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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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攻心为上

叶卡捷琳娜跌回床铺,失神地凝望彼得数秒,最终还是避开了他的目光。

“殿下,您……也累坏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微妙的疏离。

“睡吧我的姑娘,让我来守着你——直到你好转之后。”

彼得的话一语双关,除了指代她的身体,更是在提醒她的处境。

缓步走到窗前,他指尖拨弄着窗帘的金穗,目光却游移向米莉亚。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得罪未来的沙皇和皇后了。”

凝望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那毋庸置疑的语气犹如冬宫护卫们的剑锋,立时贯穿了这个单薄的侍女。

她低着头攥紧手上的湿毛巾,心里无比明白:

高高在上的皇储,在以这种方式警告自己管好嘴巴。

“出去吧,我能关照好未婚妻。”

彼得下达了逐令。

…………

一连三天,彼得除了每天清晨去女皇面前问安,并汇报情况,几乎没有离开叶卡捷琳娜的房间。

但这几日,围绕在他身边,还是有些“苍蝇”在嗡嗡:

两人的婚约整个圣彼得堡都已默认,但有关“皇储留宿公主房间”的非议,还是传了出来。

另外,就是彼得对叶卡捷琳娜的治疗方式——连教会都对此颇有微词。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女皇居然默许了外甥这些看似荒唐的行为:

由着他同居一室,并允许给叶卡捷琳娜服用外来药品。

对女皇这看似莫名的“开明”,彼得一点都不意外。

在她面前,自己一向是没规矩且胡闹惯了的。

另外,对于她这个一国之君,不管是叶卡捷琳娜还是彼得,都是她与帝国博弈的棋子……可以稳定国内,并且繁育可控后嗣的棋子。

棋子的安危对于她并不重要……相反,如果自己能够误打误撞医好叶卡捷琳娜最好;

反之,他使用这些“异端手段”坏了外来户的性命,正好除掉这个潜在的普鲁士间谍。

因为确定她为大公夫人的那年,俄普双方的关系还算正常……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是的,如果不是她足够讨好,足够听话,表现的十分乖觉,女皇恐怕早就把她丢去了修道院。

彼得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静静守着她。

高烧渐渐退去,叶卡捷琳娜的意识也在逐渐清晰。

她侧过头,看到彼得正低头翻阅一本俄文诗集,烛光映照着他苍白的侧脸,显得格外沉静。

灰蓝色的瞳迅速转了过来,她迅速低眉回避,虚弱的声音透着几分感激:“殿下……您,一直都在?”

从诗集收回目光,彼得故作惊讶她的突然苏醒。

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迅速起身取来一碗药水:“我叫人一直温着,快趁热喝。”

身体明显有了好转,她对彼得的药并不那么抵触——

苦涩的汤药入口,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至全身,似乎连沉重的呼吸都轻松了几分。

“好些了吗?”

一勺勺喂完药,彼得顺手把药碗放在床头,竟把手直接伸向她的额头。

叶卡捷琳娜错愕的瞬间,这只温温干干的手已紧贴上来,年轻的皇储露出满意的笑容:“真好,烧已经退了。”

她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殿下,一直都是您在照顾我么?”

彼得不置可否,略一沉吟的叶卡捷琳娜又问:“殿下,我母亲来过吗?”

看着她盈动的目光带着期待,彼得还是说了假话:“你病得太重,夫人太过担心,去大圣堂为你祈祷去了。”

他故意停顿,因为看到她的睫毛在听到“大圣堂”时在微微颤动。

一个并未皈依东正教的女性,怎会去大圣堂祈祷?

叶卡捷琳娜心里也明白,若非伊丽莎白女皇对自己天降恩赐,母亲的全部注意力,都只停留在马术,戏剧,以及贵妇们的茶话会等等享乐活动中。

“就算如此,她也从不愿意关心我么……也是,若我突然离世,她大概也只是惋惜不能和女皇陛下结亲了吧。”

仿佛是自言自语,可彼得分明看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锦缎被面,金线刺绣的鸢尾花纹在掌心扭曲变形。

“休息吧我的姑娘。”

彼得温柔地伸手,轻轻地替她整理额发,“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的。”

她抬眼,湛蓝色的双眼有了异动。

良久,她终于开口吐露真话:“殿下,您……真的相信我?”

彼得凝望着她,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海:“我不相信任何人,卡佳。但,我愿意赌一次——赌你不会背叛我。”

叶卡捷琳娜的眼眶微微发热。

“睡吧,”他走回床边,替她掖好被角,“我就在这里。”

最危险的信任,往往始于最温柔的陷阱。

彼得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渐阴沉的天空。

…………

叶卡捷琳娜的康复,令女皇伊丽莎白喜出望外:因为她病势沉重,连教会和御医都束手无策,干脆都向这位主君建议,赶快为公主准备后事。

没想到一直以荒唐盛名的外甥,居然误打误撞治好了她的病。

兴高采烈的女皇甚至放下了御前会议,亲自跑来叶卡捷琳娜的房间探望。

“啊,卡佳,我的孩子!”

女皇女皇张开双臂,将叶卡捷琳娜拥入怀中,“上帝保佑,你终于好起来了!”

她抚摸着叶卡捷琳娜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仿佛全然忘记了彼得曾用被教会明令禁止的“异端药材”。

“陛下……”

然而病床上的叶卡捷琳娜,正在侍女米莉亚的搀扶下要起身,不想站在床尾的母亲,居然抢先开了口:“陛下!请允许我——安哈尔特的约翰娜,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众人回首,眼见这位身着普鲁士风格墨绿绸裙的贵妇,正行着不标准的屈膝礼,珍珠发饰随着夸张的动作摇晃。

彼得侧目,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大病初愈的未婚妻,苍白的脸瞬间染上了不快的潮红——

这位母亲,在自己病危多日也不曾露面,现在好不容易现个身,竟对着女皇生硬的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