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后笑人不道德，我都是当面笑的
【喜怒无常的野蛮人：急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喜怒无常的野蛮人：你这表现，有点心虚啊！】
【喜怒无常的野蛮人：小言子，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屏幕上弹出的飞讯消息，让舒言的心‘砰砰’直跳。
有秘密被戳穿的羞耻，有心意终于被发现的侥幸欣喜，有不知如何面对的慌张错乱。
有——
背德的复杂悸动。
要是被婉晴发现，她不会生我的气吧？！！
“嗨，婉晴，舒言。”
响亮的呼唤从远处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朝着驾校大门的方向看去。
穿着一身白，戴着大蛤蟆镜，浑身透着‘烧包’气息的白鹏飞正站在大太阳下，满脸灿笑的挥舞着手臂。
“你怎么来了，你家不是住东郊吗？”
看着总想往徐婉晴身边凑的白鹏飞，舒言皱了皱眉上前插在两人中间，将他给挤了出去。
什么人，就往我们家婉晴身边凑。
秦青不在，你也没戏！
“东郊的驾校都满了，我这不是听人说，你们都在这学车就跑来看看。”
白鹏飞舔着脸，一点也不介意舒言的排挤。
这些年，他早习惯了。
“唐小山也在呢，怎么没见秦青。”
白鹏飞四处张望，也没找到那张无论到哪儿都是焦点的脸。
徐婉晴低着头，语气沉闷的回应着：“他没来，不舒服请假了。”
白鹏飞狂喜，请假好啊，他不请假自己哪儿来的机会。
舒言却暗暗心惊，看闺蜜的表现，怎么都不像是走出来，反倒陷的更深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
英雄救美，英雄还有一张任谁看了都说帅的面孔。
这样的桥段，让本来就对他倾心，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怎么抵抗。
舒言心头忧愁，刚活跃的心再次被她强行熄灭。
‘其实，是我先看到他的。’
舒言心中的感慨无人得知，只是默默地将白鹏飞赶的更远一些。
心烦意乱的舒言，这会儿看他就像是只苍蝇。
嘴巴一张一合，嗡嗡说个没完。
舒言一句也没听清，只觉吵闹的很。
“喂，白鹏飞，你还不去报道，我们组已经满了。”
“不着急，我来之前问过了，位置多的是。”
看他死皮赖脸的不愿走，舒言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教练严厉的声音：“还练不练了，你们是来学车的，还是来演戏的。”
“练，现在就练。”
舒言满脸讨好的对着副驾驶笑了笑，拉开门坐了进去。
徐婉晴也坐进后排，关门的时候尽可能轻的将它拉上，心里还不停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眨眼间，场地旁只剩白鹏飞一个人。
见他站在那不愿离开，跟个呆头鹅似的，小胖将车窗落下贱兮兮道：“小白，嘬嘬，这儿呢！”
等对方看过来，小胖接着笑道：“真乖，等下了课哥哥给你买骨头吃。”
白鹏飞气的脸色发白，大热的天，他跟得了宫寒似的，从头到脚不见一点热气。
“你才啃骨头，你个土鳖，秦青的狗腿子，给人当马仔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对啊！”
小胖用力点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想跟我抢吧！”
白鹏飞气的后仰，指着他骂道：“谁他妈要跟你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贱骨头。”
“啧啧。”小胖歪嘴坏笑，指着他看向车内的徐婉晴：“看看，急了。”
“还看不上我，知不知道你爹一个月有两万多零花钱，其中一万是太后……秦青妈妈给我发的，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陪着他吃喝玩乐。”
“情歌说要学车，崔太后立马给报名，钱直接就帮我交了。”小胖眯成缝的双眼满是揶揄，调侃耸眉：“你呢，有骨气，全身上下有200块吗？”
“等你大学毕了业，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工作，每个月累死累活拿着两三千的收入，哥们已经在情歌家的公司当上领导了。”
“诶，对了。”小胖趴在车门上，看着他特别同情的说道：“到时候你要混不下去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我好带着公司的人，一块儿去看你。”
徐婉晴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小胖骨子里还挺善良的。
知道同学混不下去，打算拉他一把。
可下一秒，小胖猖狂的笑声就让她明白是自己太天真了。
“背后嘲笑人不道德。”小胖话锋一转，说道：“哥们得带人当面去嘲笑你，那多过瘾，哈哈……”
眼见唐小山说完，拍着车门让舒言开车，白鹏飞气的嘴都歪了。
他是想当场骂回去，可又怕在徐婉晴心里留下坏印象。
