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错情夜难收
回到自己的院落，裴砚之站在窗前，望着裴府的方向出神。月光如水，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表哥，还没休息吗？“林月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笑盈盈地走进来，“我见你晚膳没用多少，特意让厨房熬了鸡汤。“
裴砚之冷淡道：“不是说了不必麻烦？“
林月柔笑容一僵，随即又柔声道：“表哥日夜操劳，补补身子总是好的。“她将鸡汤放在桌上，“趁热喝了吧。“
裴砚之看都没看一眼：“放着吧，你可以走了。“
林月柔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不敢多言，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裴砚之在房中踱步，越想越不放心。温如璃那双含泪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忽然停下脚步，做了决定——他必须回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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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刚离开房间，他的弟弟裴洛衡正朝他的院落走去。裴洛衡是王爷侧妃所出，与裴砚之虽为兄弟，却因嫡庶之别而关系疏远。
“兄长可在？“裴洛衡轻叩房门，却无人应答。他推门而入，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盅还冒着热气的鸡汤。
“这么晚还出去？“裴洛衡摇摇头，目光落在桌上那碗泛着油光的鸡汤上，“这么香的鸡汤，不喝可惜了。“
他撩袍落座，白玉般的指尖执起瓷勺。汤面上浮着的枸杞随舀动沉浮，却未察觉其中混着的一缕异香。待得碗底见空，忽觉一阵天旋地转，额间沁出细密汗珠，喉间燥热难当。
“这汤......“他踉跄起身，锦袍前襟已被扯开大半，露出泛着薄红的肌肤。跌跌撞撞行至床榻，终是支撑不住倒在锦衾之间。
恰在此时，雕花门扉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林月柔绾着新梳的惊鹄髻，鬓边几缕青丝似有若无地垂落，更添几分娇媚。耳畔的明月珰随着莲步轻移，在烛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见帷帐内人影朦胧，隐约可见修长身形，她心头一颤，只当是朝思暮想的表哥，顿时颊边飞上两朵红云，连耳根都染上了晚霞般的颜色。
三日前父亲的话语犹在耳边：“月柔，你在王府住了这些年，砚之若是有意，早该提亲了。二皇子虽体弱，到底是天家血脉...“她当时便绞紧了手中绣帕。那个病恹恹的二皇子，怎比得上表哥龙章凤姿？
昨夜李嬷嬷附耳低语：“姑娘若与世子成了好事...“想到这里，她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砚之哥哥...“她捏着绣帕的指尖微微发颤，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绣鞋踏过织金地毯，在寂静的室内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月柔...月柔来陪你说说话...“葱白的指尖刚触到轻纱床幔，忽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擒住腕子，那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呀“了一声。
“唔......“惊呼声尚未出口，便被炽热的唇舌封缄。男子身上清冽的沉水香混着醇厚的酒气扑面而来，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卷入炙热怀抱。灼热的吐息拂过耳际，那声沙哑的“月柔“似带着火星，烫得她心尖发颤，纤纤玉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锦被。
茜纱帐内烛影轻颤，藕荷色衣带在纠缠间松散垂落，像一脉被夜风拂乱的流云。轻罗衫裾滑过凝脂般的肌肤时，并蒂莲纹在素纱上忽明忽暗地游走，与月光勾勒的曲线交织成更隐秘的图案。
更漏声隔着雕花窗棂渗进来，银晕漫过的青砖地上，两道剪影正以呼吸的节奏相互浸染。衣袂交叠处生出细碎的涟漪，似竹梢承不住露珠时那截欲坠未坠的颤意。远处传来三两声夜莺的啼转，恰应和了帐中一段被锦衾吞没的喘息。
窗外，一弯冷月依旧静静悬在飞檐之上，清冷的银辉洒在镇北王府的九曲回廊间，对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浑然不觉。夜风拂过廊下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恍若命运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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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质子府。
沈知微风尘仆仆地闯入别院，玄铁轻甲上还沾着西山猎场的尘土。她指尖捏着一枚淬毒箭头，正是那日刺杀太子的凶器——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在夕阳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分明是西疆特有的“百日枯“。
“赫连翊！“她厉声喝道，一把推开雕花木门。
屋内水汽氤氲，朦胧中只见一道修长身影背对门口立在浴桶中。蒸腾的热气里，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滚落，宽肩窄腰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那具堪称完美的身躯上，几道暗红的抓痕自肩胛骨斜贯至腰际，在氤氲水汽中更添几分危险的野性，仿佛猛兽留下的隐秘印记。
“谁？“
随着一声低沉的质问，那人蓦然转身，激起的水花溅落在青石地面上。赫连翊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水珠沿着他结实的胸膛一路滑落，最后消失在浴桶边缘的水面之下。最要命的是他此刻一丝不挂，水面堪堪遮住腰腹，反而更引人遐想...
沈知微呼吸一滞，握着的箭头差点脱手。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文弱的西疆质子，衣衫之下竟是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身材。一时间，质问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呆立在原地。
“沈将军看够了吗？“赫连翊看到是沈知微立马唇角微勾，眼中带着戏谑。
沈知微猛地背过身，耳根烧得通红：“穿上衣服！“
身后传来水声哗啦，接着是衣料摩挲的声响。赫连翊缓步走近，身上还带着澡豆的清香：“沈将军来我质子府，偷看我沐浴，莫非是对本王子...“
“闭嘴！“沈知微将毒箭拍在案上，“这箭头上是你们西疆的毒，你怎么解释？“
赫连翊扫了一眼，忽然笑了：“将军这是怀疑我？“他凑近她耳畔，呼吸灼热，“若要刺杀太子，我何必用这么明显的西疆毒？“
沈知微浑身一僵。赫连翊说得有理，但这毒确实来自西疆...
“除非...“赫连翊指尖轻抚她腰间佩剑，“有人想嫁祸给我。“
沈知微转身，却见他只随意披了件外袍，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