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地下秘矿
子时的祖魂殿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赵无烬跟随老太爷来到殿后一面刻满符文的石壁前。
老太爷咬破食指，以血为墨，在石壁上画出一个复杂的九头蛇图案。
血液渗入石缝，整面墙随即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跟我来。”老太爷取下一盏长明灯，率先踏入黑暗。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郁的灵气。
赵无烬的灰烬道种微微颤动，但并非兴奋，更像是对某种未知能量的警惕。
下行数千级台阶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映入眼帘，洞顶垂落着无数发光的水晶，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山般的灵石矿脉，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赵家立族之本。”老太爷的声音中带着自豪，“相柳城地下极品灵脉，三千二百年前先祖赵破军发现的。”
赵无烬走近矿脉，发现表面已经开凿出无数坑道，数百名矿工正在忙碌。
他们穿着特制的防护服，用镐子小心翼翼地从岩壁上凿下灵石原矿。
更远处，几十名修士正将开采出的灵石加工分类堆放。
“普通修士通过吸收受到幽冥之力污染的灵力修炼，而我赵家子弟靠的是这个。”
老太爷从最近的一堆灵石中拿起一块，“上品灵石，纯净无暇，直接吸收就能增长修为。”
赵无烬接过灵石，入手温润如玉。
他尝试吸收其中能量，灰烬道种却毫无反应，就像尝到寡淡无味的白水。
反倒是灵石中一丝杂质引起道种的轻微躁动——那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量幽冥气息。
“怎么？”老太爷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只是...不太习惯。”赵无烬放下灵石，目光扫向矿洞深处，“这些灵石开采后就直接使用吗？”
老太爷摇摇头，领着他走向矿脉另一侧。
那里矗立着七根青铜柱，排列成北斗形状，每根柱子上都刻满与天烽将令相似的星纹。
柱子中央是个圆形平台，堆放着刚开采的灵石原矿。
“转化大阵。”老太爷解释道，“所有原矿都要在此净化七日，去除幽冥污染。这是当年天烽军留下的阵法，三千年来一直由赵家维护。”
赵无烬仔细观察，发现平台上的灵石确实在不断释放出丝丝灰绿气息，被七根铜柱吸收。
但总有几块灵石颜色明显更深，灰绿气息几乎与灵石本身融为一体。
“那些是...”
“深度污染品。”老太爷指向洞窟最角落，那里堆放着成山的暗绿色灵石，“转化大阵也无法净化的部分，只能靠修士用水磨功夫慢慢清除。通常作为惩罚任务分配给犯错的子弟。”
赵无烬心跳加速。那些被众人嫌弃的污染灵石，在他眼中却是无上美味！灰烬道种正在体内疯狂示警，催促他靠近那堆“垃圾”。
强自镇定地走到污染灵石堆前，赵无烬拿起一块仔细端详。
灵石内部灰绿能量如活物般蠕动，常人触之即会被侵蚀。
但当他的手指接触表面时，星纹印记自动亮起，将试图入侵的幽冥气息挡在外面。
“有意思...”赵无烬故意让星纹的光芒更盛，“这些幽冥能量似乎会被星纹压制。”
老太爷眼中精光一闪：“你发现了？不错，星纹确实能抵御幽冥侵蚀。但净化一块污染灵石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得不偿失。”
赵无烬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转身面对老太爷，表情诚恳：“孙儿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我的资源配额已经确定，能否将其全部兑换成这些污染灵石？”
“哦？”老太爷白眉微扬。
“一来可以帮家族处理这些堆积的废料，二来...”
