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求贤
且说风鸿看到费子骞走了,第一时间想缠上去。但又舍不得桌上的桂花酿。
他看了看桂花楼的大门,又看了看桌上满坛的桂花酿,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回头先将桂花酿装入自己的酒葫芦中。
虽说费子骞语出惊人,可终究只是半首。传世诗不可能信手拈来,他得留时间让义父酝酿。桂花酿不带走,下次就未必有人再请自己白饮。
酒葫芦装不下,风鸿便将坛中余下的酒“咕噜噜”的装到自己肚子里。
饮罢,风鸿准备出门追费子骞,却见一女子下楼相邀。
“鸿...鸿....鸿鹄居士,我家少爷有事相邀,请雅间一叙。”
明明是个酒鬼,偏要叫什么居士,剑兰称呼起来别扭极了。
风鸿瞥了她一眼,知她是剑兰,也知二楼雅间里所坐是何人。
他醉醺醺的笑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说罢,他朝着二楼空空荡荡的回廊拱了拱手:“后会无期!”
剑兰见风鸿头也不回地离去,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佩剑,但还是忍住了。她怏怏回到二楼雅间回禀:“少爷,那酒鬼.....”
灵曦伸手打断:“他就这脾气,此事先搁下吧。你走一趟玄镜司,替我调查一个人。”
剑兰有些困惑:“少爷,你此行不是专程来找那酒鬼的吗?又有何人需要您亲自调查?”
灵曦神秘一笑:“费子骞。”
剑兰愣了愣,随即拱手:“剑兰这就去办。”
灵曦抿了一口茶,准备小憩片刻,却见一位白衣老者从门外进来,与剑兰擦肩而过。
她从桌上新取一只茶盏,提起茶壶倒了半杯,随后将茶盏放在对坐。
老者推门而入,朝着灵曦拱手:“陛下礼贤下士,老朽受宠若惊。”
灵曦笑了笑:“道首客气了,便是父皇也得称您一声师兄。”
道首还礼,与灵曦对坐。
灵曦开门见山:“道首,昨晚我去了一趟观星楼,监正不愿出山。”
道首摇了摇头:“儒家势大,老夫亦是无能为力。”
灵曦目光诚恳,语气认真:“慕容秋有窃国之志,朕独木难支。晚辈恳请道首助晚辈一臂之力!”
道首叹息:“陛下壮志,老夫钦佩不已。只是老朽年迈,余日无多,陛下还是网罗青年才俊,中兴大乾吧。”
灵曦无奈。道首虽然言辞委婉,但是态度坚决,和监正如出一辙。
话都说这份上了,她也不再坚持,轻飘飘的转移话题。
灵曦清冷一笑:“适才得诗半首,堪称百年佳句。”
“应该不是那群家伙所做吧?”
灵曦走的虽是儒道,却从未真正拜入儒家。
这与永昌不同。
永昌未曾登基时,是正儿八经的道门子弟。
只不过继位大统前,方才退出道门。
灵曦不答,只是微笑颔首。
道首笑了笑:“那群老家伙也确实没什么诗才。新晋学子拘泥经典,埋首词章,对仗倒是工整,诗词却再无灵性。”
虽说灵曦抛出话题,道首却不急着追问,显然对她的诗词没什么期待。
大乾文道昌盛,诗词却是不兴。
这个道理路人皆知,何况道首。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灵曦轻描淡写地抛出费子骞刚刚所作的半首诗,随后捧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道首品味片刻,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好诗啊!此诗用来形容观星楼,再好不过。是陛下所作?”
灵曦笑着摇头:“是一个叫做费子骞的年轻人所作。”
“费子骞?”
“道首识得此人?”
道首沉吟一二:“昨日外族小女回京,护送之人便叫费子骞。”
灵曦追问:“这么说,费子骞是陈家的人?”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
灵曦继续向道首询问费子骞的消息,结果道首一问三不知。
“陛下就莫要再问了,老夫也是昨日初见,对他并不了解。”
灵曦眼中难掩失望。
费子骞并非京城人士,调查起来定然需要花费一定时间。
等到玄镜司给出调查结果,费子骞估计已经离开京城。
道首回味刚刚半首诗,只觉惊艳无比,便问:“陛下,刚刚那诗的下半首呢?”
灵曦挑了挑嘴角:“没有了。”
没有了.....
这次轮到道首失望了:‘哪有人作诗作半首的?这还是人吗?’
俩人叙谈片刻,商讨中兴大乾之事。
只是谈及道首出山,道首便顾左右而言他。
灵曦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她现在急需助力与慕容秋抗衡,但是道法两家都不愿出山。宁可被儒家排挤出朝堂,也不愿与儒家为敌。
‘他们不是不愿,而是不看好我能中兴大乾,不看好我能对抗慕容秋。’
灵曦眸中的光芒黯淡些许。
“叮铃叮铃。”
大门的风铃摇曳,剑兰带着一个人回来。
此人费子骞认识,正是在安平县追杀劫烬使的许永。
俩人来到雅间,朝着灵曦和道首拱手作揖。
灵曦让剑兰去调查费子骞,没想到她直接带了一个人回来。
她也没问原因。
剑兰办事向来沉稳可靠,她会带人回来,想必此人对费子骞有所了解。
令她困惑的是,费子骞又不是京城人士,玄镜司的人如何识得?
许永看了眼灵曦,又看了眼道首。
灵曦笑道:“道首也不是外人,此事亦非机密,你但说无妨。”
许永点头:“臣听说陛下想要了解费子骞,在下碰巧识得此人,所以一道来了。”
许永将安平县所发生的事与众人说了一遍。并且屡屡夸赞费子骞身手了得,观察力敏锐。
道首听罢,笑道:“费子骞虽是个武夫,心思却极为细腻,确实是个人才。”
灵曦心中默默补充:‘不仅如此,他还会吟诗。若不是母后不让我随意增添护卫,我都想直接把他调进宫来了。’
许永犹豫片刻,朝着灵曦抱拳:“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敢隐瞒,只能直言相告。”
灵曦颔首:“但说无妨。”
许永措辞片刻,道:“臣从安平县回来,便有心将他推荐给刘公。只是臣着人前往安平县调查他的身世,发现一些古怪的地方。所以迟迟不敢向刘公推荐此人。”
古怪的地方?
灵曦正色道:“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