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跟着领导学点好
萧岩看着谭惜音手里的擀面杖，脱口问道：“哪来的？”
“买的。”身后的赵听岚抢先一步回答。
“那你拿它干嘛呀？”
“我……我不干嘛，这，这是给你的，有坏人你就打他！”谭惜音绷着小脸，瞪着慌张无助的眼睛，双手把擀面杖递过来。
萧岩暗挑大指，女人果然都是演技派，就凭这番表现，去奥斯卡拿上三五个小金人根本不是问题。
“你，你先拿着。”把擀面杖推回去，然后往旁边跨出一步，看着两位姑娘，认真严肃的说：
“把值钱东西都带上，等我忙完了，就说那些活是你们干的，然后找公安押着我，领着你，一起去派出所。
就说出门时看见我在大街上晃悠，喝多了，没钥匙回不去家，先把我带过去呆一晚上。
让我把话说完，我最近不能再出风头了，相反，要犯点错才好，这些你们别管，就说出门后才看见我，之前没见过，懂了吗？”
俩姑娘迟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萧岩回到正房屋，把剩下那瓶二锅头打开，灌了两口，又往身上洒了些，瓶子揣兜里。
找了条擦桌布垫着，捧起炉子，来到东厢房，用通条把封好火的炉子重新捅开，掺了辣椒末的报纸团放里边点燃，然后大头冲下，扔进洞口。
三两下把灶台踹塌，砖头都扔进去，找来张旧桌子翻过面来堵住洞口，把能搬来的东西全压上边。
忙活完之后，锁门，让谭惜音把她那屋的钥匙给赵听岚，然后又跑回正房屋，看了一圈，确认没留下什么漏洞之后，才重新回到二人面前。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正房屋那两盘炕很怪吗？没准那里边也有东西。记得拆了之后帮我换张大床。
这个院子以后就别租给别人了，我有时间就来住住，没时间就空着，反正都是我花的钱。”
说完，再次转了一圈，确保各方面都无误后，三人出了小院，往交道口派出所走去。
出了胡同口，萧岩就开始晃悠，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清的醉话。
赵听岚像赶牲口一样在后边催促着，走歪了方向就给踢回去。
路上碰见一队巡防队的人，赵警花拿出证件后解释一番，巡防队仗义出手，押着萧岩，护着两位姑娘，一同来到派出所。
萧岩被扔进禁闭室，在长椅上睡着了。
交道口派出所联合巡防队，连夜组织了近三十人，浩浩荡荡来到小院。
清理了地窖入口，在赵听岚发现木板的位置往里深挖。别说，还真有发现。
……
萧岩不知道这些，他在禁闭室一直呆到第二天中午，才见到厂长秘书王贵和来接他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几天……”出了禁闭室，王贵和皱着眉头问。
萧岩见他推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车把上还挂着公文包，答非所问的调侃：
“买新车了？公文包都拎上了，升了几级啊，这是双喜临门啊！”
“别扯了，自行车是奖给你的，公文包是借的，里头是奖状和这辆车的证明文件。走吧，正好在派出所，顺手把车的户口落了。”
王贵和推着车子拐了个弯，面无表情的往另一排房子走去。
“给我的？就给了辆自行车啊！”
对于这句玩笑式的问话，王贵和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回复：
“知足吧，今天上午，厂里边大喇叭广播，把对你的奖励和批评都播了三遍，好些人都提议把奖励撤了。除了车子，还有一百块钱和一些工业券。”
来到户籍室，提交文件，签名，按手印，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安拿着专用工具出来，给二八大杠的车把中间砸上钢印。
离开派出所，找了家国营饭店，在靠墙角的位置坐下，王贵和才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问：
“还没回答我呢，这几天你是怎么了？”
“嗨！”萧岩自嘲的笑了笑：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其实没特别的原因，就是有些害怕了。你也知道，我在四九城就一个人，父母没在身边，老家也没亲人了。
骤然立功受奖，心里难免忐忑啊！之前老老实实的时候，叶主管都把我欺负成那样了，现在名利双收，他们还不得眼红得要死？
所以才要喝酒啊，装出一副受了刺激，变成一个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浑人，这样才好让那些人收收心嘛！
其实前几天就喝多过一回了，挨道沟里睡了一宿，结果刚回去，让个公安把我叫走了，没轮得上挨批。”
“呵。”王贵和终于露出笑容，伸出手来点了点他：“要不说你们搞技术的心眼多呢，小小年纪就把自污那一套给玩明白了。”
“哪来的自污啊，喝酒又不算什么丑事。藏拙，最多算藏拙。”
“你这一藏拙不要紧，不光表彰大会没了，厂里都议论纷纷，说你是飘了，年轻人担不得大任，狗肚子藏不住酥油，找对象要受连累啊！”
“所以说啊，我就没打算在厂里找啊。不过这些话你可不兴说出去，我好容易弄臭的名声，别让你三两句话给洗白了。这顿我请，先堵住嘴，正好我这还多半瓶酒呢。”
王贵和连忙伸手阻止：
“可别，我下午还上班呢，不敢喝酒。再一个，厂长明确说了，为防止你闹情绪，好好请你吃一顿。
不过说到请客，我怎么记得你还欠我们仨一顿呢，是东来顺还是全聚德来着？”
萧岩笑了，就等他问这句呢。把手一伸：“钥匙呢？”
王贵和俩眼一瞪：“奥，不给就不请客是吧！”
“多新鲜呐，我还得去看呢，不满意都不请。”
“呵呵……对嘛，就得这么说话，不然我都不敢跟你玩儿了。
说起那两间房，那是真没得挑，完全是高规格设计的，我私自做主，动用了轧钢厂的人情，在北山墙外边多扩出一块去，弄了个独立卫生间，上下水都通了，走的是北边土产店的表。”
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推过来，又扔出一串钥匙：“这袋里是奖状、文件和钱票，文件你自己交到人事部去，这是钥匙。”
萧岩乐呵呵把东西收了，一拍桌子：“全聚德，可着我一月工资，带上家人孩子。就五一那天中午吧，前门大街那家，不见不散！”
“就冲你这么说，今儿中午高低得喝两口！”
“跟着领导多学点好的，怎么还不见兔子不撒鹰呢？”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