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出主意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要彻底征服一个人，就要从他擅长的方面入手。
谭惜音觉得自己被彻底征服了。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生理层面。
不，用征服这个词有失偏颇，更确切的表述应该是，自己被这个人的方方面面所折服，继而形成一种难以自已的成瘾机制。
谭惜音相信，自己已经上瘾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戒不掉了。
以后有他在的地方，自己的眼睛都不会看向别处了。
这是爱意的极致体现，出现在年轻人身上并不意外。
这也是推动一对异性步入婚姻殿堂的诱因，是一种最值得被祝福的结合方式。
可这种爱意本该是自己竭力躲避和抗拒的，因为那注定有花无果。
而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难以自已的，对一个人无法自我否认的，强烈又不知来源的爱意。
这是个意外，谭惜音不允许自己产生这种小女生样的，盲目且无脑狂热的情绪。这就是个意外！
但是意外就这么意外的发生了。
有一点她是很确定的。
那首闻所未闻，震撼至极，足以载入史册的钢琴曲，彻底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他是个音乐天赋很高的人，之前唱的宋词和今天弹的钢琴曲，都是他原创的！
而自己，是一个对音乐痴迷、狂热、毫无抵抗力的人。
这所有一切，像一个又一个的包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而彻底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一曲终了后的那声叹息。
那声叹息在别人耳中或许平常，但听在谭惜音耳中却不亚于一声炸雷。
那是基因同调的表现，她自己在完成一件值得高兴和骄傲的事情后，也会发出同样的叹息声。
怎么会有人如此优秀，如此符合自己的预想，如此……
她还没想到第三种，就已经浑身脱力，瘫坐到地上。
娄晓娥的一声惊呼，叫醒了两个男人。
萧岩想过去扶，都站起来了，又强行收住了脚，没敢向前迈步。楼振华想出言呵斥，但话到嘴边，也忍住了。
穿越来的家伙就是比别人反应快很多，饱受后世游戏和网文洗礼的他，比当代人更擅长改变角度去看问题。
看着面前三人都一副呆滞模样，意识到自己因酒精作祟，显摆过度了。于是果断提出告辞。
两位姑娘似有不舍，但楼振华欣然答应了。
回去路上，没再坐车，就闲逛似的慢慢走着，一边醒酒，一边欣赏这个年代独有的街景。
之前脚步匆匆，思维被别的东西占据，穿越过来好些天了，都没好好看看这座1960年的四九城。
目之所及，有很多东西能激起萧岩的儿时记忆。比如纯水泥造型的店铺门头，木板拼成的防盗门，骑自行车的并没比走路的快多少。
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不熟的人对上目光也会相互点头，穿中山装的也会礼敬穿粗布盘扣的，有帽子的都戴着帽子，没有帽子的会包一条毛巾在头上，以示整洁。
很少人脚步匆匆，很少人默默不语，很少人会对投注过来的陌生目光报以冷漠。
这个时代是美好的，虽然多数人都很瘦，穿着旧衣服，通讯靠吼，出门靠走，但人们心里是健康的，是喜悦的。
萧岩突然想起前世相亲时遇到的一句话：你值得更好的！
是啊，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度，也值得更好的。
一路感慨着，对每一个对视过来的目光报以微笑，并一直对视着，直到对方回以笑容为止。
悠悠哉，熏熏然，一路向南。直到看见一个路牌，上写：鼓楼东大街。
再往南就是南锣鼓巷了，南锣鼓巷里有一个95号院，95号院里有自己刚分到的两间房……
刚想到这，猛然醒悟过来，那两间房还在修缮，自己没带行李，即便修缮好了也不等同于旅馆，空手就能入住！
萧岩酒醒了一半，拍拍自己脑袋，暗道百密一疏。
拐弯，往东，向轧钢厂走去。
刚到门口，在保卫处登记回厂并补写假条时，被廖科长一把薅住领子，拎去了科长办公室。
“你可回来了，赶紧跟我说说，你这画的都是什么玩意！”
廖科长拍着桌上的一张纸，用便秘的表情怒视着他。
萧岩凑过去看，是之前和谭惜音离开时，自己画的那张民兵巡防建议图。
“不是，您这都好几天了，这么点事没琢磨明白？”
“我上哪明白去，你画的这么乱七八糟……”
无奈的伸出手指，在图上画圈：“这是咱们轧钢厂。”
“昂。”廖科长点头。
手指靠近图上的火柴人：“这是巡逻的民兵。”
“嗯，我能看出那是个人，可为啥巡逻的民兵要两个人一起？”
手指在火柴人附近的小范围画圈：“这两个人就负责这一小块区域，这样能增加巡逻密度。”
“可是，可是咱没那么多手电筒啊，让他们摸黑转悠，不得躲起来偷懒啊！”
手指移动到顶着五角星的火柴人身上：“这是班长，手电筒给他就行，负责巡逻全部区域，同时监察哨兵。”
“那，那他去了，找不见人怎么办？”
萧岩屁股一歪，坐到桌子上：“找不见人就喊啊，亏您还当过兵，口令是啥，该怎么使，您知道的吧。”
“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可还是没解决摸黑的问题呀，看不见路倒还好说，这看不见人……总不能答不上口令就开枪吧！”
萧岩叹口气：“没有空包弹吗？”
“有啊……啊~你是说，遇到情况先用空包弹吓唬一下……”
廖科长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廖科长喊了声，语气里明显带着情绪。
门外有人大声喊着：“科长，门口有人来找萧技术员。”
屋里俩人面面相觑，都在想，这不刚来嘛？
“谁啊？”廖科长问。
“你问我？”萧岩反问，语气明显不再客气，而且说完转身要走。
廖科长赶忙拉住他：“别着急呀，咱的事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啊？”
“你看你小子就是猴急。那口令怎么定啊？在部队的时候，平时一天一换，战时随时换，咱这是民兵，也一天一换？”
廖科长面露难色，显然不愿在这方面多费心，因为搞的越复杂，他就会越忙。
萧岩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
“您可以先试试让民兵班长自己做主，口令只能晚上用，入夜后巡逻的班长自己定口令，交班的时候自己换。”
说完，开门出去，留下廖科长自己在办公室里拔着胡子思考。
来到大门口，看见赵听岚正在翘首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