磨磨唧唧，舒言顺利起步发车。
眼看唐小山隔着后挡风，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满是嘲讽。
白鹏飞把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早知道刚才就骂回去了。
现在，越想越气，肺都快气炸了。
这死胖子，是真狗啊！
怎么能有人这么贱，他那张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在心里把难听话骂了个遍，白鹏飞狠狠说道：“秦青，我跟你没完。”
*
“啊啾！”
书桌前，正在奋笔疾书的秦青猛的打了个喷嚏。
接着，就像按下开关。
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这才缓了下来。
“我超，谁在背后蛐蛐我呢？”
揉了揉鼻尖，秦青脑海里猛的跳出个人名。
白鹏飞。
没有为什么，灵光一闪，脑子里就冒出他的名字。
秦青对自己神秘的第七感，颇为自信。
“小白啊小白，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跟白鹏飞的矛盾积怨已久，两人大概是八字不合，开学第一天就互看不顺眼。
前世，自家负债破产，他还特意在高中群里‘安慰’自己一番。
秦青心里，已经给他记了好几笔。
等他毕业实习，发现自己所在的公司是秦青的，表情又该有多么精彩。
相信那画面，一定格外生趣。
擦了擦鼻子，将纸揉成一团，对准垃圾桶轻轻一抛。
纸团在高空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入垃圾桶中。
“奈斯。”
拿起桌上的笔，秦青再次将目光投向笔记本。
他可不是在写日记，而是在做职业规划。
还有三年，人生得意的老秦就会因为自己的固执与傲慢，一头栽进火坑里。
春风得意马失蹄，说的就是老秦。
明知阿三不讲信誉，非要觉得自己属于‘特例。’
人得意时不栽跟头，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成功具备偶然性。
总觉着，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
要是努力就有结果，贫富差距该颠倒过来才对。
这个跟头，老秦是栽定了。
就算不栽在阿三手里，也得栽在别的事情上。
出问题的是他的心态，在他意识到问题前，谁劝都没有用。
与其试图去改变他，倒不如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至少，自己清楚整个过程，关键时刻也许能挽救一部分损失。
就算挽救不了，损失大小他心里有数，也能为老秦兜底。
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他像前世一样，狼狈离场，天命之年背井离乡，前往外地打工还债。
想到他被阿三坑掉的3000多万美元的货，秦青心里就恨的发紧。
要不是那些商业臭虫，让老秦的资金链瞬间绷到最紧。
他们家的生意，应该能更上一层楼才对。
不过，也是老秦自己贪了。
被利润迷惑双眼，丧失一个商人最基本的警惕心。
按照正常情况，被坑了以后资金链绷紧，他也还有办法进行补救。
无非就是找领导多喝几场大酒，赔上几年寿命，换来一些资金和政策上的支持。
努努力，也能把这关趟过去。
可谁让他运气不好，又撞上国际局势突变，贸易关系进入紧张期，一下打乱他所有布局。
绷紧的资金链没撑过两周，就宣告断裂。
各地的供货商，全跑到公司来堵他要钱，‘挤兑风’一形成，老秦有再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努力大半辈子的心血轰然倒塌。
到那会儿，除非他能拿出让人信服的现金流。
否则，他就是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也没屌用。
好在他抗住压力，消沉几天后主动站了出来，将所有债务抗下。
凭借多年的良好信用，将债主们打发回家。
接下来，就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还债生涯。
这期间，也有人想伸手帮他一把，可老秦都拒绝了。
不是他清高，是窟窿太大。
像大伯和堂哥，这种在普通人看来已经非常成功，跨入富足阶级的小身板，但凡敢踏足进来，立刻就会被债主们撕个粉碎，吃干抹净。
没有人会保持耐心，等着你每年赚到钱后还债。
因为，他们和清醒的打工人一样明白，只有吃到嘴里的才是肉。
欠债人画的大饼，还是别信的好。
意外和钞票哪个先来，谁也说不清楚。
何况，谁又知道他在外面欠了多少人的债务。
别等其他人都拿到钱，轮到自己一无所有，那不成傻逼了。
同样是债权人，别人收到的是钱，自己收到的是通知书，想到以后要被同行嘲笑，这谁能受得了。
毕竟——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可同行的成功更令人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