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官之争
此刻高思远正坐在大厅内，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小巧精致的点心，确是将身旁佳人冷落，那女子俏丽精致的面容上，幽怨之色顿显，端是使人食指大动。
佳人起身，将其窈窕动人，曲凸苗条的身段展开，手中端起一杯酒，乳燕投怀般想要迈入高思远的怀中，她那白皙秀美的手臂刚要将美酒送至高思远嘴边，却不料高思远坐下的座位突然横移一尺，整个人扑跌在了地上，手中佳酿亦是洒落一地。
击掌声传来，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只见迎春阁内班头，双掌互击，先是传来一声婉转动人的琴声，但见六位身穿青衣，头梳双鬟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们不是很漂亮，但那股笑脸迎人的姿态，确是动人至极，那细碎的莲步，行动迅捷，摆动的腰肢，婀娜多姿，荡人心魄。
众人均是屏息凝神，皆是大气不喘一声，如此一来，高思远咀嚼食物的声音便极为恼人，而迎春阁内江湖人士居多，一道道凛冽刺骨，似要杀人目光投射过来。
高思远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十分不好意思的停下了手，喉咙吞咽下最后嘴中最后的食物，讪讪一笑，默不作声。
“哪里来的饿死鬼，莫不是赶着投胎，却来败坏大爷的雅兴。”一个络腮胡，浓眉粗目的大汉嚷道。
那大汉嗓门极大，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然众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此人在河阳城名声极大，名唤曹义雄，善使一口九曲连环刀，力大无穷，曾一人独战黄山三怪，毫发无损便将三人杀死。
高思远微微一笑说道：“并非在下故意打扰各位，只是在下眼耳口鼻却不听在下使唤。”
耳中琴音依旧盈耳，音色细腻饱雅，灵动如溪，然却隐含孤寂、萧瑟之意，然弹琴之人依旧未现真身。
此时只见曹义雄神色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问道：“什么不听使唤，你小子说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巧舌如簧，若是你的说辞不能让大家伙开心消遣一下，可别怪本大爷手黑，挨了打不说，这在众位姑娘面前丢了面子，可是不好看呀。”
此是那班头怕事情闹大，莲步轻移，嘴角扯起一抹讨好的笑意，娇声连连的说道：“曹大爷，且勿与这小子一般计较，本阁内尚有美酒佳肴供大爷品鉴，更有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跳舞供大爷取乐。”说着将手一指，霎时音乐也随之一转，变得急劲起来。
六名少女的舞姿也忽见迅快，然舞姿诱惑，粉腿飞扬，纤腰急摆，不知何时青衣褪尽，只留轻纱覆体，旖旎风光顿现，诱惑无比，乳送臀浪，使人目迷五色，食色大开。
然曹义雄确是有意要耍威风，冷哼一声，说道：“今日本大爷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牛犊，好让他长些见识，莫要到江湖上行走，丢了性命。”
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小子，你且讲，若是逗乐了大爷，有赏。”
高思远嘻嘻一笑，说道：“在下本来肚子有些饿，这嘴巴便提议找一个好点的酒楼吃喝一顿，这鼻子呢，自然是没有意见。”
“为何？”
“这美酒佳酿，自然是吃喝进嘴里，这香味全入了鼻腔。”
“那你来此作甚，找家酒楼不就好了。”
“只是在下的耳朵，眼睛确是不愿意了，只因那家酒楼的主人养了不少狗，那狗仗着人势，胡乱吼叫，更是有一个灵敏的鼻子，专门盯着人的屁股咬，已经咬伤了不少人，在下确实不愿听到这扰人的犬吠声，更不愿见到这狗咬人屁股的作为。”
“这倒有趣，你接着说。”
“为此在下专门来到此地，不仅耳朵乐意了，这眼睛、鼻子、嘴巴甚至于这脑袋也使举起双手双脚同意，只是现在，却又颇有些后悔。”
“你倒说说这倒是为何，让大爷我乐呵乐呵。”曹义雄放肆大笑。
“在下始终并未逃过犬吠之声，这屁股还是被追着咬，真是命运无常。”
曹义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如同冬日里突然结冰的湖面。他何曾受过这般折辱？那年轻人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自尊。刹那间，怒气如岩浆般从心底涌起，他猛地拍案而起，动作之猛烈，竟让整张檀木桌案承受不住这股怒意，“哗啦”一声四分五裂。碎片如雨点般向四周飞溅。
原本欢歌曼舞的酒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歌伎们吓得花容失色，慌乱地躲进角落，老成持重的食客们面露忧色，暗暗担心事态扩大，唯有一群好事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声议论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曹义雄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这小子，当真不知死活！“话音未落，便已挥拳攻上。这一拳力道沉猛，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对手一击毙命。高思远却不慌不忙，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单掌轻抬，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去，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暗含精妙步法。
曹义雄的拳头堪堪擦过，高思远却已趁势反掌拍出，正中对方背心。这一掌看似轻柔，实则暗藏劲道，曹义雄只觉一股绵密之力涌入体内，顿时收不住脚步，向前扑倒。偏偏姿势极不雅观，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周围一片哄笑。
高思远轻笑着摇头：“唉，真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言一出，更是火上浇油。曹义雄只觉颜面扫地，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再度扑上。然而，无论他如何发力，都像是在与空气搏斗一般，始终无法近身。高思远或退或闪，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从容，反观曹义雄却是越发动怒，动作愈发急躁，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
这场较量，与其说是武艺的切磋，不如说是一场心智的较量。高思远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每一次化解都显得游刃有余；曹义雄则因愤怒而失去了理智，尽管力大无穷，却总是有力无处使。几番交手过后，胜负之势已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