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连续主刀
王楠心中一沉，此时此刻，医院里能动刀的医生都不在。沈院长在抢救宫外孕病人，其他医生则在处理矿难伤员。
等等......
王楠突然眼前一亮。他虽然是个实习生，虽然按规定实习生不能独立手术，但现在这种情况......
“立即送手术室！”王楠当机立断。
“可是......”小护士欲言又止，“现在没有主刀医生啊。”
“先送过去再说。”王楠含糊其辞，转身就往外跑。他直奔外伤清创室，一把拉住正在处理外伤的实习生秦玉洁。
“玉洁，跟我来当助手！”
秦玉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楠拉着往手术室跑。路上，她终于明白了王楠的打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你要自己主刀？”
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走廊，患者被推进手术室，他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腹部，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手术室里，资深护士钱姐看到王楠要亲自上阵，也吓了一跳：“王楠，你冷静点！实习生怎么能主刀手术？这要是出了事......”
“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王楠一边换手术服一边说，“难道就看着病人等死？再说了，沈院长就在隔壁手术室，真要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喊他。”
钱护士和秦玉洁面面相觑，一时语塞。救死扶伤最重要，这是医院的铁律。但让一个实习生主刀，这事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就是生命！”王楠已经戴好了手术帽，“钱姐，麻醉准备好了吗？”
钱护士一脸无奈地摇头：“赵医杰今晚值班，刚接到电话说他妻子临产了，已经赶去产房了。”
“那其他麻醉师呢？”
“这个点能找谁来？再说了，你一个实习生，谁敢让你动刀？”钱护士没好气地说道。
病人又是一声惨叫，疼得在手术台上直打滚。王楠眉头紧锁，快速翻看病历。典型的急性阑尾炎症状，再拖下去就要穿孔了。
“钱姐，现在不是讨论我资格的时候。”王楠抬头，目光坚定，“病人等不及了。”
“你疯了吧？”钱护士瞪大眼睛，“你想一个人又当麻醉师又当主刀？”
“我可以。”
“你...”钱护士还想说什么，却被病人的又一声惨叫打断。
王楠没有回答，而是开始穿戴手术服。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钱护士看着王楠的背影，咬了咬牙：“你小子要是出了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放心，保证让钱姐明天能吃上病人家属送的水果。”王楠一边戴手套一边说道。
病人依旧在痛苦地呻吟，王楠走到床边，轻声安抚：“叔叔，忍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他示意病人侧卧，让其双腿屈曲，抱住膝盖。这个姿势能充分暴露脊椎，方便腰麻穿刺。
王楠的手指在病人背部轻轻滑动，很快找到第12胸椎与第1腰椎间隙。这是最理想的穿刺点。
消毒、铺巾一气呵成。他拿起穿刺针，动作轻柔而坚定。
“会有点疼，别动。”
针尖刺入皮肤，一点点向前推进。王楠能清晰感受到针尖穿过各层组织的阻力变化。突然，一种特殊的“落空感”传来。
“好了。”
回抽见脑脊液，注入麻醉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
钱护士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呢：“这手法...你到底是实习生还是老手？”
王楠没有回答，继续专注地观察病人情况。很快，病人的疼痛开始缓解，下肢也逐渐麻木。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病人如释重负地说道。
确认麻醉效果后，王楠快速调整手术台位置，站到了主刀位置。
“秦玉洁，你来一助。”
“我？”秦玉洁吓了一跳，“我还是个实习生...”
“跟着我的节奏来就行。”王楠的声音很平静，却莫名让人安心。
手术刀。”王楠伸出手，声音有些发紧。
冰凉的手术刀被放在他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行，不能这样。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开始计时。”王楠睁开眼，声音恢复了平稳。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那一刻，王楠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有的紧张和犹豫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专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切口，都必须精准无误。
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王楠深吸一口气，刀尖落在伯氏点上。
钱护士正要说什么，却见王楠手腕一转，一道仅有两厘米的切口出现在病人腹部。
“这么小的切口？”钱护士惊呼。
“够用了。”王楠的声音依旧平静。
手术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皮肤、皮下组织、腹直肌前鞘、腹直肌，层层分离。
“拉钩。”
“纱布。”
“止血钳。”
......
手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玉洁和钱护士渐渐被王楠的沉着冷静所感染，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看好了。”王楠一边操作一边给秦玉洁讲解，“找到三条结肠带的交汇处...”
他的手指轻轻一勾，阑尾立刻显露出来。
“天呐...”秦玉洁忍不住惊叹。这哪像是在做手术，简直就像是在变魔术。
阑尾已经充血肿胀，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脓苔。
“再晚点就要穿孔了。”王楠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结扎、切除、包埋...每个步骤都行云流水。
不到一小时，手术就完成了。
钱护士看着计时器，忍不住啧啧称奇：“这速度，这技术，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王楠正要回答，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陈医生！”一个护士急匆匆跑进来，“外面又来了一个急性阑尾炎，麻烦您...”
“我知道了。”王楠看了看手中的手术刀，嘴角微微上扬，“让病人做好准备。”
钱护士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还挺上瘾。”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楠一边换新手套一边说。
秦玉洁看着王楠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同学，此刻竟如此耀眼。
手术室的灯光依旧明亮，新的病人被推了进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但对王楠来说，却是最熟悉的战场。
夜色渐深，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在空气中弥漫。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普外科医生的故事。
这一夜，注定将被写入医院的传说。一个实习生，一把手术刀，两台手术，三条生命。
而这，不过是王楠重生后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