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坍塌的道心
（上一章悟字法升级为专注，似乎是升级了个寂寞。为此，牛马作者已经修正为心流。给正在追书的老爷们汇报一下。）
……
前所未有的爽！
一刀一式，都是全新感觉，都是极限领悟。
心流之下，进步飞速。
单螂刀的水平或许距离许百财还远，但肯定超过了许三思。
继续！
顾山河好像上了瘾，完全感觉不到疲倦，仿佛自己就是刀，自己能斩这天地间的一切。
突然……
心流状态结束，就这么戛然而止。
就像是美梦惊醒，梦里的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
人影重回之前的状态，刀法轨迹开始模糊。
顾山河的视线出现重影，一招一式之间的衔接不再浑然染成，从头到脚都是黏糊糊的生涩。
不爽利，不想练了。
硬着头皮，又持续了一小会，可越修越心烦，一日经验都要很久很久。
心烦意乱！
慢就算了，自己的心情也开始焦虑，有些浮躁。
前一秒，你还在高速路上顶满限速疾驰，突然就到了晚高峰的市中心，车子每次起步，前面都状况百出。
顾山河甚至有点厌恶武学。
……
明明体力充盈。
精神也远远不到枯竭的时候。
顾山河内心也想修行，可潜意识里有一股力量在逃避抗拒。
还是来了……
心流之后的后遗症。
……
短暂休息了一会，顾山河再次开启心流。
悟字法并没有限制开启次数。
……
【警告：身体不适合进入心流状态，心流失败……】
【平复心情，回归自然，方可心流。】
……
果不其然！
私塾里的书籍有记载，每次心流之后，内心都要持续一段时间低迷，做什么都没情绪。
阈值被提升太高了。
只有等心情彻底回归平常，才有可能再次进入心流。
自己的优势，是随时可以手动开启，没有失败率。
别人要寻找感觉，才能概率开启。
但平复心情这个硬性流程，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
深吸一口气。
顾山河强忍着手脚黏腻，一招一式，慢慢领悟单螂刀。
很慢。
很乱。
很烦。
但这就是武道。
有山巅，也有低谷。
有痛快，也有痛苦。
有通透，也有迷茫。
唯有坚定道心，一步一个脚印，脚下是平坦大道也好，是泥泞沼泽也罢，一路向前，一路坚定，一路偏执……
……
【体力不足，继承已暂停……】
……
精疲力竭之后，顾山河依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虽然慢了许多，但他的心态，却比之前更加平常。
这种状态下，顾山河对单螂刀居然有了另一种感悟，刀法好像有了温度，有了呼吸。
更传神了。
手中刀仿佛活了过来。
炼心。
这就是炼心。
冯修远说过，他杀念太重，要日常炼心，但炼心比炼武更难。
……
清晨！
演武场人声鼎沸，几百个武者正在打磨肉身，有人操练兵器，有人对抗梅花桩，也有人高举石锁。
有年长的教头全场巡视，如果需要帮助，教头可以简单指点几句。
教头们虽然没有一转，但年轻时也都是顶级莽夫，都经历过好几次引气，只是受限资质，或者根骨天赋，最终失败。
但不能代表他们弱。
事实上，演武场九成九的武者，最终都会一转失败，能成为教头，已经是其中佼佼者。
顾山河找了个角落，不骄不躁淬炼着基础刀法。
刀，是冯修远的刀。
哪怕已经过了一夜，心流的冷却还没有结束，还是会微微心悸。
但顾山河有把握，就这一两个小时，可以平静下来。
这样算下来，大概一夜时间，可以恢复。
当然，也可能和自己炼心有关，如果是去声色犬马放纵，可能两三天也恢复不过来、
武道，真的是逆水行舟，一分钟也不能懈怠。
……
“山子……跟我走！”
冯月河脚步匆匆，径直朝顾山河走来。
“哦……今天你不练锤了？”
顾山河问。
