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袍
这几日,武问天和仓无双时常在一起,多谈诗词歌赋,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关系升温的很快。
白鸦一直守着,找不到机会偷拿头发,连着两天没去将军府的后院,它有些憋不住,恨不得把这两个都杀了。
看着白鸦又垂头丧气的回来,白夭放下手里的竹简,道:“取根头发这么难?”
“他们一天到晚腻在一起,我没机会。”白鸦叫苦连天。
“晚上呢?”白夭有些不相信。
白鸦摇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既然两情相悦,老大夫有意撮合,直接把事情办了就行,他们还在想什么?”白夭叨咕。
一旁,白鸦无比认同的连连点头。
摇了摇头,白夭捡起桌上的竹简,忽然,门外传来八皇子的问候。
白夭还没起身,八皇子就已经推门而入,随手把带来的盒子放在门口的桌上,环顾卧室,有些不喜,道:“怎么住这儿?太小了吧,这儿不是大把的院子吗?我那皇弟造反虽然不太行,但论享受,连我那位老不死的父帝都比不上。”
“房间小,能聚气。”白夭如实道。
“聚气?真有这说法?”八皇子觉得惊奇,笑着坐进八仙桌。
“您的气和寻常之人的气有所不同,再大的房间都能聚得住,不容易散,待您登基,这股气就会蜕变。”白夭平静的说。
八皇子笑着指了指白夭,道:“就喜欢听先生说这种话,有先生在身边,我总觉得已经胜券在握。”
“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难道是太子那边出事了吗?”白夭询问。
“不不不。”八皇子赶忙解释,起身把门前桌上的盒子端过来:“今日过来是送礼的。”
“送礼?”白夭装作不知。
“先生事忙,所以不记得,再过几日是我二十岁的生辰,想邀先生做客。”
八皇子说着话,打开盒盖,取出一件华贵的白色长袍,袍子表面玉辉流真,熠熠生彩,取自玉中精粹,织丝数年而成。
白夭的视线掠过盒子里的白袍,笑道:“殿下这份礼物,着实贵重。”
“不管是什么,哪怕是天上的美人仙子,只要先生想,我就是穷尽碧落下黄泉也要给先生取来。”八皇子温和的递出盒子,道:“五日后,还请先生赴约。”
白夭起身行礼,道:“殿下生辰,岂有不去之理?届时我会为殿下备上一份大礼。”
“哦?”八皇子闻言一笑,眼神里充满期待,道:“先生的礼物定然非同凡响,我就提前谢过先生了。”
送别了八皇子,白夭回到屋里。
白鸦踩在盒子里的白袍上跳来跳去,道:“比狐狸还狡黠,仓隐川这是逼着你在所有人面前认主。”
看着袍子,白夭已经决定要去赴宴,他摸了摸袍子上的雪花纹,轻轻一笑,道:“武问天和仓无双怎么样了?”
“还行,昨天亲上了,马上就要干正事了,不知道这位皇子的床上本事怎么样。”白鸦奸淫的笑了,非常期待将要发生的春色。
“顺其自然。”白夭一脸的平静。
王宅门口,仓隐川一步三回头,心事重重,耳边传来一声‘殿下’才回过神。
马车的窗户口探出小半张精致的面容,女子眸光似水,笑吟吟的下车迎接,道:“殿下,此行可顺利?”
声音还没散,女子敏锐的注意到了仓隐川的脸色不对劲,带着试探的再问了一次,道:“先生不答应?”
“没,先生答应的很痛快。”仓隐川温柔的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带着走进马车。
“那殿下为何愁眉不展?”女子狐疑的看向王宅深处,知道答案就在其中。
坐在马车里,仓隐川笑了笑,抚摸着爱妻的纤纤玉手,道:“爱妃何苦为我担忧?宴席的布置已经劳心尽力,你也要多多休息才是。”
“为殿下分忧本就妾身分内之事,只是我不明白,殿下为何对这少年谋士如此忌惮?”仓隐川的爱妻好奇询问。
她的观察没有错,仓隐川,出身帝王家,这天下能让他忌惮的除了当今帝君,便是这王宅里的少年谋士。
仓隐川心下正高兴白夭答应了赴宴,便耐心的解释,道:“五年前,先生抵达京城,我得旁人引荐与之结识,相聊数月,堪为知己,如今我这一身的权贵和势力,都得益于先生的教导,此乃天人,心思远在未来,称得上当今第一奇才,只可惜,他心思淡薄,难以看透,想得到他的忠诚,需谨慎伺候,若是投了太子,不只我今日地位权势不保,恐整个王府的人都得死,帝权争斗,一毫一厘的差池都会致使满盘皆输!”
仓隐川的爱妻黛眉一皱,非常惊讶,没想到殿下竟对一个少年有如此惊人的评价。
“启程,去太子东宫。”仓隐川掀开门帘吩咐。
马车滚滚而动,穿过闹市,直抵东宫。
远处的枝头上,白鸦‘呱’了一声,展翅腾飞,朝着王宅飞去。
得知仓隐川去了东宫,白夭不以为然,早有预料,淡淡的吹了一口茶杯里的热气,道:“学了半分皮毛就要御人,操之过急,难成气候。”
“太子和他真的不会合作?”白鸦非常担心,那两人同出一脉,说到底是自家人。
“他和太子,只能活一个,短暂的联手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不用担心。”白夭平静的看向天边落日余晖。
天色暗了下来,白鸦今天没兴趣再监视那对金童玉女,一溜烟往将军府跑了过去,躲在暗处的床沿,欣赏满屋白条条的春色。
白夭想让它再辛苦几日,但犹豫再三,觉得男女之情不能急躁,索性放任它去了。
打开仓隐川送来的盒子,衣服的花纹里藏着四个不起眼的小字,他嘀咕着念出,道:“白玉真君。”
白夭摇头一笑,真君?仓隐川还真敢,这是古时神灵的称谓,是禁忌!
换上后,原本淡然,超凡脱俗的白夭,摇身一变成了贵气的公子,高高在上,不可攀越。
白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冷漠,经由阳光折射,他这才注意到衣袍表面还流于诗句,很小巧,并不起眼。
“真合身,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