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修仙:从执掌天赋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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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情愫

夕阳的余晖洒在何家小院的篱笆上,将何小芽手中的针线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她坐在门槛上忙活着,膝上则摊着一件半成品的粗布短褂。

褂子针脚细密整齐,袖口还绣了几片翠绿的嫩叶,那是她特意为陈南生缝制的绣案。

穷苦人家,灯油珍贵。

小芽为省些灯油钱,就这样从中午忙活到现在。

屋内,何叔伯和何婶站在灶台旁,隔着半掩的木门,默默望着女儿的背影。

何婶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低声道:

“老头子,你瞧她……连绣个竹叶都这么仔细。”

何叔伯没吭声,反而眉头皱得更深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身为小芽的父母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本来,何叔伯也比较看好陈南生,想等着陈清然进入宗门以后,就找媒婆撮合一下他和何小芽的婚事。

毕竟陈南生这孩子他们看着长大,老实本分,没有坏心。

而且陈南生这次回来把小芽的娘给救了,此事更是让何叔伯对他看重三分。

人稳重了,心思也更加细腻,但感觉……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起初何叔伯还以为陈南生的成长是县内杂役生活逼迫的,想着介绍完婚事之后也让小芽随着他到县上锻炼一下。

可后来媒婆一听何叔伯有这个想法,当即拒绝了他。

“陈南生被测出灵根资质,日后必定要踏上仙师之路,你家小芽是个好姑娘,所以我看这个事就算了吧……”

何叔伯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极其震惊。

仙凡有别,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所以知道,小芽和陈南生婚事的念想,她早晚都得断。

何叔伯皱了皱眉,望向自家的婆娘,终于开口道:

“你去跟她说吧。”

何婶犹豫了一下。

“可丫头性子倔,我怕……”

“怕什么?”

何叔伯打断她,语气罕见地暴躁。

“难道要等着她越陷越深的时候我们才说,等到她自己意识到仙凡有别的时候才后悔?”

何婶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擦了擦手,朝门外走去。

小芽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母亲,眉眼弯了弯:

“娘,您看这新叶绣得如何?南生哥小时候最爱在后山林子里玩,我想着他见了定会喜欢。”

何婶在她身旁坐下,手指轻轻抚过那几片竹叶,勉强笑道:

“绣得真好……只是芽儿,娘有些话想同你说。”

小芽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母亲。

何婶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

“丫头,娘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有些话,娘得提前跟你说清楚,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南生那孩子也被测出了灵根。”

小芽听了指尖一颤,险些让针尖扎进指腹当中。

“啊?”

这个消息让小芽十分意外。

因为她分明记得清楚,陈家只有陈清然一人有灵根,陈南生和他一样,都是没有修行资质的凡人。

“那……那真是太好了。”

小芽喃喃说道。

她是发自内心的为陈南生高兴,同时心中还有一丝落寞。

“娘知道你们从小亲近,所以也想着让媒婆介绍,撮合一下你们的婚事。”

何婶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可事到如今,仙凡终究殊途,他日后是要去仙门的人,寿命悠长,而你……”

小芽听着何婶的话,手中的布料攥得又紧了几分。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县里徐掌柜家的侄子人不错,在米铺当账房,踏实肯干,媒婆说……”

“娘!”

小芽猛地抬头,眼眶发红。

“我没有嫁人的想法,我想嫁的人不是南生哥,更不会嫁给你说的那个我从未见面的人。

南生哥这次回来,衣裳都磨破了,我想着,他阿妹去了宗门,身边也没人照顾这些琐事,就想着给他缝一件衣服……”

何婶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惊住,一时语塞。

但女儿的心思怎能瞒过父母二人。

这时,何叔伯大步走来,沉声道:

“胡闹!你以为我们是在害你?徐家小子有田有铺,你嫁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南生呢?他若成了修士,几十年后你人老珠黄,他却仍是少年模样,到那时你待如何?”

小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有了灵根就不是陈南生了么?他明明还是那个会帮爹采药、会替娘煎汤的陈南生!”

何叔伯深吸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却字字如刀:

“芽儿,你见过县上的张老爷吧?他祖上出过大修士,如今虽已没落,可张家的田产、宅院,哪一样是寻常农户能比的?就连县太爷见了张家人都得客客气气。”

他盯着女儿的眼睛,声音低沉。

“而南生将来若是成了真正的修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那时,你早已白发苍苍,他却容颜如故。你当真觉得,你们还能像现在这般说话?”

小芽呆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些……

在她心里,陈南生永远是那个会为她摘野果、会笑着喊她“小芽妹妹”的少年。

时至今日,陈南生还是会在她受人议论,手足无措的时候,将她从人群中救出。

还是会为了自己母亲的病,设法拦住那狡猾的野医。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未曾变过。

在她听说陈南生测有灵根的时候,她就知道二人已是没有希望的结局。

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只是想把衣服缝完,或者说当一个从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可父亲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剖开了她不敢直视的未来。

何婶见女儿脸色苍白,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瞪了何叔伯一眼。

“老头子!话非要说得这么绝吗?”

她转头柔声安慰小芽。

“芽儿,娘不是要逼你,只是想让你断了这无终的念想。这衣裳,你想缝就缝完,陈南生对咱家有恩,你若缝好了,娘陪你一块送去。”

小芽低下头,久久悬于眼眶上的泪水终于落下。

滴泪砸在未完成的竹叶绣纹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她缓缓松开针线,轻声道:

“爹,娘我明白了。”

说罢,她便缓缓起身回至屋中,连缝制到一半的短褂都没有收拾。

小芽走后,夫妻二人相视无言。

此时屋内再次陷入沉寂,只剩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何叔伯望着女儿落魄的背影,只是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