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百步穿杨赵德虎
赵德虎闻言，发出一声低沉而自信的轻笑。
他霍然转身，单脚支撑着壮硕的身躯，稳如磐石，右手如同铁钳般抓起墙上的劲弓。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腰身猛然发力，那张寻常人根本拉不开的硬弓，在他手中竟如孩童玩具般被轻松拉满如月。
“嗡！”
弓弦震颤，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一只箭矢如流星曳尾，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砰！！！
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细微而又清晰。
赵仁礼、赵德强循声望去。
夜色微沉，他们极力远眺，却根本看不清那一箭究竟射在何处，只感觉快得出奇。
只听赵德虎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村长，劳烦您老人家，移步去将我的猎物取回。”
赵仁礼心中一动，带着满腹的疑惑与期待，站起身，微驼的背脊在这一刻似乎也挺直了几分。
他走出房间，穿过小小的院落，来到距离院门足有数十米开外的一棵老槐树下。
借着从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赵仁礼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一只倒霉的麻雀，被一支箭矢牢牢钉死在粗糙的树干之上，箭羽兀自微微颤动。
何等恐怖的眼力！何等精准的箭术！
这棵老槐树，距离赵德虎方才站立之处，目测至少也有百步之遥。
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赵仁礼脑中炸响——百步穿杨。
赵德虎，拥有这般神乎其技的箭术，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声名狼藉的张砚？
绝无可能！
赵仁礼伸出粗糙的手掌，用力去拔那箭矢，却发现箭矢深入树干，纹丝不动，足见其力道之刚猛。
他胸中豪气顿生，转身朝着院内高声喊道：
“德虎！明日午时之前，定叫怀山村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尽皆知晓，你赵德虎要与王自喜、张砚师徒二人，一较高下，比试射箭！
夜色如墨。
王自喜家中，灯火通明，酒香肆意，师徒三人正开怀畅饮。
李毅又一次听闻张砚百日的壮举之后，看向张砚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钦佩与敬畏。
三箭止戈，三箭惊走赵家屯，这是何等的气魄！
他只恨没能亲眼见识那一幕。
“师兄！师弟敬你一杯。”
李毅端起酒杯，张砚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张砚对于这三箭，也非常满意，经此一役，彻底扭转自己在村子当中的名声。
原身累死爹娘，瘾君子的骂名总算是洗刷干净。
再有人提到他张砚，只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句浪子回头。日后从军或者拜入江湖门派，也不会因为名声所累。
浪子回头的名声，在某些人眼里，可比品行端正还要好使。
譬如桌上的酒菜，就是村里人为了感谢他张砚，自发筹集去镇上买来的，除去感激之外，或许还带着点讨好。
王自喜看了眼天色，已经深夜，道：“好了，就到这吧，别耽搁了明天早上的站桩。”
“砚儿，尤其是你，明天你是要随我上山打猎的。”
“师父放心，徒儿晓得。”
酒局结束，王自喜、张砚返回各自房间休息，至于李毅，则是留下来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李毅做饭、洗碗，已经成为三人默认的规矩。
是以，第二日的早饭，同样是他做的，洗碗也是。
正在洗碗的李毅，听着水声叮咚，怔怔出神。
虽然已经彻底认可了张砚这位师兄，但因为实力不足，留下来看家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此时，妹妹李伶伶的声音传入耳中。
“哥哥，那张砚没欺负你吧。”
昨日，她从村口得知张砚的勇猛，就一直在担心李毅，李毅之前可是揍过张砚，以张砚的秉性，一定会报复。
所以，她一大早就悄悄躲在王自喜家门口，见王自喜、张砚上山，才走进院子询问李毅。
见李毅不吭声，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李毅确实受了欺负，建议道：
“哥哥，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学打猎了，惹不起张砚，咱们还躲不起吗？”
“啊？！”李毅回过神，这才发现李伶伶，“妹妹，你啥时候来的？”
他呆呆的模样令李伶伶更加担忧，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眼角带泪：“哥，咱不学打猎了，好不好？”
“咋了咋了，怎么突然哭了？”
李毅手忙脚乱地一同安慰，在得知她是担心自己受欺负之后，笑着解释道：
“哎呀，妹妹你误会了，师兄已经变了，变好了！不会无缘无故欺负我的。”
“呸！变什么变，哥哥可别被那张砚骗了，那日他看我的眼神，分明，分明......”
李伶伶想说张砚的眼神色眯眯的，还盯着她的臀儿。
那火热的目光，她记得一清二楚，但有些羞于启齿。
她一扭头，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水。
“反正，他就是没变！”
终究是李伶伶这位妹妹在李毅心中的地位更高一些，他只能顺着她的话讲下去：
“好好好，没变，没变，哥哥也没被欺负，你放心好了。”
李伶伶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
“......”
怀山外围，大黄在前方慢悠悠地带路，王自喜、张砚二人手持弓箭，警惕着四周。
“砚儿，这怀山凶险至极，便是为师，也不敢深入。”
言罢，王自喜指向远处的一片湖泊。
“看到那个湖泊了，被我称为月影湖，你往后独自打猎的时候，可千万别走过那湖泊！”
张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湖水极为清澈，波光粼粼，清澈到连鱼儿也见不到一条。
“徒儿记下了。”
“师父，深山之中可有妖怪？”
这是张砚最关心的地方，一穿越过来，他便知道此世不仅有仙人，还有各种妖魔鬼怪。
总有些按捺不住冲动，想找个机会见识见识，当然不是现在，而是等他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之后再去。
不过，听一听，也能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别去就行，妖怪有没有我不知道，老虎多的是。”
怀山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而是一大片山峰连接而成的山脉群，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十万大山。
光听名字，便知道其中的凶险。
怀山的另一边，就是宋国的敌对国，齐国。
若非有天险在此，宋国早就亡于齐国的马蹄之下了。
“走，砚儿，大黄有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