赵无烬举起手中灵石，星纹光芒大放，将表面灰绿气息暂时压制，“对我而言，这也是一种修炼。”
老太爷沉默地打量着赵无烬，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赵无烬坦然相对，灰烬道种在体内保持绝对静止，不给对方任何探测的机会。
“可以。”半晌，老太爷终于点头，“每月三百块标准上品灵石的配额，按一比三兑换成污染灵石。另外...”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真正想要的原因，我不会过问。但记住，矿脉最深处有处禁地，那里有座天烽军留下的石碑，不要靠近。”
赵无烬心头一震，没想到老太爷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更意外的是那个关于石碑的警告——听起来简直像在暗示他去探索。
交易达成得异常顺利。
当夜，就有侍从将九百块污染灵石送到听涛轩。
这些被众人避之不及的“废料”，在赵无烬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静室内，赵无烬布下隔绝阵法，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污染灵石。
灰烬道种早已饥渴难耐，七个转轮虚影在识海中疯狂旋转。
“吞噬。”
随着心念一动，灰烬之力如触手般探入灵石。内部的幽冥能量瞬间被抽离，通过经脉汇入灰烬道种。
那块原本暗绿的灵石眨眼间变得透明纯净，而赵无烬则感到一股久违的饱足感——就像饿汉尝到了珍馐美味。
“果然，普通灵石对我并无太大作用...”赵无烬感受着体内变化，“只有幽冥能量才能满足灰烬道种的胃口。”
一块接一块，短短两个时辰，他就吞噬了五十块污染灵石。
灰烬小人重新变得凝实，转轮虚影上的裂痕也完全修复。更妙的是，《九头噬影观想图》的第一个蛇头明显壮大了一圈，黑洞般的巨口更加清晰。
天亮时分，赵无烬停下修炼。
九百块被污染的上品灵石还剩八百多，足够他用上半个月。
这种奢侈的资源供应，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
“少主，清羽求见！”赵清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无烬收起剩余灵石，打开房门。赵清羽手持玉简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名玄蛇卫，抬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
“少主服饰。”赵清羽示意玄蛇卫将箱子抬进屋，“今日午时要去祖魂殿参加正式册封仪式，所有分支家主都会到场。”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玄黑色礼服，衣料上用暗金线绣着九头相柳图案，低调而奢华。
旁边放着一条镶嵌九颗宝石的腰带，一把装饰用的礼仪短剑，以及各种配饰。
“对了，”赵清羽补充道，“东府的第一批赔偿资源今早也送到了，包括那三枚紫金玄丹。需要现在过目吗？”
赵无烬摇摇头：“先放着吧。”
那些普通资源对他已经没什么吸引力，真正珍贵的是地下矿脉中那些“废料”。
赵清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听说你用自己的配额换了污染灵石？那些东西...很危险。”
“星纹印记能压制清除幽冥气息。”赵无烬重复着官方说法，“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修炼。”
赵清羽明显不信，但也没再多问。临走时，她突然压低声音：“小心北府赵凌，他对你当少主一事耿耿于怀。今日册封仪式，恐怕会有刁难。”
赵无烬点点头。自从被立为少主，他就预料到会有反对声音。毕竟一个空降的外来者突然成为家族继承人，任谁都会不服气。
但午时的册封仪式波澜不惊。
在九头蛇柱和所有分支家主的见证下，赵无烬正式完成少主册封仪式，成为赵家三千年来最年轻的继承人。
北府赵凌虽然脸色难看，但在老太爷的威压下，终究没敢当众发难。
仪式结束后，老太爷将赵无烬单独留下。
“尽快将《玄蛇九变》修炼起来。”
老太爷直入主题，“你是三千年来第二个有机会练成九变的人。”
“第二个？第一个是？”
“我。”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我的九变并不完整，最后一变始终无法圆满。而你...”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无烬额头的星纹，“或许能突破这个限制。”
回到听涛轩，赵无烬迫不及待地继续吞噬污染灵石。
随着大量幽冥能量入体，灰烬道种越发凝实，甚至开始反哺肉身。
他惊讶地发现，《玄武镇岳固元真功》自动运转起来，将部分幽冥能量转化为正统灵力，推动功法向第四层迈进。
“灰烬道种就像个转化器...”
赵无烬恍然大悟，“把幽冥能量转化为适合任何功法吸收的通用灵力。”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这意味着他可以通过吞噬污染灵石，同时提升所有功法的修为！而且速度远超常人——别人小心翼翼吸收纯净灵石，他却能狼吞虎咽地享用被幽冥污染的能量，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夜深人静时，赵无烬取出天烽副剑和青铜剑。
两把剑交叉摆放，剑身上的星纹同时亮起，再次显现出那幅模糊的地图。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些——红点标记的位置，似乎就在地下矿脉的某个角落。
“天烽军石碑...”
赵无烬想起老太爷的警告，嘴角微扬，“看来有机会真要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