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别之誓
一、灵药托付
天蒙蒙亮，季长歌已在灶台前忙碌了半个时辰。药罐里翻滚着深褐色的汤汁，散发出苦涩中带着清甜的气息。他小心地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粗瓷碗中，指尖一缕灵气悄然渡入。
“哥，好苦啊...“季小满皱着小鼻子，却还是乖乖接过药碗。
季长歌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尝尝这个。“
小女孩眼睛一亮，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琥珀色的麦芽糖。“是镇上的糖！“她迫不及待塞了一块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
“慢点吃。“季长歌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哥不在的时候，记得按时喝药。王婶答应每天来照顾你，有什么事就去找老林爷爷。“
季小满突然放下糖块，紫瞳中泛起水光：“哥，你真的要走吗？“
季长歌喉头一紧。院门外，周子陵已在等候。他蹲下身，与妹妹平视：“小满，你相信哥哥吗？“
小女孩用力点头。
“那记住，最多三年，我一定带着能治好你的药回来。“季长歌从腰间解下玉佩，挂在妹妹脖子上，“这是我们的约定信物，你要好好保管。“
玉佩贴在季小满胸口的一瞬，竟微微泛起青光。小女孩突然打了个寒战：“哥，玉在发烫...“
季长歌心头一震。他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发现玉面内侧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纹路，组成一个微型阵法——这绝非普通饰物！
“有趣。“周子陵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天工佩竟认了主。看来这丫头与天工阁缘分不浅。“
季长歌警觉地将妹妹护在身后：“前辈此言何意？“
周子陵笑而不答，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每日一粒，可保她三月无恙。三月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长歌的青铜戒指，“就看你能在玄霄门走到哪一步了。“
二、青玉奥秘
离别前夜，季长歌辗转难眠。他轻手轻脚起身，来到院中老槐树下。月光如水，他取出《太虚衍天诀》玉简，尝试参悟更深层的内容。
“修行之道，首重心性。“玉简中浮现新的文字，“太虚衍天，以心为镜，照见本真...“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腰间玉佩自行飘起。季长歌福至心灵，将玉佩贴在玉简上。两者相触的刹那，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展开一幅星图！
“这是...“季长歌瞪大眼睛。星图中，七颗主星连成一个勺形，勺柄直指北方某处。更惊人的是，这图形与《天工开物》扉页徽记上的七星排列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周子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树下，仰望着星图，眼中精光闪烁，“天工阁遗迹的方位图。“
季长歌急忙收起玉佩，星图随之消散：“前辈早就知道？“
“只是猜测。“周子陵抚须道，“三百年前天工阁突然封闭，阁主携核心传承失踪。修真界一直传闻，天工佩中藏着遗迹线索。“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季长歌，“你父亲...姓季？“
季长歌心跳加速：“前辈认识家父？“
周子陵摇头：“三十年前，曾有个姓季的年轻人持天工佩出现在南疆，后来...“他忽然住口，目光落在季长歌的青铜戒指上，“这戒指，是你父亲给你的？“
季长歌摇头：“是在古洞中所得。“
周子陵面色微变，突然抓住季长歌的手腕，一道灵气探入戒指。戒指内侧的血纹骤然亮起，形成一个狰狞的虫形图案！
“血蛊追踪印！“周子陵倒吸一口凉气，“小子，你惹上大麻烦了。“
三、血蛊秘闻
屋内，油灯如豆。周子陵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南疆血蛊宗，专修血道邪术。“老修士沉声道，“这戒指上的血纹是一种追踪标记，说明你取走的传承，原本是他们志在必得之物。“
季长歌想起古洞中那具靠着石壁的枯骨，心头一颤：“那洞中的尸骨...“
“很可能是你父亲留下的障眼法。“周子陵眯起眼睛，“真正的季天工——也就是你父亲，三十年前从血蛊宗盗走了天工阁核心传承，从此杳无音信。“
季天工！这是季长歌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全名。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竟有如此来历？
“那古洞中的《太虚衍天诀》...“
“应该是你父亲留下的后手。“周子陵沉吟道，“奇怪的是，血蛊宗为何三十年都没找到那里？除非...“他忽然盯着季长歌，“你母亲是谁？“
季长歌一怔：“家母早逝，我五岁那年就...“
“果然如此。“周子陵长叹，“你母亲必是用了某种禁术，暂时屏蔽了血蛊追踪。如今禁术时效已过，血纹重现，恐怕...“
话音未落，青铜戒指突然剧烈震动，血纹如活物般蠕动起来！季长歌只觉食指一阵剧痛，那血纹竟开始顺着他的血管向上蔓延。
“不好！“周子陵并指如剑，一道金光斩向戒指。就在剑气即将触及的瞬间，戒指内侧突然浮现出一个微型阵法，将剑气尽数吸收！
“天工护主阵！“周子陵失声惊呼，“这戒指竟真是天工阁至宝！“
血纹的蔓延被暂时遏制，但季长歌整条右臂已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怖。
“听着，小子。“周子陵额头见汗，“血蛊追踪已激活，我们必须立刻启程。玄霄门有护山大阵，能暂时隔绝感应。“
季长歌看向里屋，季小满正睡得香甜，小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玉佩。
“我不能连累小满...“
“正相反。“周子陵沉声道，“你留下才是真会害了她。血蛊宗行事狠辣，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鸦啼，仿佛在印证他的话。季长歌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四、月夜别离
寅时三刻，村口老槐树下。
“记住，每月初一让丫头服一粒丹药。“周子陵将青瓷瓶交给王婶，“若我们三年未归...“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季长歌，“就去青岚城找'万草堂'的孙掌柜。“
王婶红着眼眶点头：“长歌，你放心，小满就是我亲闺女。“
季长歌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眼角已红。他最后看了眼自家茅屋的方向，转身跟上已迈步向前的周子陵。
二人刚走出村子不远，季长歌突然停步：“前辈稍等。“他飞快跑回村后山坡，在一块不起眼的青石下挖出个油布包裹——里面正是《天工开物》和几株珍稀草药。
周子陵扫了眼包裹，似笑非笑：“倒是个谨慎的。“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二人已翻过三座山头。季长歌右臂的血纹已蔓延至肩颈，每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烧般的疼痛。
“坚持住。“周子陵取出一张符箓拍在他背上，“前方三十里有座荒庙，我们在那布置传送阵。“
季长歌咬牙点头。忽然，他胸前一热，《太虚衍天诀》玉简竟自行飞出，在空中展开一道光幕：
“血蛊将至，速离！“
几乎同时，远处天际出现几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周子陵脸色大变：“该死，是血蛊宗的追魂鸦！“
他一把抓住季长歌手腕：“小子，抓紧了！“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周子陵袖中射出，化作一叶扁舟。二人跃上小舟，瞬间破空而去！
狂风中，季长歌最后回望了一眼家乡的方向。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村口老槐树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拼命挥舞着手臂...
玉佩在妹妹胸前泛着微光，映照出她满脸的泪水。季小满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眼中闪烁的，已不再是孩童的悲伤，而是一种近乎妖异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