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力驾驶
中午，秦青和小胖陪着教练在外婆印象吃了顿中餐。
八个菜，一条烟，让教练对他的态度从一个托了关系需要照顾的小子，到怎么看都顺眼堪比自家子侄的有为青年。
秦青驾照的事儿，他也答应等考完试帮忙问一句。
正常考完试，拿驾照要1~3天。
有他打声招呼，考完直接去窗口领证就行。
“小秦啊，回去你来开。”
出了饭店门，教练直接把车钥匙隔空扔给他。
秦青伸手一把抓住，微笑回应道：“好，谢谢教练。”
“跟我客气啥呢！”
王教练咬着牙签，滋巴了下嘴，掏出根华子给自己点上。
秦青也走到路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里。
调了下椅背的角度，观察两侧后视镜的视线，检查仪表盘，检查档位。
系安全带的同时，脚下试踩脚踏板。
离合、刹车、油门的高低轻重，做到心中有数。
然后，秦青挂挡、松手刹，打转向平缓起步。
把车停在教练面前，秦青回忆自己刚才的操作流程，没有任何问题。
等教练和小胖上了车，他才再次按照标准流程起步。
吃饭的地方，距离驾校三个红绿灯。
秦青一路上开的很谨慎，所有动作都按照标准流程来执行。
等到把车开回驾校，停在指定车位上。
松开方向盘。
整个人才彻底放松，谨慎的态度让王教练对他放心。
“行了，你跟着下批考生一块儿考试，这几天我再带你跑跑，熟悉熟悉路况。”
“谢谢教练。”
下了车，秦青想把钥匙还给他，王教练却没接，“你拿着，下午他们仨要是练好基础，你带着上车先熟悉熟悉。”
驾校报道第一天，秦青就被王教练亲自指定为‘助教。’
助教就助教吧，有个事儿做总好过站着发呆。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任务进程结束，系统判定中……】
【判定结束，任务失败】
秦青：……
这次又是怎么失败的，他明明一切都按标准流程走的。
【惩罚机制启动】
【惩罚裁定结束，执行中——】
【暴力驾驶（记忆球）：拥有无与伦比的驾驶才能与难以克制的暴力倾向，在无数次搞砸赛事后，被资本摸去扼杀，终结自己精彩且混乱的短暂一生】
【PS：使用后，你将获得与驾驶有关的全部记忆】
【PS1：隐藏着暴力的驾驶经验，真的是好事吗】
【PS2：使用此记忆球，将有极小概率侵染暴力因子，请谨慎使用】
【PS3：哈哈，骗到你了】
看到下方的提示，本想找个阴凉处假寐，将记忆球使用的秦青犹豫了。
骗到你了！
是指概率，还是所谓的‘侵染暴力因子’是假的。
基于系统的神通广大，对待它所给出的奖励，不能全部以科学的角度去看待。
所以，通过记忆让人染上暴力因子可能会是真的。
科学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它也同样做不到。
毕竟，科学没办法将一把车钥匙，凭空‘变’进自己的口袋里。
但让他放弃到手的奖励，秦青又心有不甘。
哪儿有鸭子送到嘴边，让飞了的道理？
‘干了。’
秦青心头笃定，决定还是照自己的想法来。
系统解释的很明白，【精彩混乱的短暂一生】。
这位或许惊艳某个时代的天才车手，同样是个短命鬼。
只是他短暂人生中，关于驾驶技巧的一小部分记忆。
难道，能比自己两世为人的记忆还要漫长。
找了个树荫，随意靠在树干上，秦青闭上眼睛的同时默念【使用】。
嘭~
绚丽色彩中藏着一道黑雾的水晶球，毫无征兆的破碎成星光。
五彩缤纷的雾气扩散开来，藏身其中的黑雾也悄然与其融为一体。
赛场上，坐在驾驶室中的男人神色亢奋，眉宇间透着神经质的疯狂，隐藏着暴力的眸子频繁看向右侧。
那里正停着一台红色赛车，坐在驾驶室里的赛车手神色不安，当视线触碰到他的目光时，紧抓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内扣绷紧到极致。
嘟~
随着一声令响，两台车瞬间弹射向前。
下一秒，神经质的疯子就在所有人惊恐的呼喊声中，猛然向右打满方向。
砰！
精彩的赛事变成灾难现场，应急小队立刻闯入赛道对双方展开营救。
可没等他们赶到，那个神经病自己从车里爬了出来。
身上的赛车服还燃着火光，可他只是高举双手，冲着看台放肆怒吼着“啊~啊~谁也别想让我屈服。”
走马观花，秦青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暴力车祸。
到最后，他都已经开始麻木。
所谓的‘无与伦比的驾驶才能’他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神经病在各种不同赛场里发癫作死。
毁了一辆又一辆价值昂贵的赛车，破坏一次又一次精彩赛事。
同时，也让他背后的金主彻底绝望。
