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巷战
街角的小贩瞧见秦夜，迎上去热情打着招呼：
“小哥，需要点啥？”
“调料，你这儿…”
“有，有的就是调料。”小贩热情的揽过秦夜，“花椒盐梅，糖豉姜葱……”
小贩一张嘴像是打了快板，秦夜瞥了一眼摊子，还真碰上专业对口的了。
秦夜照着清单上的份额张口。
小贩一听这是来了个大客户，也有些激动。
“锵！锵—”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铁器撞击的声音。
街上小商小贩们脸色骤变，刚才热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扒拉着自家货物，拼了命地往后方退缩。
路上行人更甚，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秦夜站在原地有点蒙圈。
“哥们，你不要命了！”突然有人拉住秦夜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向下蹲。
秦夜照做。
就见远处有一伙人马，稀稀拉拉的朝着街道这边跑。
起初，秦夜还以为是碰见拦路抢劫了，心头一紧。
可后来，他发现这是两伙人在火拼，各自拿着武器在街上互砍。
帮派争斗？
秦夜眼皮跳了跳，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躲避、蹲下。
这群无法无天的孙子，打红了眼，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凡是街道两侧站着人，他们都可能顺手砍过去！
等那伙人带着血腥和混乱像一阵风般掠过街道，秦夜才缓缓站起身。
“多谢。”等两伙人走后，他向身旁刚才拉着他的人抱了抱拳，语气诚恳。
此人相貌称不上英俊，穿着粗布衣，一头挽着中分的黑发，圆领窄袖，大腿缠腰。
“无妨。”那人回礼，一副老实人做派，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铿锵有力。
“涿县帮派势力划分严重，边疆战事吃紧，百姓民不聊生，狗皇帝昏庸无道，不学儒术只论佛法，简直是败我大顺根基！”
“阁下是儒士？”
秦夜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腋下夹着装银子的布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人的身上。
若是能读下一篇儒学经典，他倒是可以开启新职业。
“不敢当，今年二月中旬才要参加县式，只是一介儒生而已。”那人笑眯眯的很是热情。
秦夜刚要张口，却被打断。
“阁下，有缘再会。”
他似乎有些急事，说完这句，便匆匆紧了紧衣衫，转身快步离去。
秦夜看着那儒生离去背影，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也没多想，毕竟萍水相逢。
“小哥，小哥，还需要啥？”
刚才吓得躲起来小贩，此刻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脸上重新挂上讨好笑容。
秦夜怕耽误时间，连忙收回思绪，拿出清单，继续照着上面念。
“花椒……”
他正念着，突然心里猛地一空。
不对劲！
手下布袋重量不对！
秦夜心头一凛，立刻抓起腋下布袋，急忙伸手进去掏摸。
里面剩余碎银，竟然空空如也，不翼而飞了！
秦夜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股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他将布袋翻了个面，仔细查看。
布袋底部，赫然出现一道被锋利刀刃豁开的细长口子。
小偷？
秦夜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儒生身影。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刚才儒生离开方向。
只见那名儒生正以与之前截然不同速度，飞快地奔跑起来，身影在人群和建筑间穿梭，逐渐消失在秦夜视野之外。
我擦，卑鄙的读书人！
秦夜扔下布袋，将碳块暂时放在小贩的商铺上，迅速追了上去。
对方速度虽然不快，但街上杂乱，秦夜追了五分钟，才勉强追上。
二人一前一后钻进一条巷道里。
秦夜皱了皱鼻子，闻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没有冒然贴近，他将手按在刀柄上，缓缓地靠近对方。
“我认栽，看在刚才我拉你一把的份上，放我一马。”那人额头冒汗，声音中带着哀求的味道。
“可以，把银子放下，我放你走。”
秦夜攥紧刀柄，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没有再紧逼一步。
就在那人有所动作之时，秦夜视线的余光中忽然有一点寒光闪过。
“噗呲。”
下一秒，那名儒生跪在地上，睁大眼睛，捂着脖子，鲜血汩汩。
有人偷袭！
几乎是本能般的。
秦夜一刹那间拔出腰间的杀猪刀，脚下步伐变化，向着右侧横斩而去。
“锵！”
短兵相接过后，对方的腹部便中了一刀。
秦夜这时也看清了那偷袭者的模样，一个穿着短打的大汉，气血非常浓郁，至少有炼体八九阶水平，不过此时对方样貌十分惨烈，肩膀、胳膊有数道狰狞伤口，右边的眼睛在流血，似乎被人戳瞎了。
“小兄弟误会，误会……”
那壮汉没想到眼前少年竟然能接住自己的必杀一击，左眼中露出一丝惊骇，强忍着剧痛，声音嘶哑的开口。
他是清河帮的小堂主，被黑玄帮追杀，受了重伤，已经濒临绝境，刚才看秦夜二人在那边大声叫嚷，生怕引来仇家，便想着快些出手解决这两个麻烦，结果却踢上了铁板。
误会？
秦夜眼神冰冷无比。
刚才那一刀，若不是他前些天突破炼体，又兼反应的快，刀法大成，恐怕就和那名儒生一样成了对方刀下的亡魂。
涿县有三个帮派的势力很大：龙虎帮，清河帮，黑玄帮。
对方如此修为，多半是某个帮派的小堂主。
清河帮的小堂主捂住腹部流血的伤口，双目露出凶光。
见面前少年眼神闪烁，似乎正在权衡利弊，他便猛地发难，挥起手中刀，想要再次偷袭。
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如今腹部又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多半难活，此刻见秦夜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力，定然是某个帮派新崛起的佼佼者，如此这般，还不如杀掉垫背！
秦夜早有防备，举起手中杀猪刀轻松挡下斩击，随即侧身向前，不给对方拉开空间的机会，左手五指紧握，以伏虎拳的架势狠狠朝着对方腹部轰去。
清河帮的小堂主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如今耗费最后力气的一击落空，这下也没了力气防守躲避，挨了一刀的腹部又结结实实吃了一拳，肝肠寸断。
他双眼通红，倒在地上，怨毒的盯着秦夜。
既然选择出手，秦夜便不会给敌人任何生机。
他凌厉挥出一刀，抹向对方脖子。
看着面前尸体，秦夜的手抖了抖。
力气用大了，脑袋给砍下来了！
秦夜调整一下心态，迅速俯下身摸尸。
很快。
从其怀中翻出了五锭银子，两本书册，以及一条小金鱼。
这厮作为小堂主，地位蛮高，看来这是被敌对帮派找上门，准备跑路，这下算是便宜他了。
秦夜环顾四周，又来到了先前那名儒生的身边。
捡起自己丢了的碎银子，他又搜刮起来。
除了一个小刀片，就剩下几枚铜板了。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揣下铜板，秦夜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