往常这时候，冯月河也在修行。
但他不走寻常路，没有修行常规刀法，而是拿起一把长柄巨锤。
想象一下。
文质彬彬的秀才，双手扛着笨重大锤，仿佛铁匠一样抡圆了乱锤，锤头坑坑洼洼，比脑袋都大。
画面都辣眼睛。
放眼第三院，铁锤都是冷门到了极致的兵器。
从外观判断，冯月河明显应该修炼剑道。
当然，剑在第三院也冷门。
或许是鱼东镇的武者粗鄙，吃不了细糠，刀一直是顶流，偶尔出现一个剑修，也是双手巨剑，突出一个狂暴血腥。
翩翩玉公子那种细剑，往往当成配饰。
剑的价格最昂贵，富人也当奢侈品挂在腰间。
冯月河不在意别人眼光。
冯家祖上就是铁匠。
爷爷是铁匠，父亲是铁匠，叔叔幸运，他没打多久铁，父亲就得了机缘，冯家走起来了，所以冯修远早早修了刀法。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锤沉重，锻体效果最强。
冯月河耽误了太多年，必须要走捷径。
……
“这几天没时间。”
“你先跟我走一趟，有好消息……”
冯月河抓起顾山河，转身就走。
“好消息？许百财跪了？”
顾山河问。
“跪个屁，正四处散播谣言，声称高总管的头颅是假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这些屁事你别管了，我和叔叔处理。”
“钱志云告诉我叔叔，愿意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你。”
冯月河兴高采烈，仿佛是他自己去学艺一样。
“这……”
顾山河也惊了一下。
冯月河开始修武，冯修远不能替自己引气，他就很内疚。
花银子雇佣，他不放心。
钱志云儿子死了，衣钵断了传承，冯修远想让顾山河正式拜师。
要知道，钱志云是一群主事中，最有希望突破二转的人。
当然，只是希望。
年龄太大，这点希望微不足道。
这也证明钱志云的造诣，要在冯修远之上。
念在兄弟情义，他愿意帮顾山河引气，但也要等伤情再愈合一些。
“叔叔把许百财踢下来，间接帮钱志云报了仇。”
冯月河笑道。
“明白了！”
顾山河点点头。
“你知道心流吧！”
冯月河突然问。
“略懂一点。”
顾山河愣了一下。
“钱志云体内有个厉害宝贝，叫琉蛛线。”
“这根蛛丝可以沟通你的丹田，只要他进入心流状态，你也会同时心流。”
“他儿子很笨，比许三思笨多了，200个大字学不明白，但他有个好爹，从小就在心流状态中修武，所以才能年纪轻轻一转。”
冯月河摇摇头。
因为钱志云关系近，他特训过钱立智识字。
笨！
笨到家了。
“这么厉害！”
顾山河都惊了一下。
“你没有体验过心流，不懂那种滋味。”
“等着吧，一会让你毕生难忘。”
“不瞒你说，我一直没有打磨肉身，又这么大岁数，之所以抡抡锤就能快速追上别人，就是因为心流。”
“我从小读书多，把脑子读通透了，容易心流。”
冯月河看着顾山河，表情有些戏谑。
他很期待顾山河接触心流后的震撼表情。
等后遗症出现，顾山河会彷徨，而自己这个老师，又要力挽狂澜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
不省心的弟弟。
可又能怎么办呢？
谁让我是他大哥，也是他老师。
“你能心流多久？”
顾山河来了兴趣。
“一般一般，也就不到半盏茶时间吧。”
说到这，可就挠到冯月河的痒痒肉上了。
骄傲之心，根本忍不住。
试问所有一转人群，几个人敢用一盏茶这种时间单位，来丈量心流？
事实上，很多一转武者，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心流。
半盏茶，说出去都吓人。
关键自己成功率足够高，只要状态恢复到位，平均五天就能心流一次。
唉！
多亏钱志云慷慨，收了山子。
否则被山子知道自己这本事，道心都得塌。