最后一次，疯子将车驶入草地，借助坡度撞向超过自己一个弯道的老牌车神。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像过去一样，轻易将对方‘铲’翻出赛道。
左后轮摇摆间脱离，少了一条轮胎的赛车在极致的操控力下摇摆前行，令人心惊的蛇皮走位将车子顺利靠向轮胎墙。
而他本人就没那么好运，车子连续翻了五六个跟头，倒扣在草地里起了火。
平时就算变形也会被他踹开的车门，今天坚固的像是焊了钢筋。
往日动作迅速的应急小队，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在多次尝试，也无法从起火的车内逃脱，意识到发生什么的疯子摘掉头盔。
笑容癫狂的看向窗外，观众席上的芸芸众生，头顶悬吊的VIP贵宾室。
最后，在被火光吞没前，疯子淡定将手伸出窗外。
“干！”
遗留最后的画面，是一根半截被烧焦，着着火的修长中指。
*
揉了揉发胀的脑壳，秦青开始理解所谓‘无与伦比的驾驶才能’是什么。
撞了那么多次车，只有最后一次被精心设计没逃掉。
其余上百次的碰撞，他本人没有一次被困住的。
就连车子和自身的受损程度，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疯是真的疯。
可对车的绝对控制力，无与伦比。
同时，他也弄清自己为什么会再次失败。
闯绿灯。
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秦青人都麻了。
什么叫闯绿灯？
《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五十三条规定，机动车遇前方交叉路口交通阻塞时，应当依次停在路口以外等候，不得进入路口。
违反这一规定，可能会被处以最高200元的罚款并记2分的处罚，也就是所谓的‘闯绿灯。’
开了‘一辈子’的车，秦青都没见过被这么处罚的。
看见解释里的‘可能会被处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弹性条例。
只要别太过分，非得硬往上怼搞成大堵车，交警也不会用这条为难你。
可在系统的判定中，规定就是规定，没有‘弹性’一说。
所以，他闯绿灯违规，任务自然也就失败了。
‘这么冷门的弹性规定，谁能记得住。’
秦青敲了敲脑门，头重脚轻的感觉逐渐消散，上身后仰靠着感受体内的变化。
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以，什么暴力因子只是系统的恶意恐吓。
睁开眼，秦青看向不远处停着的教练车。
开门，上车。
秦青犹豫间握紧方向盘，轰~
脑海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爆开，奇妙到无法言喻的延伸感突袭而来。
整部车，像是与他的身体达成某种神秘的链接。
如臂使指。
到今天，秦青才真正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
这感觉实在是太神奇了。
‘开车，踩油门，踩下去，踩爆它，踩啊！’
疯狂的念头在内心弥漫滋生，仿佛病毒般侵入他的意识，让秦青的呼吸逐渐急促粗重。
“呼哧~呼哧~”
嘭！
双眸怒争，秦青用力拍打方向盘，意识瞬间从疯狂中抽离出来。
‘草。’
心中怒骂，秦青头也不回的开门下了车。
站在车门旁，心有余悸的盯着驾驶室里的方向盘。
他，以后不会无缘开车了吧！
那股疯狂的念头，果然可怕——
玛德智障！
所以，现在怎么办，过两天教练就会安排他考试。
科目一和科目二同一天，科三会晚几天。
可就算晚几天，他也没信心能解决脑袋里‘疯狂’的执念。
果然，天才的才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才和疯子，只在一念之间。
左思右想，秦青暂时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只能先将心头的烦思压下。
既然解决不了，就先把问题放到一旁，等有头绪再捡起来。
反复思索，只能是徒增烦恼。
浪费时间、精力不说，还会陷入内耗，消耗自己宝贵的活力和行动力。
前世，秦青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
反复内耗，拼命在脑海中寻求解决办法，却很少去用行动证明。
等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人这一辈子，除了生死就没大事。
“胖胖。”
“干哈？”
“拿着，上车。”
既然当了助教，总得干点什么，他的好学生可不止胖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