡脱俗，当真不得了。”
“俺只是个山野粗人，啥也不懂.....这个什么茶诗会，还继续的不？”
顿了顿，陈圣继续道：
“若不继续，俺便先和我家灵槐回去了......等到四天后，再来找陈公子，俺们要蹭着陈公子您一起进法会嘞！”
乡野蛮子有乡野蛮子的好处，陈圣可以直接莽撞的要求陈德清带着自己进法会......对方还不好拒绝。
“时辰的确不早，这茶诗会就散了吧。”陈德清垂下眼帘，看不起眼神：“四天后便还在这宅院，我恭候大蛮。”
陈圣哈哈一笑，示意灵槐跟上，大步离开。
他走后半晌，那些公子小姐们，竟还无一人敢起身。
………………
无人小巷。
‘咔嚓！’
女乞丐的脖颈折断。
【斩蛇命，添至三蛇，聚十蛇得‘咒杀’】
从她怀里摸出那本炼鬼法，陈圣面无表情，将温热的尸骸丢弃在小巷子，他在手臂上以指掌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伤口瞬间止血，迅速愈合着。
几个呼吸的功夫，本就很浅的伤口已然粘连在一起，变成疤痕。
“果然，积攒蛇命，哪怕未至十蛇，也可增长对应天生妙术的能力......断头不死的生命力，至少增幅了两三成。”
陈圣心头自语，抚摸着这本炼鬼法，一旁的诸葛灵槐蹲下身，用小刀在女乞丐尸体上划着细小的口子。
“灵槐，你这是？”
“丐帮是一群穷苦人组成的，能做到如今江湖上排行前三的地位，除了狠毒、无恶不作与人多势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睚眦必报。”
灵槐轻声道：
“杀吴通天的事情瞒不过去，但光明正大的切磋比试，又是陈德清组织的，丐帮不会说什么，公子将秘典还回去，是做对了的。”
顿了顿，少女一边在女尸上制造着刀痕，一边继续道：
“这女乞丐，不能是死在公子手中，来到北市集镇的丐帮中人不算少，吴通天也不是最厉害的。”
陈圣颔首，他本也是这么个意思，转而问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杀她？”
“丐帮无好人，杀了也就杀了，数百万丐帮帮众，若全数屠戮一空，冤死的恐怕不足十万。”
诸葛灵槐轻声道：
“吴通天炼的那鬼婴，分明是活婴续接蟒身后再炼成的，阴毒至极，跟在他身边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陈圣掂了掂秘典：
“走吧，该回去了。”
“好的，公子。”
两人并肩走在暮色下。
………………
回了客栈。
陈圣一边泡着药浴，一边翻看着炼鬼法，灵槐则往浴桶中浇着热水。
力气缓慢增长着。
“好一本秘法。”他轻声赞叹，书中记载的炼鬼法门足有十三种，六种阴毒狠辣，但进度极快，另外七种虽属于‘徐徐图之’，但并不伤天害理。
依炼鬼法所述，炼鬼人可炼就与自己命数相同之鬼，蛇命炼蛇鬼，猪命炼猪鬼，
但一个人，凭此法只能炼出一鬼，多了便压不住——天生背负双命者例外。
天生双命，可炼就双鬼相随。
陈圣脸上浮现出笑容，此法，正契合自己！
他的命数，只会越来越多，主命虽然只有十二类，但异种命可不知有多少！
将炼鬼法放在一旁，陈圣侧目看向灵槐：
“今日茶诗会上的黑面蛮子，是我朋友。”
“我知道。”灵槐颔首：“大抵是那位金昭烈了吧？我知道他，来历非同一般，是中原人。”
陈圣颔首，脸上浮现出困惑：
“金兄是被昭觉寺专门请去法会的.....恐怕阿蛮也是，这其中究竟何故？”
灵槐轻声道：
“兴许和白蛇寨的大祭司有关。”
陈圣若有所思，大祭司和师父离开寨子后，恐怕直接去的昭觉寺访友......
他泡在温暖的药汤中，轻轻呼了口气，神色忧虑。
行走大太监不知在哪里虎视眈眈着呢。
不过倒也有好消息——脑子里的天脑蛊，很好解决。
“我今日施展秘法、身染流火时，听见脑袋里传来虫子的哀鸣，流火状态若持续的久一点，天脑蛊应当会自己死掉。”
陈圣轻声道：
“灵槐，你可知天脑蛊若亡去，行走大太监是否会有所感知？这一点对我来说.......”
他声音猛然一止，侧目盯向屋门。
一个呼吸过后，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灵槐姑娘、大蛮兄弟在么？十万火急，红衣缇骑要来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